“什麽樣都怕……”葉棗咬了一下嘴唇,然後就疼的吸氣。之前就咬破了,兩天也沒好呢。
“疼了吧?不長記性。”四爺坐在她身邊笑了笑。
“爺……那兩個人死了沒有?”葉棗忽然想起了冬雪和紅桃,臉色都不對勁了。
四爺就沒說話,隻是有些不善的看着葉棗。
要說當時,葉棗恨極了,四爺也就應了。可是兩天之後,她還這樣,四爺未免會覺得有些……微妙。
“死了沒有?”葉棗卻激動起來,猛地就要爬起來。
這身子一動,後背的傷牽扯的疼入骨髓。
腹腔中内髒也像是移位一般,又咬到了嘴唇,整個人一下子就蒼白了下來,趴在那動不了了。
四爺眉頭皺起來:“那兩個奴才,死不死就那麽要緊?”
值的你這樣?
“我……疼。”葉棗這會子整個人都是頹敗又痛苦。
她本就要好生養幾日的……
“叫府醫來。”四爺對外道。
“那兩個人死了。”四爺有些淡淡的,顯然是不悅。
“她們……一個想要讨好主子,一個出賣舊主,冤枉我……冤枉我劃破自己的臉陷害李側福晉……我……我就算陷害,我也舍不得臉……我……爲什麽不恨?我差點就死掉了,爺不知道那多痛……第一個闆子下來,我就……就……六個闆子呢,每一個……都是用全力的,李側福晉……是要我死,我……爲什麽不能恨那兩個奴才……就算……侍妾不值錢,就那麽命如草芥麽?”
葉棗說的斷斷續續,眼淚跟着落下來。
她這時候,一眼都不想看四爺了。
四爺歎口氣:“好了,人已經死了。你身子要緊。”
“爺覺得我狠毒,難不成,我就該被奴才欺負着……”葉棗冷笑了一聲。
四爺眉頭又皺起來了:“葉氏!”
敢對他冷笑的女人,這是第一個……
正這時候。府醫來了,四爺隻丢下一句:“給她看看。”便出去了。
府醫剛才走了都不久,就又來了,自己都吓得沒魂兒了,心說不會是這位祖宗又出事了吧?
把脈後擦把汗:“姑娘可不敢激動,好生養幾日!這幾日萬不可輕易移動。”
“勞煩您了。”葉棗笑了笑。
“不敢不敢。”府醫忙搖頭,出門去了。
禀報四爺之後,四爺嗯了一聲,就沒别的說法了。
府醫走後,蘇培盛斟酌的問了一句:“爺,要送葉姑娘回去養着麽?”
他也是看四爺不高興了,别是這就厭惡了吧?
要是厭惡了,那就不能放在身邊了。
“沒聽見她不能移動?”四爺不耐煩的擺手。
蘇培盛忙出去了。
心說,得,這不僅不是厭惡了,似乎還是煩惱了?
啧,這可是個大問題啊!
葉棗早就又睡着了。臨睡前,就一個念頭。
大難不死,還不變一變脾氣麽?那也太憋屈了。
侍妾怎麽了?就該狗一樣的活着?休想!
這一日,四爺就沒再去看葉棗。
直到次日上午,四爺才有進去了。
去的時候,葉棗還在睡,她趴在榻上,臉朝着外頭,長長的頭發看來是昨日清理過了,很幹淨,就灑在榻上。
臉色還是蒼白,身子也似乎是瘦了不少,後背蓋着薄薄的毯子,圓潤的肩頭卻露出來了。
一雙美好的胳膊都在外頭,一隻手在下巴下面放着,顯然她不喜歡這樣睡,很不舒服。
四爺看了她一會之後出來,看見了門口的阿圓阿玲,以及昨日送來的兩個,一個叫胭脂,一個叫琥珀的。
“你們姑娘如何?”
“回主子爺的話,姑娘早上喝了半碗粥,又喝了藥,喝了一些水就又睡着了。”阿圓忙道。
“爲什麽吃這麽少?”四爺皺眉。
“回主子爺的話,姑娘說兩日沒吃了,不好吃多,府醫也是這樣說的。”阿圓道。
“嗯,好好伺候,醒了來禀報。”四爺道。
幾個丫頭忙應了。
新來的兩個更是詫異極了,這位姑娘真是夠得寵的了,吃多少,都叫主子爺過問了。
再見着葉棗,是下午了。
府醫說了她如今該多睡,所以午膳沒醒也沒叫她。
四爺過來的時候,是阿玲和阿圓抱着喂她吃東西呢。
“奴才給……”
“免了,繼續。”四爺擺手。
葉棗咽了嘴裏的東西,輕聲道:“爺……這個好喝。”
四爺看了一眼:“嗯。”
本以爲四爺還是不愛理她呢,結果四爺就坐在一邊,看着丫頭們伺候葉棗了。
等她吃飽了,漱口之後,幾個丫頭忙不疊的出去了。
“爺,您不要生氣了。”葉棗心說,這個台階還得自己下。
不然真要是叫四爺嫌棄了,可得不償失。
“好些了沒有?”四爺瞥了她一眼。
按照四爺以前的樣子,這種敢對他冷笑的女人,以後絕對就是‘冷宮’命了。
不過,她差點丢了命,四爺還真是……沒忍心。
當時沒忍心,過後再一想,她還還小呢。受了這一番苦,這也就不算什麽了。
“爺……”葉棗得寸進尺,也不回答四爺,就可憐兮兮的叫。
四爺擡眼,習慣性的皺了眉:“怎麽?”
“爺……過來啊,我……我過不去。”葉棗伸出一隻手。
四爺心裏,就跟被小貓兒撓了一下似得,癢癢……
真的想過去,可是又莫名覺得有點不對。
葉棗卻再接再厲:“人家都夢見疼的厲害的時候,爺抱着……結果爺嫌棄人家了。人家昨晚擦洗了,很幹淨,不臭的……”
這一回,四爺沒繃住,他笑了,被葉棗逗笑了。
他不去,哪裏就是嫌棄她臭不臭的?真是……
不過,她夜裏還擦洗過,也是用心了。
四爺咳嗽了一聲,起身坐在她身邊,故意不那麽近。伸手就碰到的到,但是就是有距離。
葉棗卻不肯進一步了,她隻是歪着頭,細細的看着四爺。
過了好一會之後,看的四爺都不好意思了,才長歎一口氣:“活着真好,爺對我這麽好,我可舍不得死掉了。”
她今兒故意不說奴才,就看看四爺會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