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審的遼國疆域遼闊,人口衆多物産豐富。
那麽。
嬴審自然也就非常喜歡站出來做這件事情。
楚王嬴将闾和吳王嬴子嬰。
之前把皇帝冊封給他們的疆土都弄丢了。
按照道理來說。
現在項羽都已經舉國歸順秦國。
很自然的。
也就應該重新把兩人封地的事情提出來。
可是怪異的是。
嗅覺異常靈敏的禮部衆人。
卻沒有一個人察覺到了自己這個時候,該上書皇帝。
把諸侯王們的封地的事情重新提一下。
三人愣在當場,也沒有看到皇帝這個手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嬴審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是親自上過戰場,拼過命,厮殺過的人。
自然比楚王嬴将闾和吳王嬴子嬰兩人更加敏銳許多。
“陛下的意思,莫不是說臣等都領悟錯了?”
嬴将闾壯着膽子問道。
“難道你們覺得自己對了?”
嬴胡亥眼中露出一抹奇怪的嘲笑。
嬴将闾隻覺得自己頭皮發麻。
早知道自己剛才就不站出來了。
都是這嬴審和嬴子嬰自作聰明。
嬴垵目中露出一抹笑意,小心翼翼的捧着三分令書,分别交給了愣在當場的三人手中。
三人看完之後,表情各不相同。
“從現在起,楚國還是楚國,吳國還是吳國。”
嬴胡亥一邊說着,一邊看着嬴将闾和嬴子嬰的眼睛。
目光最後落在了嬴将闾的臉上。
“楚地和吳地,不會有任何改變。”
“同樣,也有一個國家叫做西楚,項羽不是說自己是西楚霸王?
那成啊!
朕直接給他冊封爲西楚霸王。
而你呢,你算是東楚!”
嬴将闾嘴唇顫抖了一下,似乎要說話。
但是卻被嬴胡亥揮手打斷了:
“行了,别的話就不要說了。
楚國你已經丢了一次,東楚王雖然聽起來不是這麽好聽。
甚至還有點繞口,但是東楚就是東楚。
這一點,朕不想再做什麽商議的可能。”
“臣……臣下感激不盡!”
嬴将闾躬身下跪!
嬴胡亥杵着下巴笑了笑:“吳國也是一樣,至于吳王吳芮、越王無諸,是殺是留。
朕給你最大的權利。
你來決定這兩人的生死。”
“臣下多謝陛下信任!”
嬴子嬰也急忙跪倒在地上。
嬴胡亥随即揮了下手:“行了,早些啓程便是。
楚地現在需要的是安定。
但是,也不能一味安定,就忽略了應該要做的那些事情。”
“還有,朕之前從來沒有幹過赦免天下,把那些關在牢獄中的惡徒放出來的念頭。
這一點。
你們到了楚地和吳越兩地之後。
也不能做。”
“陛下格外強調,臣等自然不敢不遵。”
嬴将闾急忙拱手拜道。
嬴子嬰也是連接颔首道:“不管是以前無諸關押的罪犯,又或者是以前吳芮關押的罪犯。
或許會有冤枉的人。
但是這終究是極少數的。
更多的人,還是真的有罪在身的。”
嬴胡亥很是滿意的點頭道:“記住一點!”
不管是嬴審,又或者是嬴将闾,還是嬴子嬰。
三人都立刻躬身拱手,等候着皇帝的教誨。
“将來你們的子孫也會是我大秦的諸侯王。
但是,所有的人都記住了。
不是任何時候,都可以玩什麽大赦天下的。
那些被赦免的惡徒,隻會覺得是自己的運氣好。
會真的有幾個人感念我們皇家的恩情?”
嬴胡亥不由得冷笑一聲:“他們都有自己的想法。
所以,你們也必須有自己的想法。
政令到了你們手中是什麽樣子。
你們如果遵照執行下去。
那是你們忠誠。
但是,如果你們根據本地方的實際情況執行下去。
這是什麽?
這不僅是忠誠,還是智慧。
到了各自的地界上。
不是要總覺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但你心中有了這種想法之後,就已經是過錯。
朕給你們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權柄在身上。
讓你們一句話,就可以決定許許多多人的命運。
并非是爲了讓你們體驗執掌天下權柄的快樂。
而是讓你們真正造福于天下人的。
否則的話,我們現在坐天下。
大秦強大。
風調雨順,物阜民豐。
可是等到将來呢?”
“等到我們的子子孫孫的時候,他們如果過于剝削了天下的百姓之後。
那天下的百姓就會站出來反抗,滅掉我們秦朝。
等到那個時候。
這些人會被天下的人稱之爲義軍。
他們會殺戮我們的子孫。
女子也會遭受這個世界上最爲羞恥的折磨,最後慘無人道地死去。”
嬴胡亥深吸一口氣,面色也不自覺的變得嚴肅了起來:
“切莫以爲,朕隻是在和你們開玩笑。
任何朝代都有更疊的時候。
任何強盛不壞的帝國,都有落幕的時候。
昔年周武王滅商的時候,何等威勢?
可是,誰又能想得到,不過百年時間而已。
周王朝就已經衰落到了何等地步?
我大秦未來未必就不會有這樣的結果。
朕希望你們人人都可以有警惕之心,人人都能有深思熟慮的品質做事情。
大秦是真的,大秦也不僅僅是朕的。
是我們嬴氏一族的。
更是天下人的。”
嬴胡亥說完這番話後。
三王已經跪在地上,止不住地放聲痛哭了起來。
嬴胡亥站起身來,眼圈有些發紅,看着三人過了一會兒,這才轉身離去。
韓談稍作遲疑,便快速跟了上去。
春梨則領着一群宮娥宦官們,小心翼翼的勸慰起來了三王。
過了一會兒。
嬴審擦了擦眼淚,站起身來,眼睛紅得厲害。
他看着自己身邊也緩緩站了起來的嬴将闾,目中露出一絲冷笑來:
“我希望你記住,這天下是陛下的!”
嬴将闾想要說什麽,可嬴審完全不會給他機會。
嬴子嬰默默地歎了一口氣:“你們這些兄弟,以前對他真的太差了。
他現在沒有想盡一切辦法弄死你們來複仇。
真的是陛下做的太好了,把人心中的善意都勾勒出來。”
嬴将闾擦了擦眼角邊上掉下去的淚水,紅着眼睛說:
“小時候懂什麽?
隻是看着别的兄弟姐妹都欺負他,我們自然也會欺負他。
現在想要道歉,也沒個機會……”
“他日因,今日果,這些事情,怎麽說得清楚的啊?”
嬴子嬰默默的搖搖頭:“陛下或許在找一個能夠讓我大秦帝國,大秦皇族千秋萬世的辦法。”
“他或許找到了,隻是覺得我們這些凡人,目前還不足以接受那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