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立刻順着台階走了下來了。
在很早很早以前。
兩人都聽說過秦國朝廷上,對于天下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有一種令人感覺到有些震驚的關注感。
這種所謂的關注感。
隻是說,社會上出現了什麽。
朝廷上立刻就能出現與之相對應的政策。
如果政策本身出了問題。
秦國朝廷還會自我更正和修補。
以前隻是聽說。
可現在,兩人都親自感受到了什麽叫做大秦的力量。
看着有些渾渾噩噩退下去的張良和陳平。
嬴胡亥心中是非常覺得滿意的。
他非常喜歡看到天下的智謀之士。
在面對秦國的時候,都會有一種無所适從的感覺。
這樣非常好。
任何人,都應該對大秦保持着絕對的畏懼感。
“這個國家,其實并不屬于哪一個人。”
嬴胡亥伸手撫摸着太子嬴元的小腦袋。
嬴元聽得似懂非懂。
嬴胡亥隻是笑着對他說:“如果,這個國家真的應該屬于誰的話。
那現在是屬于我的。
将來的是屬于你的。
未來,會是屬于你所有孩子中,你最中意的的那一個孩子。
隻不過……”
嬴胡亥擡起頭來,目光看着遠處:“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我們這個國家,就會變得前所未有的大。
幾十年時間才能做完的事情,自然不可能數年時間之内就做完了。”
蒙蕙湊上前來,把太子抱在懷中,目中露出來了笑意:“你和他說這些,他怎麽可能聽得懂呢?”
“聽不懂也要懂啊!”
嬴胡亥略顯無奈的笑了笑:“我可不想讓孩子覺得我是一個窮兵黩武的帝王。”
蒙蕙想了想說道:“可是,窮兵黩武,和開疆擴土,本身就是并列的。
看你順眼的人呢,就會說你是雄韬武略。
看你不順眼的人,就會說你是窮兵黩武。”
嬴胡亥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身體中隐約有些寒氣缭繞起來。
“是啊……這也就是說,如果朕的這件事情做不好的話,那會不會變成父皇當年南征百越,北築長城那些被人攻讦的事情?”
嬴胡亥忽然轉頭看着蒙蕙。
蒙蕙愣了一下:“有這麽誇張嗎?你現在聽着我大秦的地界上,有什麽地方的百姓因爲活不下去,而逃荒逃走的了?
又或者是說,這些人到現在,都已經活不下去了不成?”
嬴胡亥愣了一下。
蒙蕙笑道:“陛下,所有的事情都是要量力而行的。
先帝當年橫推匈奴,南征百越,也是在國力強盛的時候做的事情。
并非是強行做的。”
嬴胡亥道:“隻是……大秦現在都已經有了這些成就,如果說什麽都不做的話。
把該殺的人殺掉,就算是憑借現在的這些疆域。
我也算是對子子孫孫,對曆史有交代了。”
“陛下如果真的下定了決心,臣妾自然也是完全贊同的啊!”
蒙蕙臉上帶着笑意。
嬴胡亥卻又是一愣:“或許,未來的事情能得很好,或許也會做的非常糟糕。”
“但是,這些事情總需要去嘗試吧?”
嬴胡亥臉上露出來了平和之色:“朕或許,真的是有些擔心,可是就目前來看。
所有的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發展。
真的等看到問題出來的時候,那或許真的就是我們不應該不自量力的向着外邊擴張出去。”
蒙蕙有些不明白,嬴胡亥今天這是怎麽了。
忽然看起來很擔憂帝國的未來?
這個世界的财富永遠是無窮盡的。
蒙蕙從齊地的這些豪族大戶們手中,就已經看到了。
隻不過,普通人手中完全就沒有掌握着多少的東西。
更多的,則完全是被少數人攥在手中。
大秦隻要把這個拿捏好了。
那未來,總體上來說,也不至于太差。
“讓天下各個地方的官員們,都上表陳述自己每個地方的情況,好的壞的都要聽。”
嬴胡亥臉上露出一抹冷笑來:“如果有人隻是挑着好話說,那就說明是他做官的日子到頭了。”
蒙蕙眼裏閃過一絲笑意:“陛下無須如此着急,至少等到秋收之後。”
嬴胡亥想了想,也就點頭答應下來。
等到秋收之後,未必不是一個合适的辦法。
張良回到了自己下榻的驿館之中。
立刻就提筆修書一封,讓人送到韓國去。
隻不過,這個所謂的韓國,現在并非是原本曆史上的韓國。
而是楚國境内,項羽将九江郡劃給韓王的治所。
可是這個所謂的治所,也隻是單純的給他們一個居住的地方而已。
韓王在這裏沒有任何授命官員的權利,也沒有稅收的權利。
楚國給他什麽,他才能有什麽。
楚國不給的,他也隻能看看。
類似于此的,除了韓王之外。
還有所謂的燕王、遼東王、吳王這些人,幾乎都是如此。
唯獨有占據着閩越之地的越王無諸。
這還好點,雖然也是受到楚國的壓制。
項羽說往東邊走,無諸不敢往西邊走。
項羽說追雞,無諸不敢攆狗的這種類别。
但至少,還是享有一定程度的自治。
可是現在。
楚國已經選擇歸順秦國。
這些人卻依舊沒有半點動靜可言。
不是在等死,是在等什麽?
張良原本還想着,韓王至少也算是一個聰明的人。
畢竟那些落寞的楚國貴公子們裏邊,他也算是矮個子裏邊選高個子,選出來的韓王信。
結果,都這麽長的時間過去了。
秦國第一批前往楚國治理的官員們,都快到了吳中城了。
韓王信投降皇帝的降表,依舊未曾看見。
這一度讓張良覺得自己可能是真的想多了雲雲。
不過。
礙于最後的香火情。
張良還是決定休書一封,送到韓王信哪裏。
讓韓王信自己來皇帝面前臣服。
他和陳平活下來了。
項羽也活下來了,甚至還得到了皇帝的絕對信任。
可是。
這并不代表着韓王信、吳王、越王他們這些人,也一樣可以得到皇帝的赦免。
張良料定。
殺!
是一定會有一批人被皇帝殺掉的。
可究竟是哪些人會倒在皇帝的屠刀之下?
張良自己也完全摸不準。
“哒哒……”
張良方才送出書信去,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的安坐下來,敲門聲就再度傳來。
冷不丁的敲門聲回蕩在空蕩的房屋中,頓時就把張良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