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秦的地圖,完全展開放在一邊上。
關中,這些人是沒有可能去了。
那麽,他們自然也就隻能去别的地方。
嬴胡亥左右看了看,如果現在楚國已經統一的話,那去南邊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隻不過,現在不能去南邊。
那麽,去北邊!
長城内外。
現在早就已經談不上遊牧部落爲禍一方。
别說大秦的火槍隊沒有出動,就是大秦的陌刀隊出動之後,也不是北方現在那些人可以抵擋的。
齊地的人到現在都自覺高人一等。
嬴胡亥當然不可能挑選什麽好的地方,安置這些人繁衍生息。
本來最好的做法,是讓這些人全部都變成大秦的階下囚。
蒙蕙看着皇帝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以後,便忍不住笑道:“陛下何須爲了這樣的事情傷神?”
“難道皇後有更好解決這件事情的辦法?”
嬴胡亥揉了下自己有些發脹的額頭:“這些人,實在是太不知死活了。”
“讓錦衣衛的人去抓人不就行了。”蒙蕙的想法非常直接:“管他什麽地方的地主鄉紳,到現在都還覺得自己是高人一等的,那就該掉腦袋!
那些地主鄉紳所在的地方,如果百姓們依舊覺得地主鄉紳們才可以擁有土地,自己作爲一個普通的百姓不配擁有土地。
那麽,就把這個地方的地主鄉紳全部抓走,變成我大秦的奴隸。
反正現在齊地重新開始建設。
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原本的社會結構重新打亂重組。
在這個過程中,臣妾覺得我們沒有必要去和什麽人商量,也沒有這個必要。
我們隻需要讓他們聽話,如果他們選擇聽話,那自然一切都好說,而且大秦的政策之下,也不會讓他們這些失去了土地的人過上苦日子。
相反,他們隻要願意去繼續經商,那用不了多久的時間,他們還是會很快就富裕起來的。”
嬴胡亥看着蒙蕙:“這主意誰想出來的?”
“林七杜!”蒙蕙嫣然笑道:“這個人可不是單純會寫小說的,陛下的很多政策,這個人都吃的很透徹。
臣妾有時候,甚至都覺得,這個人如果隻是來做臣妾的内臣,那麽,真的是太浪費人才了。”
“他?”嬴胡亥顯得很意外:“我還以爲是陳王說的。”
“父親哪裏有這麽多的心思,現在火槍隊在僮縣立功之後,天下各處的大軍之中,都在向着朝堂上詢問火繩槍的事情。”
嬴胡亥能感覺得到自己的心情都在這個時候變好了許多,不過卻還是擺手說道:
“火繩槍在未來很長的時間之内,都隻能是朕這邊擁有,别的人不能擁有這一支隊伍。”
蒙蕙笑道:“陛下,你到現在,總歸是有那麽一點君王的樣子了。”
“帝王難道就應該是随時防備着手底下的人嗎?”
嬴胡亥翻了個白眼,随即重新在地圖上尋找了起來。
他覺得林七杜這個想法過于理想化了。
這個世界上最不缺少的人,就是奸詐狡猾之徒。
這些人一旦覺得朝廷的政令有空子可以鑽,立刻就會不顧禮義廉恥。
所以,嬴胡亥最後還是動了遷移的念頭。
蒙蕙看着自己的話,并沒有讓皇帝改變想法,便笑道:“陛下,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不如直接把這些人徹底分散開來。
在全國各地之下,這些人就算是有心做什麽事情,那也完全沒有這種可能了呀?”
嬴胡亥沉思片刻後,搖頭道:“全部貶斥爲奴隸怎麽樣?”
“這……”
蒙蕙略顯無奈的說道:“這不就和陛下你最開始的初衷不一樣?”
“最開始,隻是想要保全齊地的商業,但是現在發現,這些狗才實在是不值得朕爲他們這樣做。”
“上書的人是田橫,那陛下爲何不把田橫叫來,問問田橫的意思呢?”
嬴胡亥沉思片刻,随即轉頭看向韓談:“宣田橫、春梨前來!”
“遵旨!”
韓談快速退下。
嬴胡亥和蒙蕙等了不到小半個時辰之後,一臉火急火燎之色的田橫和春梨兩人,這才來到了皇帝跟前。
行過君臣大禮之後,嬴胡亥便把自己的想法說給了田橫聽。
隻不過,他說的更嚴重。
直接就說,所有和田氏一族有關系的人,全部都貶斥爲奴隸,如果是這樣做的話,是否可把土地政策推行下去。
田橫聽着皇帝這樣說以後,立刻就知道皇帝已經對齊地的這些富戶大族們失去了耐性。
額頭上也瞬間就看到了冷汗!
“沒聽到朕在說什麽嗎?”
嬴胡亥看着發愣的田橫,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田橫急忙抱拳道:“陛下,可否寬容些許?”
“朕已經給過所有人機會了,可是這些人之中,沒有一個人願意珍惜朕給他們的機會!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你覺得,這個機會,還有必要再給這些人嗎?”
下一刻!
田橫直接跪在地上,磕頭道:“陛下三思,齊地雖然有一些不知死活的人在其中。
可是,整體上來說,所有的改革都在推進之中,還請陛下三思,三思啊!”
“朕已經五思過了!”
嬴胡亥臉上帶着怒容:“這也是你這邊所有人最後的機會了,馬上去拿一個章程出來,朕馬上就要看到!”
“臣……”
田橫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話,勸說皇帝收回成命。
一邊上的韓談方才可是把皇帝和皇後兩人的話,全部聽在耳朵裏邊的人。
看到這樣子後,他立刻就上前一步,拱手說道:“陛下,臨淄君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
土地政令、财産政令的頒布,本身就已經持續了很長的時間了。
如果現在因爲某一些人的搗亂,那我們之前所作的努力,豈非是全部都已經白費了?”
“可笑!”
嬴胡亥拂袖怒道:“朕現在已經沒有耐心!
齊地這些人不知死活,不值得朕這麽對待他們的!
那以後我們收複了其他的國家,是不是也一樣要和朕慢慢的磨來磨去?”
韓談假裝吓到了,急忙跪在地上:“奴婢不敢,但是還是請求陛下三思!
齊地政令的事情,都已經耗費了幾個月的時間,如果現在就全部收回的話,那真的實在是太可惜了!”
“放肆!”
嬴胡亥大怒道:“韓談,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
田橫見狀,立刻咬牙,再度高聲道:“陛下,臣下請求陛下,最後給臣下一個機會!
如果還是不能有所改變的話,到時候臣下心甘情願成爲陛下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