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談話,在西行的路上,幾乎每天都會發生。
嬴胡亥很清楚,想要改變這個世界,憑借自己一個人,是怎麽都沒有辦法做到的。
那麽,就需要更多的人,和自己有着同樣的思想。
那樣的話,就足以改變世界!
其中,最好的辦法就是教育,但是教育的成效卻又不是非常的快。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這句話,可不是空談的。
秦國的大秦學宮,現在正在培育這樣的一批又一批的新晉官員。
但是,嬴胡亥依舊覺得太慢了。
最好的辦法,還是改變自己身邊的這些近臣開始。
否則的話,那些新培養出來的官員們,就算是想要有所作爲,到時候也會被上邊這些老舊的官員們壓着。
到了那個時候,才真的是空有一身屠龍術,卻沒有地方去找龍來屠。
這就是最大的浪費。
嬴胡亥現在就安靜的等着西域變成自己想要的西域。
秦國現在除了鼓足力氣發展關中之外。
也就隻有把目光放在了西域上邊。
蔡王李斯結束了自己一天的工作以後,便乘坐着馬車,晃晃悠悠的走在街道上,準備回家去。
李斯到了馬車上以後,就覺得非常的疲憊。
他拿起放在馬車裏邊準備好的酒水,輕輕地抿了幾口後,才有些無奈的感歎起來:“看樣子,真的是上年紀了啊,以前跟着先帝處理政務的時候,熬夜不睡覺,第二天也依舊是精神抖擻的。”
“現在,熬夜的事情都已經交給了那些年輕人去做了,老夫這身子骨,真的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說完這話後,李斯斜靠在馬車裏的軟榻上,向着外邊的車夫問道:“老大和老二有什麽消息回來嗎?”
“回禀大王,大爺有家書送回來,二爺那邊沒什麽消息,但是朝堂上都說,二爺已經和鄯善國的公主曼蒂珥婳,到了海子邊上,海子就是焉耆國,現在也已經變成了焉耆縣了。”
“這些都是好幾天之前的消息了。”李斯搖頭道:“飛鴿傳書最快到這邊,也需要好些天,算了,懶得問了,一個個的,都不把我這副老骨頭當做一回事。”
“大王說笑了,大爺和二爺,這不是爲了大秦的江山基業奔波,陛下現在也已經到了西域了。”
車夫含笑着說道,随即話鋒一轉,又小心翼翼地問道:“大王,那今天晚上是先回家,還是去别處走走?”
李斯會想着昨天晚上的酒宴,卻覺得沒有什麽意思。
人老了以後,果真會喜歡安靜的。
“不去了,直接回家去,讓夫人退掉所有的宴會,我沒什麽心思。”
車夫聽完後,面上男人的露出幾分擔憂之色來:“大王,那都是朝臣們的宴會,而且其中還有錦衣衛和東廠的人過來……”
“怕什麽?”李斯頗爲不在意的說道:“我又沒有想過謀反大秦,他們來我就要好好伺候着了?那裏有這樣的道理?”
“直接讓人回去和夫人就是了,明天把拉車的馬換成牛,太颠簸了。”
李斯說完之後,便閉着眼睛,不再理會任何事情。
車夫微微的回頭看了一眼,也不敢再說話。
但是,今天晚上,蔡王府邸上,本身是有一個非常來客的。
這個人就是趙王随安。
趙王随安在大秦學宮中呆着的時間不久,但是他的身份卻是隐藏起來的。
沒有人知道這個看起來面色有些紅黑的健壯年輕人,就是那個讓齊國名将李左車在扶柳城外吃了敗戰的趙王。
趙随安這會兒正好到了蔡王府安坐下來,正端着茶緩緩地喝着。
不一會兒,蔡王府中就有一個上了些許年紀的宦官走了過來,對趙随安低聲說道:“我家大王不知道爲什麽,忽然讓人回來傳令說,今天晚上退掉所有的宴會。”
趙随安聞言,眉頭忍不住皺了皺,随後說道:“我來找蔡王,是爲了什麽,你們都清楚了?”
“這……規矩在這裏,我們也沒有辦法的,如果趙王殿下是以趙王的身份來,那我家大王自然是怎麽都沒有辦法拒絕不見的。”
“私人身份,有時候更好說話。”趙随安很不在意的說道,那意思是,你在回去禀報一下王妃麽?
老宦官無奈的看着趙随安:“或許對于普通人來說,私人身份,自然是最好的,但是對于趙王殿下和我家大王來說,哪裏有這麽容易的事情呢?”
“錦衣衛和東廠的番子,現在早就已經進進出出,把這邊所有可能發生的危險都已經全部排出了,王上還覺得這是什麽簡單地私人會晤嗎?”
趙随安放下了茶杯,站起身來,走到了窗口邊上,看着湖泊中已經有了幾分衰敗景象的煙柳翠湖,那邊确實是可以看到腰間挎着繡春刀的錦衣衛,正在那邊巡視。
同樣,也可以看到東廠番子,這會兒正在三三兩兩的走來走去,看似漫無目的,實則每個人都有自己負責的區域。
趙随安忍不住搖頭道:“這麽說,大秦所有的諸侯王,都在皇帝的絕對監督之下?”
“權力如果沒有監督的話,那就一定會滋生腐敗。”老宦官似乎很懂事:“大王的府邸也在鹹陽城中,王宮裏邊是什麽樣子,大王也應該很清楚的。”
趙随安愣了一下,搖頭說道:“我王宮裏便沒有這麽誇張的,出出進進的人,都是一些侍衛和宮娥,不少的侍衛,都是以前的趙軍。”
“大王說笑了,您身邊的許多宮娥或者是侍衛,或許就是東廠的人,或許就是錦衣衛的人,隻不過隻要大王對大秦忠誠,那自然就不會出現任何危險。”
“陛下并沒有窺探别人隐私的愛好,但是這些都是沒有辦法的,隻有這樣,陛下才能睡得安穩,諸侯王們也一樣睡得安穩。”
趙随安聽着老宦官的話,表情凝固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之後,才低聲問道:“那,寡人睡了身邊的宮娥,不會出什麽問題吧?”
老宦官忍不住露出笑容來:“進入了趙王宮的人,那自然全部都是大王的人,這些人如果犯錯了,大王該殺就殺,沒有人會職責大王做的不好。
堂堂大秦諸侯王,睡了個自己王宮裏邊的宮娥,這能算什麽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