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豨聽出味兒來,馮唐這是想要找借口推掉啊!</p>
他又說道:“我二人不求校尉之職侍奉陛下,如可得二五百長,統帥千人,也足夠了。”</p>
馮唐還是搖頭:“你二人久在襄陽,不知鹹陽局勢,早就已經不同以往了。”</p>
“大人這是何意?”陳豨試探着問道。</p>
馮唐道:“陛下此去西域,身邊随行人員的名額是固定的。</p>
早就已經被鹹陽城的權貴們暗中定下。</p>
莫說是二五百人主,就是五百人主,都被朝廷中的權貴子弟占有了。”</p>
陳豨和侯敞兩人互相看了看彼此,都面有難色。</p>
“大家都是相逢一場的人,本官說句話,希望你二人自己思量。”</p>
“大人請講!”</p>
兩人急忙拱手,異口同聲的說道。</p>
馮唐道:“你二人可重新回到上将軍英布麾下去。</p>
陳豨你也可以再度爲鋒字營統率,本官可修書一封往英布處去。</p>
保證英布不會因爲他和韓信的關系,而爲難你二人的。”</p>
陳豨心中發狠,不可能去英布哪裏聽從效命的。</p>
英布就是韓信一手提拔起來,最後立下戰功的上将軍。</p>
就算是英布接納自己兩人。</p>
陳豨也不想再度爲英布的部下。</p>
他咬牙道:“百将可有名額?”</p>
“你瘋了嗎?”馮唐怒道:“你堂堂校尉,妄自委屈爲百夫長?”</p>
陳豨表情沉重的點頭:“百夫長雖然隻是最底層的将官,可是我陳豨從軍的時候,也隻不過是一個區區大頭兵而已。</p>
幾年血戰下來,我就已經是大秦鋒字營校尉了。</p>
陛下此去西域,威懾異族,自然需要猛士相随。</p>
陳豨不才,自诩爲猛士,願爲陛下軍前百夫長。”</p>
這意外發生的太快,可侯敞看着陳豨那堅決的表情,立刻向着馮唐拱手道:</p>
“俺也一樣!”</p>
馮唐看了看兩人臉上堅決的表情,也就知道兩人并非是開玩笑。</p>
這才真的是甯爲陛下軍前百夫長,不做上将馬前沖鋒将。</p>
“也罷,既然你二人心意已決,我就給你們指條明路。”</p>
聽着馮唐這話。</p>
陳豨立刻起身,退後了三步,向着馮唐一揖倒地。</p>
侯敞自然是有樣學樣起來。</p>
“若将來得意顯貴,必定不忘記大人今日之恩情。”</p>
看這兩人這樣子,馮唐自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p>
他本來心中是不怎麽看好這兩人的,可是兩人如此有禮數。</p>
隻要他們說的韓信主動說不願意留在襄陽城的可以主動退出這事兒是真的,他也不再計較什麽。</p>
“陛下前些日子,下令準祁連和獨孤求敗二人跟随聖駕前往西域去。</p>
祁連、獨孤求敗二人,都曾經是匈奴貴族。</p>
但是而今落魄。</p>
不久前,他們在鹹陽城外招募壯士,希望可以各自組建千人軍,以此作爲護衛陛下的親随。</p>
可是,就是因爲這兩人的身份,沒有人去應征。</p>
你二人如果肯去投效他二人的話,不僅可以保全現在的官職,也可以更加親近陛下身邊侍奉陛下。”</p>
“多謝大人指路之恩!”</p>
陳豨和侯敞兩人當即告辭退出。</p>
兩人騎着馬,在街道上慢走這,也沒有選擇立刻回在鹹陽城的家裏去。</p>
“而今之計,該如何才好?”侯敞苦笑道:“陳老哥,難道我們真的去投靠那兩個匈奴人?”</p>
“這匈奴人,在我大秦,可就隻能做奴隸的玩意兒!”</p>
陳豨眸光一凝:“不去,難道真的去做百夫長?你願意嗎?”</p>
“可……”</p>
侯敞似乎要說退怯的話,卻被陳豨打斷,他說道:</p>
“不管是祁連,還是獨孤求敗,他們兩人都憋着一口氣起呢,想要向着我大秦的滿朝文武證明自己的價值。</p>
并非是我瞎說亂對比,你難道就不覺得,他二人和我們現在的遭遇很像相似嗎?”</p>
“同爲天下淪落人,我就不相信,你我二人這般有本事的人,到了他兩人麾下,會不受到重用?”</p>
“那我們現在就去嗎?”</p>
侯敞真的是把陳豨當做老大哥對待了。</p>
陳豨說什麽,他就是什麽,半點别的心思和想法都沒有。</p>
“不,先去送拜帖。”</p>
陳豨很有見地的說道:“他們現在招募不到軍卒,那單純的是因爲我大秦的男兒,認爲匈奴人就應該是大秦的奴婢,而不可能成爲大秦的将軍。</p>
我們就算是投靠他們,那也隻是段時間投靠,不可能長時間投靠的。”</p>
“這話我明白,我們隻是把他們當做一個跳闆而已,到了皇帝面前,你我二人有身體勇武之力在身上,何愁不可以建功立業!”</p>
侯敞很興奮的說道。</p>
兩人下意識的向着鹹陽宮所在的地方的看去。</p>
皇帝就在鹹陽宮中,他們有無比迫切的建功立業之心。</p>
陳豨忽而冷笑一聲:“韓信猖狂無比,在朝中多次吃罪大臣,得罪上将!</p>
我倒是想看看,他這樣的人,能猖狂到何年何月!”</p>
可實際上,皇帝不在鹹陽宮中。</p>
他人在巴江府邸。</p>
嬴胡亥喝過小米粥,又喝了一壺米酒後,韓談就來禀報,說陳豨和侯敞兩人都已經到了。</p>
并且,把兩人做了些什麽事情,都禀報了一邊。</p>
“去了兵部衙門司,結果馮唐不給臉,沒有上書給朕。</p>
他們就準備去投靠祁連和獨孤求敗麽……”</p>
嬴胡亥把酒樽放在一邊上,沉吟着道:“老韓,你說他們會接納陳豨和侯敞麽?”</p>
韓談心理很奇怪,陳豨和侯敞兩人隻不過是小人物而已,皇帝爲什麽會這麽看中呢?</p>
“會的。”韓談點頭道:“祁連和獨孤求敗兩人都不可能重新去招募匈奴舊部。</p>
所以,他們必定會接納這兩人。”</p>
“而且,這兩人存的心思,必定是以祁連和獨孤求敗爲跳闆,想要能夠獲得在陛下面前侍奉着的機會。”</p>
嬴胡亥笑道:“有求取功名利祿之心,那自然是最好的。</p>
這本身就是人類進步最大的原動力。”</p>
韓談不知道這話該怎麽接。</p>
嬴胡亥又說道:“中午時分,楊端和的車馬就回到了,着錦衣衛都指揮使李由,代替朕去迎接楊端和。”</p>
韓談一聽,立刻拱手說道:“陛下,這事兒,應該是讓禮部的官員去做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