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微服出巡，他們自然不敢聲張什麽。</p>
否則的話，這條街道，乃至附近幾條街道，全部的人都會激動地跪在地上，山呼萬歲。</p>
“還請……明示！”</p>
祁連很謙卑的說：“我雖然不是充滿智慧的人，但是尊上的問題，我一定會想辦法解決的。”</p>
嬴胡亥看了看快沒了的羊肉串，便道：“再去買點？”</p>
聽到皇帝這麽說，祁連恨不得直接把那個羊肉攤子都買下來。</p>
很快，君臣三人坐在羊肉串攤子邊上撸串。</p>
十一月末的天氣，非常适合一邊烤火，一邊撸串。</p>
嬴胡亥沒在這裏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出來，他坐了一會兒，就覺得小攤烤串兒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p>
獨孤求敗顯然比祁連更加洞察人心。</p>
他立刻就說：“尊上不如去小人府邸，小人的妻妾們，最善于烤制羊肉，一定可以讓尊上盡興的。”</p>
嬴胡亥拍了拍手，說：“走！”</p>
于是，韓談繼續趕着馬車走了起來。</p>
獨孤求敗開始向着韓談低聲詢問起來一些事情，陛下的心情看起來很失落這類的。</p>
韓談隻是看了一眼獨孤求敗，便安心趕車。</p>
祁連則一聲不響跟在馬車邊上，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麽。</p>
臉上一會兒露出興奮的神色，可轉眼又變成擔憂的。</p>
再一會兒，卻又變得非常失落了一樣。</p>
很快，就到了獨孤求敗的府邸。</p>
匈奴的人上單于和東胡王慕容天丢下族人們，自個兒順着結冰的海峽，逃到了北美洲定居下來。</p>
所以，獨孤求敗自然而然的成爲了匈奴名義上的單于，但是卻沒有得到皇帝的冊封。</p>
嬴胡亥當初也有過冊封獨孤求敗爲匈奴新一任單于，但是又擔心這樣的冊封，會把獨孤求敗吓死，便打消了這個念頭。</p>
祁連安靜的坐在一邊上，把自己的雙手洗的比女人的手都幹淨漂亮，然後爲皇帝把羊肉切成薄片，整整齊齊的放在一邊的盤子裏邊。</p>
他随後便親自爲皇帝看烤炙，也順帶幫着皇帝溫酒。</p>
嬴胡亥看着祁連，低聲道：“去見過你母親了嗎？”</p>
“見過幾次。”</p>
祁連低聲說：“上将軍對我母親很好，母親卻覺得，我已經長大了，不應該去見她。”</p>
英布娶了祁連的母親這件事情，天下也是傳的沸沸揚揚。</p>
當然，沒見過天蘭兒本人的人，都會覺得天蘭兒又老又醜。</p>
可，見過天蘭兒本人的嬴胡亥，卻覺得英布這小子眼光不錯，豔福不淺。</p>
“相見就去見，華夏人推崇孝道。”</p>
嬴胡亥端着溫酒，然後說道：“你的奏本，朕看到了，你想跟着朕一并去西域。</p>
嗯，說說你的想法。”</p>
祁連整個人都像是松了一口氣似得。</p>
他在五天前，上書皇帝，表達了自己願意跟随皇帝一并遠赴西域的想法。</p>
隻是，整整五天時間過去了。</p>
卻依舊沒有半點消息傳來，這讓祁連心中很擔憂。</p>
好在，現在皇帝親口說到了這件事情。</p>
那也就說明，他是有希望的。</p>
而嬴胡亥之所以走到半路，看到了祁連和獨孤求敗兩人以後，會忽然轉變去巴江哪裏的想法。</p>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p>
“臣在早些年的時候，曾經越過河西走廊，去過西域。”</p>
祁連道：“西域各部族，人口衆多，各部族說的語言，也不盡相同。</p>
和中原，甚至與匈奴、月氏人說的語言，都不一樣。</p>
但是，臣學過很多種語言。</p>
甚至與，陛下在科普一書中，提到的貴霜國的雅語，臣也會說。”</p>
嬴胡亥很使吃驚，就差點直接來一句他自己所熟知的英語了。</p>
不過，古代英語的發音和他所學過的先代英語的發音，本質上也還是有很大區别的。</p>
“有這樣才能的人，你還能找到多少個？”</p>
嬴胡亥很期待的看着祁連。</p>
祁連想了想，而後看着皇帝道：“陛下的慧妃娘娘，精通的語言應該更多。”</p>
“你的意思是，慧妃也是知道貴霜國的？而且還精通貴霜國的語言？”</p>
嬴胡亥大感意外。</p>
好家夥！</p>
這事兒，慧妃胭脂，可是從來都提過一句的。</p>
這女人，隐藏的好深啊！</p>
自己今天晚上非要去探探底兒，看看她究竟有多深。</p>
祁連有些緊張起來：“慧妃娘娘曾經是月氏國的大祭司。</p>
在我們草原上，大祭司負責的事情很多很複雜。</p>
但是有一點不會錯的，大祭司精通多個異族的語言。</p>
匈奴遠在月氏的東邊，而月氏本身就生活在河西走廊。</p>
所以，身爲大祭司的慧妃娘娘，同樣會精通這種語言。</p>
而我之所以精通這些語言，是因爲我的父親頭曼當年，曾經想過滅掉東胡人之後，就調轉鋒芒，滅掉月氏。</p>
而後越過西域，征服西域諸國，和貴霜國争鋒的。</p>
所以，臣還在年幼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學習這些東西了。”</p>
嬴胡亥覺得，如果沒有自己橫空出世的話，匈奴确實是會在冒頓的帶領下，成爲這個世界上最可怕強大帝國。</p>
看着已經變得有些色澤誘人的羊肉串，颔首道：</p>
“頭曼單于也算是一代枭雄，可惜我這片大地上，隻能有一個霸主存在。”</p>
說着，嬴胡亥輕咳一聲：“你在你母親面前，還說你父親是頭曼？”</p>
祁連似乎想到了什麽，立刻羞愧的低下頭：</p>
“臣多謝陛下提點！”</p>
嬴胡亥真的覺得，祁連、頭曼、天蘭兒、匈奴大祭司臣吉身上發生的事情，足夠後世某小國拍出六十多集數的電視連續劇了。</p>
小說都沒這麽刺激啊！</p>
獨孤求敗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妾，示意他們退下。</p>
自己湊上前來，爲皇帝小心翼翼的翻轉燒烤。</p>
随後把熟透了的羊肉串，呈給皇帝。</p>
嬴胡亥嘗了一口，滋味遠遠不是地攤貨比得了的。</p>
他咧嘴一笑：“你獨孤求敗和虛連題祁連，都是草原上的雄鷹。</p>
陰山之戰，你們的翅膀已經被朕斬下。</p>
可是現在，朕想爲你們重新安裝上翅膀，讓你們統帥精銳的士兵，跟随朕一并前往西域去。</p>
你們，願意嗎？”</p>
兩人急忙跪伏在嬴胡亥的腳跟前，高舉着雙手，用膜拜神明一樣的姿态，發出顫抖的聲音來：</p>
“願爲皇帝陛下鞍前馬後，萬死不辭！”</p>
看着兩個跪伏在自己腳下的人。</p>
嬴胡亥有理由相信他們的忠誠，至于将來會不會背叛大秦？</p>
想到這個問題，嬴胡亥笑了笑。</p>
背叛麽？</p>
那也是要有一定實力的啊！</p>
他笑着說道：“起來吧，朕的羊肉串都快烤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