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的虎皮非常難得。</p>
畢竟在獵殺猛虎的過程中,老虎身上始終是會留下傷口的。</p>
嬴胡亥當即領着韓談,一衆錦衣衛,直奔那山洞邊上而去。</p>
這邊已經彙聚了不少人,全部都在圍着那已經斷了氣的猛虎。</p>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陛下來了,人群裏頓時嘩啦啦地跪了一片:</p>
“參見陛下!”</p>
“免禮平身,今日出遊,無需見禮。”</p>
嬴胡亥翻身下了馬,走到那斷了氣的老虎邊上,定睛一看。</p>
果真是一根箭矢準确無比地從嘴巴裏邊射了進去,自口腔的位置,射傷了老虎的内顱。</p>
老虎身上那一大股猛獸特有的臭味,也是充斥在這邊。</p>
“好!”嬴胡亥撫掌道:“你等将這頭猛虎拖到泾河邊上,扒皮沖洗幹淨。</p>
今日這頭猛虎,算是最大的收獲了!”</p>
“遵旨!”</p>
衆人興奮無比地喊道。</p>
“陛下,陳勝從東邊回來了。”</p>
嬴胡亥方才驅馬順着林子邊上鄒恩出去的時候,周青臣就已經快速來向着嬴胡亥禀告道。</p>
嬴胡亥微微點頭:“人過來了嗎?”</p>
“回禀陛下,已經過來了。”</p>
周青臣說道:“正在大帳邊上候着呢。”</p>
“也罷,那就過去看看。”</p>
遠遠地,嬴胡亥就看到諸多後妃們,領着一群宮娥,莺莺燕燕的,正在烤制肉品。</p>
陳勝則領着一對錦衣衛,站在泾河邊上等着。</p>
看到他領着軍卒過來有以後,陳勝便快步迎上前來。</p>
“微臣參見陛下!”</p>
嬴胡亥翻身下了馬,直接把缰繩丢給了身邊的錦衣衛,這才颔首道:</p>
“無需多禮,朕今日在此狩獵,群臣都無需拘禮,過去喝一杯,然後慢慢說一下懷縣那邊的情況。”</p>
“遵旨!”</p>
陳勝感覺皇帝對自己的态度,似乎都已經變得和藹了許多。</p>
他心中覺得,畢竟自己現在也是錦衣衛都指揮使了。</p>
皇帝對自己及的态度會變得更加親切一些,那也是因爲自己現在可是皇帝身邊最紅的寵臣。</p>
想到這個,陳勝心中越發覺得揚眉吐氣。</p>
對于皇帝,更是難以避免地生出來了一種誓死效忠之情。</p>
嬴胡亥安坐了下來,麗貴妃就已經笑盈盈地把酒水和自己親自烤好的兔肉端了過來。</p>
至于陳勝,則是一個小宮娥端給他的。</p>
他看着皇帝喝了一口酒漿,便不慌不忙地說道:“調查清楚了,确實是百姓自發修築的廟宇。</p>
至于其他的黃河河岸邊上,确實也需要修築。</p>
隻是,臣下走過公子狐調查的那些地方之後,覺得如果單純地用加高堤壩的辦法。</p>
恐怕這黃河的堤壩,将來就會變得越來越高。”</p>
嬴胡亥聽着沉聲如此說,還真的是稍顯驚訝。</p>
黃河在未來兩千年歲月裏,曆朝曆代都是采取加高河堤的辦法,來解決黃河水患。</p>
結果,水患反而是愈演愈烈。</p>
黃河更是直接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地上河。</p>
“那愛卿吃飯去查看之後,可是想到了什麽穩妥的辦法呢?”</p>
聽着皇帝發文,陳勝便道:“自上古時,對于治理天下洪水,便有了疏和堵兩種辦法。</p>
聖君大禹,采取了疏通的辦法,成功治理了天下水患。</p>
所以,臣下覺得,何不趁着眼下黃河尚且可以依靠疏通河道,開挖支流,修築防洪水庫的時候,把這些做好?</p>
若是現在采取堵的話,那對于後世子孫來說,黃河恐怕會變成一個習慣性發作的災難源頭。”</p>
嬴胡亥倒是有些欽佩起來陳勝了。</p>
這也不虧是曆史上第一個能喊出王侯将相、甯有種乎的人。</p>
也不虧是第一個領導農民起義的人。</p>
這般遠見卓識,已經遠超許多人了。</p>
“此事,需從長計議。”嬴胡亥道:“來年朝議,大可把此事提到台面上來商議。”</p>
陳勝則拱手道:“陛下,治理黃河,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情。</p>
臣下……臣下……”</p>
“想說什麽說便是,何須這般吞吞吐吐的?”</p>
嬴胡亥笑道。</p>
“臣想總領治理黃河之事,辭去錦衣衛都指揮使一職!”</p>
“哦?這是爲何呢?”</p>
這倒是超乎嬴胡亥的預料了。</p>
陳勝神色很緊張地說道:“臣本布衣,願隻是爲他人耕種的一個佃農而已。</p>
正是因爲這樣,臣非常清楚下層百姓們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p>
這一次懷縣武德二地,如果不是陛下聖恩,讓原本運送給大軍的軍糧,轉而運送到這兩個地方的話。</p>
都不知道要餓死多少人。</p>
所以,臣想盡畢生之力,去治理黃河,還請陛下恩準。”</p>
嬴胡亥颔首道:“你既然有爲民之心,朕若是不許,豈非不合常理?</p>
那朕從今日起,就任命你爲河水經略使,黃河如何治理,便全部交由你來負責。</p>
朕給你特權,可直接向着朕奏報治理情況。”</p>
“謝陛下!”</p>
陳勝離席,向着嬴胡亥行叩拜大禮。</p>
嬴胡亥擺了擺手道:“平身吧,今日秋狩,愛卿也上馬開弓,射獵一番如何?”</p>
“此陛下與臣之恩榮也,臣豈敢不尊?”</p>
陳勝取來長弓,和一群禁軍縱馬而去。</p>
麗貴妃湊上前來:“陛下,這樣一來,錦衣衛都指揮使的官職,豈非空閑下來了?</p>
那個副都指揮使林七杜,顯然是沒有辦法坐穩這個官職的。”</p>
嬴胡亥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轉頭向着四周看了看:“朕怎麽沒有公子狐?</p>
此前朕不是着李鼎和公子狐一并來陪着朕狩獵的嗎?”</p>
韓談立刻道:“回禀陛下,公子狐說是想要去抓一隻白鹿獻給陛下,最早來到了這邊的獵場上,也不知領着人到了什麽地方去了。”</p>
說到白鹿,嬴胡亥就想到了那鹿血酒。</p>
可是,他仔細想想,總感覺那鹿血酒似乎沒什麽卵用。</p>
還沒有後世非常某味地黃丸效果好。</p>
看樣子,公子狐肯定是存了這個心思了啊。</p>
“朕倒是有意着公子狐統領錦衣衛。”</p>
此言一出,韓談面色微變:“陛下三思!錦衣衛是陛下手中的刀,但若爲皇親統領,恐不甚穩妥。”</p>
嬴胡亥端起酒樽來,緩緩地抿了一口,随即道:“内史虔呢?這混賬小子不是不想做禁衛軍統領的嗎?</p>
那就讓他來做錦衣衛都指揮使!”</p>
嬴胡亥是真地沒有想到,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官職,而今竟然會變成了一個燙手山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