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聞言,立刻從那千戶手中接過奏報,也不敢遲疑,神色嚴肅的對對着衆人說道:</p>
“備馬,本官現在就要進宮!”</p>
衆人立刻應喏,紛紛拱手退了下去。</p>
不多時候,陳勝便來到了皇宮中。</p>
嬴胡亥聽到春梨的禀告,随意的披上了繡着玄鳥紋絡的長袍,就去接見陳勝。</p>
陳勝急忙将令書呈給嬴胡亥。</p>
嬴胡亥急忙打開看了看,随即松了一口氣,而後放下令書,看着陳勝道:</p>
“你看過了沒有?”</p>
“未曾得陛下恩準,臣下自然不敢亂看。”</p>
嬴胡亥端起一邊上的茶水來,輕輕地喝了一口氣,随即示意陳勝坐下。</p>
“謝陛下賜座!”</p>
陳勝拱手一拜,這才安坐了下來。</p>
嬴胡亥這才緩緩地說道:“齊魯大地上,趙國和魏國不知道因爲什麽事情交惡,兩國互相舉兵十萬。</p>
大小惡戰十多場,互有勝負。</p>
“韓信覺得此時出兵,是有利可圖的事情。</p>
但是王離、英布、遼王赢審他們,卻不贊同在這個時候出兵。</p>
幾人争執不下,這才把事情上報到了朕這裏。”</p>
說完,嬴胡亥忍不住看着陳勝道:“那依照愛卿之見,韓信是否現在出兵呢?”</p>
“這……”陳勝稍作思索,而後道:“若這個時候出兵,那勢必會引起齊魯大地上全面開戰……”</p>
“韓将軍說,他隻需三月時間,就可以掃平齊魯大地。”</p>
嬴胡亥補充了一句。</p>
陳勝聞言,倒是有些驚愕之色:“隻是,如此一來的話,那我朝豈不是要全面開戰了?”</p>
“長江以南的各地叛軍,必定是不會作視我朝滅齊國、趙國、魏國的。</p>
更況且,臣下反而覺得,魏國和趙國狗咬狗,何不讓他們自己打呢?”</p>
“反正他們那些人,對于我大秦來說。</p>
死掉一個,将來到了戰場上的時候,我們就少面對一個敵人。”</p>
“再者,此前朝議,明年不開戰争口子。”</p>
“若是此時候答應上将軍的請戰要求,那朝議的事情,豈非都要作廢?</p>
這樣來說,對于我朝廷的威嚴,豈非也是一種折損?”</p>
嬴胡亥聞言,微微颔首,将韓信的令書重新持在手中,又是忍不住看了幾遍。</p>
他自己也想不明白,韓信會爲什麽會在這個時候,給自己來一份這樣的書信?</p>
難道說,巨鹿郡那邊,發生了什麽令韓信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嗎?</p>
可是,如果真的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韓信怎麽可能不和自己明說?</p>
反而是用這種“含蓄”的方式表達?</p>
“留守地方上的錦衣衛,沒有消息傳回來?”嬴胡亥放下書信問道。</p>
陳勝拱手道:“未曾有消息傳回來。”</p>
“自關中到韓信軍中,走直到,驿卒輪番上陣傳送書信,最快三四天就可以到。</p>
你不覺得此時有蹊跷嗎?”</p>
嬴胡亥沉吟着說道:“這是八百裏加急文書,但凡是耽擱了片刻,所有經手之人都要處死。</p>
如果隻是這麽一件小事的話,韓信不可能發八百裏加急文書的。”</p>
“那……陛下的意思可是說,上将軍還有别的什麽意思,沒有明說?”</p>
陳勝猛然感到後背一陣寒意暴起,頭皮都有些炸麻起來。</p>
“你親自去東邊走一趟,看看那邊的局勢,如果齊魯大地真的徹底亂起來的話。</p>
未必不可以進兵攻取土地。”</p>
嬴胡亥站起身來,看着陳勝說道:“所有政令的制定,都是爲了朝廷。</p>
但是卻不能單純的因爲政令制定下去了。</p>
事情發生了改變,而生搬硬套的執行。”</p>
“遵旨!”</p>
陳勝急忙拱手退下。</p>
走出大殿,嬴胡亥擡頭向着天空中看去,隻見得諸天星辰閃耀。</p>
不知爲何,這會兒他竟然毫無睡意。</p>
“陛下因何事惆怅?”</p>
許莫負溫和的聲音傳了過來。</p>
嬴胡亥幽幽一歎:“祖國未統一,心情很郁悶!”</p>
許莫負一愣,随即秀美微微皺起,可還不等她說話。</p>
嬴胡亥就自個兒說道:“東方傳來消息,趙國和魏國這穿一條褲衩子的兩方勢力,不知道因爲什麽事情,互相開戰。</p>
韓信想要出兵,但是英布和王離,還有嬴審都反對出兵。</p>
朕擔心他們這些将領之間不和,讓人找到空子,那樣的話,事情就很不妙了。”</p>
“那陛下何不下诏,在這些人裏邊,挑選出來一個人節制全部人呢?”</p>
“選誰?”</p>
嬴胡亥随口的反問,頓時讓許莫負也有些無話可說了。</p>
選王離?</p>
那韓信麾下的軍卒肯定不服。</p>
甚至于英布第一個就會不服氣。</p>
選擇韓信?</p>
長城老軍的人,肯定不服氣!</p>
這時候要是能把蒙恬拉過去,那就完美了。</p>
大秦就沒有誰不服蒙恬的。</p>
可是,陳郡是遏制東邊大部叛軍北上的關鍵所在。</p>
換成别人頂蒙恬的位置,嬴胡亥睡都睡不踏實。</p>
“臣妾可沒有辦法。”許莫負隻能無奈的笑道:“誰叫陛下麾下有這麽多的能人武将呢?”</p>
嬴胡亥搖頭道:“本來沒什麽的,結果聽你這句話,朕就更加睡不着了。</p>
先讓陳勝過去看看,究竟是什麽情況。</p>
如果東邊軍團确實是出問題了,朕可能就沒法在鹹陽宮中陪你過年了。”</p>
許莫負溫和道:“臣妾聽說東邊氣候很冷,不如關中暖和。</p>
若是陛下要去的話,臣妾就和陛下同行吧。</p>
這宮中,若是沒有陛下,什麽地方都是冷冰冰的。</p>
可,若是陛下在臣妾眼前,什麽地方看起來,那可都是暖烘烘的。”</p>
“你呀,竟說一些朕喜歡的聽的話。”嬴胡亥挽住許莫負纖細的腰肢,含笑道:</p>
“放心吧,朕怎麽可能讓你受第二次傷害呢?”</p>
嬴胡亥挽着許莫負,在月光如水的宮廷中漫步了起來:</p>
“現在的宮人,可還讓你喜歡些?”</p>
“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不喜歡。”</p>
許莫負無所謂的說道:“反正也就那樣,隻要安安分分的做事兒就成了。”</p>
嬴胡亥聞言笑了笑:“這樣就是最好的狀态,明個兒,朕去秦家莊,你就和朕一起去吧。”</p>
“李皇後也去嗎?”</p>
許莫負心裏有些驚怕的問道。</p>
“她不去。”嬴胡亥手上稍微用力些許,“她現在要忙的事情就多了。</p>
成爲皇後以後,全鹹陽城的貴婦人,都要一一來參拜她。</p>
這就需要好幾天的時間了。”</p>
許莫負眼底失落之色一閃而過,可還不等她說話。</p>
嬴胡亥就摟着她的肩膀,笑了起來:“你呀,你不是皇後,那隻不過是因爲禮制,隻能有兩個皇後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