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步!”秦軍陣列前,一排弓箭手直接就瞄準了驅馬沖到了軍陣前頭的束郭。</p>
“籲——”</p>
束郭吓得趕緊勒住了缰繩,側着身子在馬背上大聲喝道:</p>
“我乃是大秦出使漢國的使者束郭是也,求見上将軍李信!”</p>
前方的秦軍陣列中,寵出來了一個騎着馬的校尉。</p>
那人看了一眼束郭,大聲叱問道:“可有憑證?”</p>
“此處有某家此前出使漢國的使臣官印,你可以直接交給上将軍看!”</p>
那校尉揮了一下手,身邊頓時就有一個軍卒火速飛奔出來,從束郭手中接過那官印。</p>
然後又跑了回去,轉交給了那校尉,校尉認真看了看以後,這才振臂喝道:</p>
“讓此人過來!但是如果有别的人敢趁機接近我軍軍陣,就放箭射殺,絕不留情!”</p>
束郭聽到這個,頓時隻能苦笑以對。</p>
看這樣子,李信真的是發狠心了,非要弄死李鼎不可啊!</p>
退一步來說,大家都是姓李的。</p>
這追根溯源上去,不都是同一個祖宗嗎?</p>
有必要這樣相愛相殺的嗎?</p>
束郭隻能在心中吐槽一兩句,便趕緊驅馬小跑了過去。</p>
那校尉見楚軍軍陣沒有什麽異常變化,這才看着束郭道:“現在楚軍是什麽情況,我們都清楚。</p>
可是,我家将軍斷然是沒有放這楚賊通過的可能,先生縱便是有三寸不爛之舌。</p>
恐怕也辦法讓我家将軍改變想法的。”</p>
束郭拱手笑道:“不管如何,總要試一試吧?”</p>
這校尉微微颔首,随即看了一眼身邊的親兵:“你,領着先生過去找将軍!”</p>
“喏!”</p>
那親兵驅馬走上前來,向着束郭拱了拱手:“還請先生跟上!”</p>
當下,這親兵便直接驅馬向着軍陣後邊飛馳而去。</p>
束郭也驅馬直追了過去。</p>
不多時候,束郭就看到了李信的大纛,也看到了站在木頭搭建而成點将台上的李信。</p>
他心中暗自思索起來,看這樣子,李信隻怕是在這裏等候多時了。</p>
這點将台都已經修築起來了。</p>
念及于此,束郭也就知道,李信這是擺着吃定了項聲的模樣,難怪會有這麽硬的口氣。</p>
那領路的軍卒驅馬上前去拱手通報了一下。</p>
李信頓時向着束郭這邊看了過來。</p>
束郭趕緊拱手上前,拜了拜:“小人束郭,拜見上将軍!”</p>
“先生大可上前來觀戰!”李信淡淡笑道:“但是如果想要勸說本将放項聲離開這裏,那就是無用功,先生也免開尊口了。”</p>
束郭嘿嘿一笑,走上前點将台去,拱手擺了擺:“非也!非也!</p>
我今日前來,是想要爲将軍說一門親事的!”</p>
李信目中似有奇怪之色,但卻笑道:“而今兩軍交戰的時候,哪裏有功夫說自己的私事呢?</p>
再說了,本将膝下隻有一女,且體弱多病,也不好說親事的。”</p>
束郭卻淡笑道:“雖說眼下是兩軍交戰在前,可是,将軍神勇,楚軍現在除非是能飛上天,否則的話,怎麽沖出将軍的包圍?”</p>
“再說了,将軍的千金雖然體弱多病,但是這女兒家,總歸是要有一個婆家的。</p>
卻不知,上将軍以爲在下說的對不對呢?”</p>
李信眉頭微微一皺,看着面帶微笑的束郭,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p>
再者這束郭明言過來是爲自己那女兒說媒的,李信心中總縱便是不悅,但也不好說直接給白眼。</p>
“先生所言甚是,但是卻不知,先生所說的這親事,究竟是?”</p>
束郭含笑道:“在下給上将軍說挑選的乘龍快婿,不是别人,正是那在項聲軍中的李鼎!”</p>
李信聞言,按着腰間的橫刀刀柄,怒目瞪着束郭:“你隻不過是一個區區玩嘴皮子的人,你當真以爲本講不敢殺你?”</p>
束郭卻神色不變,淡淡笑道:“将軍之千金,體弱多病,單單是爲令千金尋訪名醫治病所需的靡費,何止千萬錢?</p>
而且,将軍之千金,一直都沒有許給人家,恐怕别人擔心的就是這個吧?”</p>
李信深呼一口氣:“不錯,确實如此,但是本将有官職在身,俸祿豐厚,足可以醫治好小女的頑疾。</p>
也就不勞煩先生爲小女說媒了。”</p>
“上将軍是覺得李鼎此人被項聲生擒,丢臉了麽?所以才拒絕這親事?”</p>
李信看了一眼束郭,輕哼一聲的笑道:“勝敗乃是兵家常事,更況且這項聲之勇,天下聞名,本将也不敢自诩就能勝過他。</p>
李鼎年輕氣盛,兩軍交戰,突出戰陣,被其生擒,本不意外。</p>
再說了,本将當年領兵攻打楚國,也有慘敗的過往,何談之丢臉?”</p>
束郭一聽李信的口風松了松,就知道李信心裏是很想答應這一門親事的。</p>
隻不過,這礙于上将軍的面子,而且現在這樣定下婚約,實在是有點城下之盟的嫌疑。</p>
畢竟,李信的女兒就是一個病秧子,這要成爲李鼎的嫡妻,确實是有點過分了。</p>
束郭含笑道:“那,将軍可是覺得李鼎長得醜陋?”</p>
李信眼珠一轉:“李斯大人豐神如玉,李鼎自然堪稱是關中美男子。”</p>
束郭又笑道:“那,上将軍可是覺得,李鼎的家事比不上上将軍?”</p>
李信面上已經帶着幾分笑意,但說話的時候,卻又故意闆着臉道:</p>
“李鼎自己便有戰功在身,更不用說其父李斯,不僅在我大秦身居要職,更是我大秦侯爵。</p>
李鼎出生顯赫,這一點,我李信雖然是将門,但也不敢輕視李家。”</p>
“哈哈哈……”束郭含笑道:“那既然是這樣,李鼎如何不可以成爲上将軍之乘龍快婿呢?”</p>
李信眼睛眯了一下:“我爲帝國上将軍,若是就這樣放走了項聲,還有項聲麾下的兵馬。</p>
我那什麽面對皇帝陛下?”</p>
束郭大笑道:“這個好辦,将軍難道忘記了,李鼎和陛下,乃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摯友。</p>
某家鬥膽揣測天意,縱便是陛下現在在這裏,也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放走項聲,換取李鼎活命!</p>
再者,李家号稱天下第一世家,如果上将軍和李鼎有了翁婿之情。</p>
又何須擔心李家不尋房天下名義,爲令愛治病呢?”</p>
一聽到“治病”,李信頓時有些心動起來。</p>
“那……李鼎哪裏?”</p>
李信微微看了一眼束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