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不,現在應該是楚軍氣勢浩蕩。</p>
常言說:歸軍不可阻擋。</p>
說的便是眼下這種情況了。</p>
陳濞和武儒二将領兵一萬,直接在定軍山紮營。</p>
不過一日時間,兩人都已經倍感煎熬,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p>
忽而,第二天清晨的時候,一個頭戴白布的老卒,忽然到了軍營外邊,說自己是治粟内史元頃的家臣,請求求見陳濞和武儒二人。</p>
不多時候,陳濞和武儒二人都來到了大帳中,遠遠地就聽到了那慘絕人寰的哭聲。</p>
兩人齊齊對視一眼,心中大感不妙。</p>
“莫不是……治粟内史出了爲狗賊項聲所害?故而其家臣嚎哭而來?”</p>
武儒低聲說道。</p>
陳濞冷哼一聲:“你我二人率軍而來,便是爲了在此地和項聲死戰!</p>
此人如此在軍中哭嚎而過,豈非亂我軍心?左右何在!”</p>
“末将在!”</p>
左右兩邊的武夫拱手應喏道。</p>
“将那老匹夫嘴巴堵住,拖到本将跟前來,看看他要說什麽!”</p>
“喏!”</p>
左右兩邊的軍卒沖了出去,隻是刹那時間,那嚎啕大哭的聲音便已經戛然而止。</p>
武儒神色微微有些異樣,覺得陳濞這樣做,手段過于激烈了。</p>
難不成,人家家主死了,哭幾聲,都是罪過了?</p>
可是,現在非常時候,他也不好表達自己的不快,以免和陳濞兩人鬧不愉快。</p>
那樣,對于現在漢軍所出的情況來說,那豈非更是霜上加雪?</p>
不多時候,那頭戴白布的老卒,便直接被擡了進來,嘴巴裏邊,更是被人粗暴無比的堵上了破布。</p>
放在地上的時候,眼裏鼻涕一起流,模樣要多凄慘,有多凄慘,要多委屈,那就有多委屈。</p>
武儒動了動手,一邊上的親兵這才走上前去,把老卒口中的破布扯了出來。</p>
老卒吐了一口唾沫,隐約可見血絲,足可見方才那些軍卒是多麽的動作是多麽粗暴了。</p>
“兩位将軍,使團的人全部被殺了,逆賊項聲自稱爲楚軍。</p>
留我一人回來報信,還說兩位将軍若是識相的話,那就歸于大楚,自然可以免得一死。</p>
否則的話,項聲言說他大日金龍戟下,不留全屍!”</p>
“哼!”陳濞一巴掌拍打在帥案上,怒不可遏:“項聲簡直猖狂至極,當真以爲天下都是他項楚一家的了嗎?</p>
傳令下去,項聲背叛漢王,背叛漢國,全軍備戰,人馬披甲,準備何項聲決一死戰!”</p>
“喏!”</p>
大帳中的軍卒,頓時紛紛退了出去。</p>
那老卒苦澀着看了一眼眼前的兩位将軍:“将軍,在去将項聲之前,我家家主說楚軍聲勢浩大,定軍山下乃是平地。</p>
恐爲楚軍一鼓而破,他建議兩位将軍收兵回南鄭,依托高大城牆,拖住項聲。</p>
項聲短時間内,無可攻入城中,則必定爲後續而來的秦軍所擊破!</p>
此乃是取勝之道!”</p>
武儒揮了揮手道:“你先下去休息,但是不可在軍中嚎哭,以免影響軍心士氣!”</p>
“小人明白!”老卒拱了拱手,便退了下去。</p>
大帳之中,便隻是剩下陳濞和武儒兩人。</p>
“治粟内史已死,大王等也已經乘坐大船順流而下!”武儒看着陳濞道:</p>
“不如,你我二人就領兵退守到南鄭城中,依據城樓,足可以耗死項聲。”</p>
陳濞眉頭緊鎖:“可!大王臨走前,給我們的命令,是讓我們守在這裏,可不是讓我們退守到南鄭的。</p>
将軍可知,這是何意?”</p>
“何意也?”武儒不由得問道。</p>
“是讓項聲覺得,漢王尚且在南鄭城中,故而派遣你我二人在此處迎戰他。”</p>
陳濞沉吟着說道:“這樣,項聲縱便是勇猛不可阻擋,那也必定有所顧忌的!”</p>
“将軍言過其實了,項聲手握雄兵十萬,個人更是天下少有的猛将。</p>
他左右者,皆乃是項氏一族的家臣猛将,丁公、朱雞石二将,更是銳不可當之輩。</p>
你我二人,将兵不過萬餘人。</p>
如何在此處和項聲争鋒。”</p>
看着陳濞依舊是一臉遲疑之色,武儒忍不住搖頭:“你我二人統軍在此處。</p>
擺開軍陣來,恐怕都撐不住一個時辰!</p>
更況且,項聲若是親自披甲沖陣,你我二人軍中,誰人可阻他?”</p>
聞得此言,陳濞終于是有些懼色了。</p>
這倒是不假,項聲兇悍,天下有名,雖不敢說有霸王項羽之用,但是他那戟法,卻全然是修習于西楚霸王項羽。</p>
戰場之上,若無與之匹敵的猛将,陳濞、武儒二将,恐當真瞬間就要爲項聲所斬。</p>
“可……”陳濞還是皺眉:“不如這樣,你我各自領兵五千,你先一步退回南鄭城中。</p>
你我一人在外,一人在内,互相也可成爲犄角之勢。</p>
項聲攻城,則我率軍攻其後路。</p>
項聲攻我,則你率軍攻其後路。</p>
如此一來,拖延的時間豈非更爲持久?“</p>
“這……”武儒實在是沒有想到,陳濞竟然如此看重劉邦的命令。</p>
可他還是道:“雖說一在内,一在外,可以成掎角之勢,但是你看南鄭城外,并無極爲險峻的地方可以固守。</p>
更況是你我二人兵少将寡。</p>
項聲縱便是兵分兩路,那也是十倍與你我的人數,你我二人何以應戰?”</p>
陳濞這才道:“也罷,那你我二人,便直接退兵回南鄭城中吧!”</p>
武儒松了一口氣,他現在是真的害怕陳濞一意孤行。</p>
那樣的話,他們敗亡的時間會更快。</p>
至少,他還是存了一些逃走的心思。</p>
他沒有想過,一定要困死于此處!</p>
陳濞這邊方才走出軍帳,他就把自己的親兵叫來,低聲吩咐,讓他領着五百人,率先一步,前往南鄭城中征調兩千民衆,出東城砍伐樹木,制作木筏,隐匿起來,以待時機到了,便直接乘坐木筏,順流南下。</p>
此,方才是活命之道!</p>
可,項聲會給他們這樣的時間和機會嗎?</p>
與此同時,一處山道上。</p>
皇帝嬴胡亥,正在領着白起、虞子期、李由、李鼎,蒙炆,還有項他、熊惑、奚涓等諸将啃面餅。</p>
嬴胡亥一邊啃面餅,一邊把地圖展開:“從斥候探查項聲後軍的情況來看。</p>
恐怕明天,項聲就要抵達南鄭,劉邦這老小子要是提前溜走了。</p>
那我們是直接強攻項聲這十萬軍,還是待其入南鄭城池中,将之困死于南鄭城中呢?”</p>
嬴胡亥的話音落下,白起正要說話,就有軍卒通報:</p>
“啓奏陛下,我朝出使蜀國的使臣束郭、梁石君二人,攜奚涓的老母,一并歸來了,爲我軍的斥候所發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