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嬴胡亥和許莫負坐在主座上,這會兒的許莫負,俨然就像是皇後一樣,可以和皇帝并列而坐。</p>
下列的諸人看在眼中,神色各異。</p>
虞姬和王玉是最爲不在意的,虞姬得寵,那是所有人都知道的。</p>
王玉自己也是頗爲得寵,尤其是這段時間,最爲得寵。</p>
韓談這邊直接走上前來,湊到了皇帝的耳朵邊上,低聲耳語了幾句話。</p>
然後退後三步,跪在皇帝跟前。</p>
嬴胡亥看了一眼韓談:“讓你兒子去看看。”</p>
“喏!”韓談退了下去,不多時候,侍奉在後邊的中行說悄悄的離去。</p>
“差清楚,東陵侯究竟是要造反,還是隻是單純的從蜀國使者召平手中拿了錢。”</p>
一份冊子,直接送到了中行說手中。</p>
中行說很驚訝,但是卻急忙拿住,點了點頭,便直接退了下去。</p>
韓談回過頭,正要準備重新回到皇帝禦座邊上侍奉的時候,卻看到武貴妃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正在向着自己走過來。</p>
韓談當即拱手,一揖倒地:“奴婢拜見武貴妃!”</p>
虞姬的腳步走進了:“上将軍和陳倉令,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弄來了許多糧草。</p>
就算是本宮問他,都不說,這宮内宮外,所有的事消息,就要屬廠公你最爲靈通了。”</p>
“本宮倒是想找你問問,我那位個大哥,又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這才弄到了這麽多的糧草?”</p>
韓談笑了笑,說道:“娘娘當真是多慮了,上将軍那樣的人,身份尊崇無比,難不成還會做什麽糊塗事兒呢?”</p>
“會不會做糊塗事,這不是廠公說了算的,廠公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麽?”</p>
虞姬追問起來。</p>
韓談搖頭道:“奴婢唯實不知,否則的話,娘娘問話,奴婢若是知道,又怎麽敢不說呢?”</p>
虞姬看了一眼韓談,韓談微微擡起來的頭,頓時低了下去。</p>
“此外,你找個時間,重新給本宮挑選個機靈點的女官。”</p>
韓談不解:“娘娘這是何意?”</p>
“陛下冊封玉兒爲玉美人,品秩是少使,雖說隻是最低的一級,但總歸也是有一個名分的人了。”</p>
韓談這才回憶起來,皇帝在很早以前,就已經寵幸過月兒了。</p>
隻不過,這冊封卻不知道爲什麽,一直都沒有下去。</p>
現在算起來,也算是亡羊補牢爲時未晚了。</p>
再說中行說這裏,他手上拿着拿小本兒,直接走出鹹陽宮以後,外邊就已經有人在等着他了。</p>
“事情如何了?”中行說坐到了馬車上以後,這才淡淡的問道。</p>
下邊得人急忙說道:“已經查到了一些線索,東陵侯收下了召平兩車的金子。</p>
我們外邊的人稍微估算了一下,這兩車至少也有三四百斤的分量。”</p>
“哦?地點在哪裏?”中行說頓時來了精神。</p>
一邊上的宦官又低聲說道:“在鹹陽城外,東陵侯的農莊邊上,那邊很少有人去,一者是路途遙遠,二來是地方偏僻,也不是什麽地勢平坦的好地方。</p>
當初亂軍殺到了鹹陽城外的時候,縱火焚毀村莊,毀壞道路,都沒有去那地方。”</p>
“有點意思了。”中行說笑了笑:“但是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順帶着把東陵侯以前的事情也查查看。</p>
現在我來接手這件事情,你直接傳下命令去,誰能上報任何有用的消息,就是一顆金瓜子。</p>
誰要是不夠警惕的話,把這風聲走路了出去,該怎麽處罰,大家夥兒都是很清楚的,就不需要我重複了吧?”</p>
“大人放心,我們都會謹慎做事情的。”</p>
“嗯。”中行說點頭道:“這樣最好,東廠裏邊,我對所有人都是最爲寬容的,但是這次的事情,我們要做的比錦衣衛好,而且還要做的比錦衣衛都保密。”</p>
“現在,我們去驿館,拜訪一下召平,到時候我說什麽,你就在邊上掂量着,要迎合的時候,我會眼神示意你。”</p>
說着,中行說把手中之前韓談交給他的小本子,遞給了這個宦官:</p>
“全部記下來,這是張耳這段時間的生活習慣。到時候憋在召平面前露出破綻來。”</p>
“是!”宦官開始翻看了起來。</p>
驿館中,召平看着東陵侯左手寫的書信,又重新卷了起來,他眉宇間帶着焦急之色:</p>
“秦國冊封漢王和蜀王的令書,還沒有下來,秦皇帝都已經準備去栎陽城修仙問道了。</p>
也不知道,我現在該找誰呢?”</p>
他心中正在這般想着,忽然就聽到了房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大人,東廠的二把手中行說忽然求見!”</p>
召平急忙把那一封東陵侯的書信收了起來,面色陰晴變幻了片刻之後,忽然換上了一副和氣生财的臉,他笑着劃開了房門。</p>
“人呢?在什麽地方,我可要親自去迎接才是。”</p>
随從急忙領着召平下了樓,順着寬敞的驿館直到走出去以後,便看到了外邊的車馬。</p>
左右兩邊的随從立刻止住腳步,其中一個宦官笑盈盈的走上前來,召平和他互相面對面的行禮。</p>
“下官蜀國使者召平,特此前來迎接中行說!”</p>
“早就聽說大人很是拘禮,今日一見,果真和傳聞中的那樣。”</p>
車簾子“騰”的一下就掀開,裏邊的中行說緩步走下馬車。</p>
召平急忙拱手一拜:“大人說笑了,蜀國是番邦小國,仰仗大秦鼻息而存。</p>
臣下到了關中,任何地方可都不敢有失禮節的地方。”</p>
中行說換了一禮:“還請入内詳談!”</p>
“請!”召平急忙領着中行說往内裏走去。</p>
來到了大堂下,中行說落座在主座上,召平在一邊上陪趁着。</p>
“天色已黑,使者可知道我此時過來,所爲何事?”中行說直面主題。</p>
召平眼中帶着喜色:“容許下臣鬥膽猜測一二,莫不成是,皇帝陛下冊封我王的诏書下來了?”</p>
“嗯,诏書已經快了,出使你兩國的使者都已經挑選好了,隻不過是在等着挑選一個好日子而已。</p>
我此來,可不是爲了告訴你這件事情的。”</p>
“哦?”召平顯得很意外和驚喜:“卻不知,大人有何事呢?”</p>
中行說眼睛一眯的說道:“此來,倒是爲了你而來,我有一件要事,要和你相商議,還請你屏退左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