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胡亥看向将行:“讓人查一查。”</p>
“罷了,不查了。”蒙蕙道:“這些事情就這樣過去,如果還有人傳言的話,陛下可不要責怪臣妾。”</p>
“也不要責怪臣妾把你的愛妃杖斃了。”</p>
李夭嘟嘴道。</p>
嬴胡亥隻能無奈的笑笑:“你們讓朕有一種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感覺……”</p>
“可是,這手心肉多,手背肉少,就看陛下心疼誰了。”</p>
嬴胡亥趕緊道:“桃子别胡鬧,朕心疼誰,你不知道?”</p>
李夭一臉懵懂:“陛下說什麽,臣妾當真什麽都不知道。”</p>
蒙蕙也已經開始笑出聲來了。</p>
嬴胡亥隻好道:“你就當朕什麽都沒說吧?”</p>
“陛下!”步行快不走了進來,拱手拜道:“錦衣衛北鎮撫使陳勝求見!”</p>
“他可說所爲何事?”</p>
“此前陛下着令,差人去查關中女子退婚錦衣衛成員的事情,陳勝那邊已經有了一些結果,特此來禀告陛下。”</p>
嬴胡亥正要說話,李夭就已經搶着說道:“這事兒不用錦衣衛去差,我都聽說過了。</p>
大緻上的意思就是好多人收了錦衣衛的彩禮以後,卻悔婚了。</p>
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就是說錦衣衛的人來錢快,帶着錦衣衛的人都是獅子大開口的要彩禮。”</p>
嬴胡亥皺眉道:“天子之禮,爲萬金作聘。按照規定,平民百姓的聘禮,也是有定數的,超過那個數目,可是要掉腦袋的。</p>
等等……朕方法聽到了什麽,有人薅羊毛薅到了錦衣衛頭上?</p>
錦衣衛居然忍住了?”</p>
“陛下難道以爲錦衣衛都是魚肉百姓之人?”</p>
這次是蒙蕙說話了,她的語氣都有些不快在其中了。</p>
嬴胡亥搖頭道:“這倒不是,隻是朕覺得這事情太過于蹊跷了,滿堂諸公畏懼錦衣衛如同蛇蠍。</p>
可是錦衣衛竟然連一個普通之家都搞不定的嗎?”</p>
李夭哼哼道:“陛下去聽聽陳勝怎麽說的吧,反正臣妾是沒有想過,這人竟然可以這麽不要臉!</p>
對了,這個劉邦和項梁,便是屬于這一類不要臉的人之屬了。”</p>
嬴胡亥聽着李夭這樣說,心中也是越發好奇起來。</p>
這都是人精的錦衣衛,究竟是怎麽中招的?</p>
“朕出去看看,聽聽這陳勝怎麽說的。”</p>
“做好準備,不然真的是能氣個半死!”李夭哼哼的說道,聲音有些大了,正在閉着眼睛打哈欠的天澤忽然眉頭一皺,做出一個要哭的表情來。</p>
“哦哦哦!寶寶,爲娘在,爲娘在!”</p>
頓時,天澤就撅着小嘴呼呼睡了起來。</p>
這一幕看得嬴胡亥豎起大拇指來:“有一手!”</p>
蒙蕙笑道:“陛下快去吧,聽聽陳勝怎麽說的,反正臣妾和桃子聽到的時候,愣住許久說不出話來。”</p>
嬴胡亥點了點頭,便向着外邊走了出去。</p>
陳勝已經在大殿中等候多時,這才看到皇帝龍行虎步而來。</p>
“陛下!”陳勝急忙拱手一拜。</p>
嬴胡亥含笑道:“事情都差清楚了?”</p>
“雖不敢說所有的都查清楚,但是大緻上是摸清楚了。”</p>
陳勝說道:“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關中流傳着一種說法,大緻上就是說錦衣衛的人來錢快。</p>
于是,就有一些窮苦人家的女兒,主動找到了媒婆,着媒婆說親。</p>
錦衣衛素來都看重身份清白的人。</p>
那些窮苦人家,身份自然幹淨。”</p>
嬴胡亥微微颔首:“可以這樣理解,隻是,窮苦人家的膽子也這麽大的嗎?”</p>
“還請陛下容臣下慢慢禀明情況。”陳勝說道:“他們多半都說要豐厚聘禮,等到聘禮送過去以後。</p>
便直接悔婚,到時候錦衣衛的人想要去把聘禮要回來。</p>
就會發現那些窮苦人家秉承着我窮我有理。</p>
錦衣衛來錢快等等的理由。</p>
如果鬧兇了,還有人上吊以死相逼!”</p>
“所以,兄弟們多半都是選擇息事甯人。”</p>
末了,陳勝小心翼翼的補充了一句:“其實,錦衣衛來錢真的不快……多半都是我們自己存下來的。”</p>
“朕知道!”嬴胡亥背負着雙手,來回走了走,便問道:</p>
“這種事情持續多長時間了?大緻有多少人中招了?”</p>
“目前,臣下在錦衣衛衙門司裏邊問過,有上千号人中招。”</p>
“上千人?”嬴胡亥眉頭緊皺:“這些蠢貨私底下,都不互相交流的嗎?”</p>
陳勝笑道:“他們都覺得很丢臉,所以不打算說。”</p>
“那聘禮如何呢?”</p>
陳勝正色道:“多的數百兩銀子,少的也有數十兩銀子。</p>
臣下還查到了一件事情,當初的錦衣衛千戶拾得一,也有一個有過婚約的女子。</p>
那女子秉承着爲拾得一守寡的念頭,這才沒過幾個月,就把朝廷賞賜給拾得一父母的錢糧,全部拐走。</p>
到現在人去了什麽地方,都無人能知!”</p>
嬴胡亥深吸一口氣,陳勝看着皇帝這個動作,頓時吓得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p>
“混賬!”</p>
片刻時間之後,皇帝一聲怒斥的罵道:“安置拾得一的人是誰?朕現在就要他狗頭落地!”</p>
陳勝匍匐在地上道:“啓奏陛下,那些人已經在鹹陽保衛戰的時候戰死了!”</p>
“戰死了?”嬴胡亥瞪了一眼陳勝:“這樣的情況,難道在關中很普遍?”</p>
“拾得一是一個特例!”陳勝急忙說道:“但是騙取聘禮的人,卻不在少數。”</p>
“臣下調查的時候,發現東廠的番子,也有不少人被騙過。</p>
大多都選擇了息事甯人,吃了啞巴虧!”</p>
“好呀!好呀!”嬴胡亥轉頭看向步行,“朕記得,韓談和朕閑聊的時候提過一次,你家就是窮苦人家出生的?”</p>
步行急忙拱手道:“陛下聖明,奴婢确實是出生于窮苦人家,這才被送入宮中,乞求活命的。”</p>
嬴胡亥琢磨了一下,便問道:“那你可曾聽說你家附近有這樣的人?”</p>
“這……”步行急忙跪了下來:“自從奴婢入宮以來,已經快二十多年,沒有回去看過了。”</p>
“嗯?”嬴胡亥看着跪在地上的步行,忍不住笑了笑:“這是爲何?難道你不想家嗎?”</p>
“如何能不想家啊!可是奴婢在宮中做了宦官以後,資曆上來了,家中問我要錢的次數和量,也是多的無可計算。</p>
奴婢是想回去,可是回不起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