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有些不解之色。</p>
“那主公,我們要不要去見見這個婁敬?”</p>
田橫沉吟片刻之後說道:“說來也是奇怪了,這個婁敬。</p>
陳餘宴請他,他沒有來,卻在這個時候忽然來約見我……</p>
當真是讓人摸不準,他心中在想什麽?”</p>
侍衛忽然道:“主公,屬下等之前打聽到了一些消息。</p>
說是這錦衣衛都指揮使婁敬,和北鎮撫使陳勝,兩人雖然一個爲主使,一個副使。</p>
但是因爲一些原因,這兩人并不和睦,陳勝之前臉上的手巴掌印子,就是被婁敬打得!”</p>
田橫眼睛一眯的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就去見見婁敬,看看他想的是什麽!”</p>
“喏!”護衛放下了車簾子,随即馬車外邊就傳來了護衛的聲音:</p>
“有勞前頭帶路!”</p>
“請!”</p>
不多時候,馬車又在夜間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緩緩的走了起來。</p>
并非是天下所有的國家,都是不禁夜的。</p>
巨鹿城就有宵禁,到了晚上,不管是什麽人,都不得在街道上随意走動。</p>
很快,衆人來到了驿站外邊。</p>
田橫看到是驿站,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感覺上,他覺得這個婁敬似乎不是很講究啊!</p>
就在驿館中會面,這樣豈不是一舉一動,幾乎都在人家趙國人的耳目之下?</p>
隻是這般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也來不及多想什麽,便直接跟着侍衛走了進去。</p>
不多時候,就看到了似乎已經等候自己許久的婁敬了。</p>
隻是,讓他不怎麽愉快的是,婁敬很是倨傲。</p>
他的雙手放在矮幾之下,見到自己向着他拱手,也隻不過是随意的點頭示意而已。</p>
好大的架子啊!</p>
這倒是讓他忍不住想到了那個陳勝,似乎也是這般。</p>
這一下,他倒是覺得可以理解了。</p>
陳勝一個北鎮撫使都這樣,那婁敬這個錦衣衛都指揮使,自然也就會更加倨傲了。</p>
不過,這都沒有關系。</p>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講這麽多的禮節,能讓國家強大起來嗎?</p>
若是齊國現在強大無比,有強大的兵鋒軍威,能夠壓得秦國喘不過氣來。</p>
那樣的話,就是自己坐在主座上,對這從外邊走進來的婁敬随便點頭示意了。</p>
弱國無外交,自古皆是如此。</p>
否則,那區區錦衣衛北鎮撫使,爲什麽敢那樣嚣張?</p>
萬般思緒,飛快的在田橫腦海中一閃而過,他隻是在心中微微的歎了一口氣。</p>
随即便平和地說道:“夜色已經很深了,都指揮使請我來,應該不是喝茶聊天的吧?”</p>
婁敬果真輕蔑一笑:“喝茶聊天?你太高看你自己的,如果不是因爲我錦衣衛内部出了點問題。</p>
本官覺得,你實在是沒有資格,讓本官單獨宴請你!”</p>
田橫臉上一陣發青,看着空空如也,就連是茶水都沒有給自己準備的矮幾。</p>
他幾乎要隐忍不住,發作出來。</p>
田橫指着空無一物的矮幾,看着婁敬道:“這就是大人的宴會?</p>
果真豐盛啊!”</p>
“哈哈哈……”婁敬人不住仰天大笑起來:“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p>
萬勝帝矛你交給我,我做主,将巨鹿郡北方的疆土割讓給你們齊國!</p>
想必,你們齊國現在也應該非常清楚,魏國和趙國,已經想要效仿他們的祖上了。”</p>
田橫看了看婁敬,随即忍不住冷笑一聲地說道:“大人在說什麽?爲什麽這話我聽不懂?”</p>
“聽不懂?”婁敬忍不住搖頭:“現在,就算是小兒,都已經知道古有三家分晉,今日有兩家分齊!</p>
你齊國冊封趙國和魏國,那就是自己搬起石頭來砸了自己的腳。</p>
再者,我聽說,你家大王一直都和一個叫做張良的人關系密切?”</p>
田橫的臉色有些發青,沒有說話。</p>
婁敬忍不住笑了起來:“實話與你說了,當初我秦國北地郡,有人作亂的時候。</p>
其實就是張良撮合的,想必這件事情,你也應該知道吧?”</p>
田橫忍不住作色道:“我不僅知道,實不相瞞,我還參與了!</p>
最後如果不是我脫離了烏氏一族的烏長他們,這會兒我已經是你們秦國的階下囚了!”</p>
婁敬聽到這話,忽然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田橫:“不錯,有點本事啊,當初竟然在那樣混亂的情況下,逃走了?”</p>
“但是,你要清楚,張良挨着誰,誰就完蛋,他一心隻在乎自己的韓國,而不會在乎你們别的國家。”</p>
“你說的有幾分道理!”田橫深吸一口氣,目中的寒意非常驚人:</p>
“張良這個人确實不是良人,當初我們約定一起在北地郡舉事的時候。</p>
他自己卻最早脫身,讓我和烏氏一族所有的人成爲了秦軍的誘餌,吸引走了大部分的兵力追殺。”</p>
婁敬人不住冷笑一聲:“既然是這樣,那你爲什麽,還會同意你兄長聽從張良的建議,冊封趙王、魏王呢?”</p>
田橫深深地看了一眼婁敬:“有些事情,并非是我這個齊王的弟弟,就可以做主的。</p>
就如同你一樣,你雖然是錦衣衛都指揮使。</p>
可是,也并非是說,整個錦衣衛裏邊,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吧!”</p>
婁敬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随即變成過了一種非常凝重的神色盯着田橫。</p>
田橫也絲毫不示弱的盯着婁敬。</p>
足足五六個呼吸的時間過去以後,婁敬這才道:“很好,有點意思!</p>
隻不過,我覺得,如果你來做齊王的話,齊國一定會變成一個非常可怕的國度。”</p>
“呵——”</p>
田橫忍不住冷笑出聲:“你無需在這裏撩撥我的野心,我田橫乃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p>
說擁立我兄長爲齊王,那我兄長就是齊王。”</p>
“話是如此說,但是,你這個兄長并不是很賢能!”</p>
婁敬一針見血的說道:“在冊封其他諸侯國的時候,他想到了會有今天這樣的被動局面?”</p>
田橫眼中終于不再是古井無波,而是帶着怒意的看着婁敬:</p>
“先生如果再這樣繼續無禮的話,我覺得我們現在可以終止這樣沒有什麽意義的談話了!”</p>
婁敬這才臉上帶着幾分輕微猙獰味道的笑容,高聲道:</p>
“将堪輿圖取來!”</p>
“遵命!”</p>
房門外,有錦衣衛大聲應喏,雙手捧着一份地圖走了進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