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風，帶着一股微甜的味道。</p>
這是麗妃醒來的第一個念頭。</p>
“娘娘！娘娘！”女官已經興奮地跑了進來。</p>
“陛下說，等你醒過來以後，就讓你去大秦學宮！”</p>
“大秦學宮？”麗妃不解其意：“我去那個地方做什麽啊？”</p>
“奴婢不知道，但是奴婢聽着大總管韓談說，陛下今天要去大秦學宮講學。”</p>
麗妃愕然的說：“是因爲科普哪本書嗎？”</p>
“就是這個！”女官獻寶似得，從衣袖中摸出來了一本書。</p>
正是皇帝所着的科普一書。</p>
自從範增從這本書裏邊領悟出來了巨型天燈飛躍秦嶺，神兵天将秦國關中之後。</p>
這東西在關中，不說是人手一本，但隻要是讀書識字的人，手中都有這玩意兒。</p>
你能不能看得懂，那是兩碼事。</p>
而大秦現在，關中的時尚潮流，就是這個東西。</p>
“而且，奴婢還特意打聽了一下，後宮中所的妃嫔，隻有娘娘一個人榮獲這殊榮，陪着陛下去大秦學宮！”</p>
“那我們可不能遲了，快些扶我起身……”</p>
麗妃方才要起身，就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像是散架了一樣，簡直使不出半點力氣來。</p>
女官面色蘇紅：“娘娘可是忘記了，昨天夜裏，聲音都沙啞了。”</p>
王玉回憶起來，心中卻隻是甜蜜：“好了，死丫頭，還敢嘲笑我？</p>
快些扶我起身，沐浴更衣之後，就準備車辇，去大秦學宮！”</p>
說着，王玉又忍不住有些擔憂起來：</p>
“諸子百家都在大秦學宮之中，就陛下一人一張嘴，怎麽可能抵得過那麽多的人呢？”</p>
“娘娘多慮了，恐是許多大臣都在一邊上觀看，誰敢讓陛下難看？”</p>
麗妃又忍不住：“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又何談是什麽論道呢？”</p>
女官無奈地說：“娘娘，那你到底是向着陛下，還是向着諸子百家？”</p>
麗妃臉色绯紅了起來：“休得胡言，我當然是向着陛下的，快些準備去便是！”</p>
大秦學宮，此時一改往日那種熱鬧的氣氛。</p>
到處都是身披重凱的禁軍，就是平日裏比較放肆的諸子百家門人，這會兒已經完全開始以理服人了。</p>
至于往日的以力服人者，那是萬萬不可能存在的。</p>
在杏壇之下，已經安置好許多軟塌。</p>
按照大秦學宮中不同身份的人，排列了不同的作爲。</p>
做最上邊的座次，也是這個季節裏邊最爲涼快的主座。</p>
那是屬于皇帝的。</p>
雖說諸子百家嘴上都有各自的門派争鬥，但是本質上，卻依舊是爲了能夠入朝爲官。</p>
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天下紛亂，而唯獨隻有秦國設置了大秦學宮這樣一個包羅萬象的學宮。</p>
俨然是昔年稷下學宮的影子在其中。</p>
所以，很多人都想在這個時候，嶄露頭角，引起皇帝的注意。</p>
這樣的話，就算是以後在科舉之中落榜了。</p>
說不定還是可以獲得官職的。</p>
這會兒，皇帝還沒有到，但是六部的諸多官員們，卻已經到了。</p>
至于那些平日裏見都不可能見到的尚書、侍郎們，這會兒都已經坐在一塊閑聊起來了。</p>
李斯找到了韓談，着重的問了一下皇帝的情況。</p>
“陛下日理萬機，這些天都沒有好生休息過，老夫也算是熟讀科普這本書。</p>
卻不知陛下今天的精神頭如何？”</p>
韓談低聲道：“李尚書隻管放心，陛下昨天晚上回宮以後，還寵幸了許久未曾寵幸的麗妃娘娘。</p>
咱家捉摸着，如果不是李皇貴妃去長安城尋找代替林七杜的人選。</p>
恐昨天晚上寵幸的，必定是李皇貴妃娘娘！”</p>
這讓李斯的表情有些郁悶，自己還給了皇帝的丹藥的。</p>
沒曾想，竟然又便宜别人了。</p>
想着煉制那些丹藥所需的錢财不菲，就是李斯這會兒都有些肉痛了。</p>
怎麽又便宜别人了呢？</p>
看樣子額，自己是應該找時間，好好地敲打一下李夭了。</p>
“如此最好！”李斯低聲道：“小女實在是頑劣不堪啊！”</p>
韓談哈哈笑道：“言重了！李尚書言重了！皇帝陛下對于李皇貴妃的寵愛，遠在皇後之上！</p>
隻是……”</p>
“子嗣才是後妃在皇宮中立足的根本！”韓談一針見血的說道。</p>
“然而，就咱家看來，陛下與李皇貴妃歡好的時間和次數，也是後宮嫔妃中首屈一指的。</p>
便是皇後娘娘也比不了的。”</p>
這句話，瞬間讓李斯心頭蒙上一層陰霾。</p>
韓談低聲道：“咱家與李尚書也是老熟人，話也隻能說道這裏了！”</p>
李斯堅硬的面皮，這才有了幾分生機在其中：“多謝廠公指點，本官自然會留心的。”</p>
“此外，李尚書不覺得，陛下昨天晚上忽然去寵幸麗妃娘娘，有些意外嗎？”</p>
李斯聞言，大有深意的看着韓談：“督公的意思是，恐大軍會從北邊開戰？”</p>
“這是不過是我個人的猜測而已，隻要婁敬在齊國運作得好。</p>
讓齊國、趙國、魏國三國互掐起來，到時候必定有一場惡戰。</p>
齊魯大地的水攪混了，我大秦鎮守在哪裏的數十萬将士，總不能就看着渾水而不去摸魚吧？”</p>
李斯颔首道：“如此，那我等自當多多留意北方消息才是……”</p>
韓談微微颔首，随即目光看向遠處：“李尚書看到那位老妪了嗎？</p>
巴江命懸一線的時候，便是那位老妪将她從黃泉裏邊把命勾回來的。</p>
乃是醫者聖手，當代最爲所有人都極爲推崇的女扁鵲。”</p>
李斯聞言，心中的陰霾似乎去了大半，臉上也露出幾分活絡之色來。</p>
“有勞廠公費心了。”</p>
韓談隻是笑笑：“這一次，東廠和錦衣衛合作，也算是得到了不少的好處。</p>
這也算是咱家投桃報李。”</p>
李斯微微颔首：“雖說東廠是爲了監督錦衣衛而設立。</p>
但是這一次，東廠和錦衣衛合作，确實是收獲滿滿！”</p>
韓談含笑道：“咱家這會兒去看皇帝陛下去了，李尚書自個兒走走看。</p>
這大秦學宮坐落而成以後，風景也是十分别緻的。”</p>
“嗯！”李斯微微颔首，看着韓談離去以後，他臉上再度被哪種陰霾所覆蓋。</p>
他轉身向着那藥婆婆看了過去，心中遲疑了一下，卻還是直接走了過去。</p>
雅舍中，皇帝嬴胡亥和國子監祭酒淳于越正在談話。</p>
淳于越道：“時間上，都已經差不多了，所有能通知到的人，我們都通知到了。</p>
所以，臣下反而有些擔心時間的問題。”</p>
嬴胡亥道：“你是擔心時間不足，下邊的人會有許多連續不斷的發問嗎？”</p>
淳于越颔首：“陛下聖明，所以，臣下的建議，是優先選擇一些對于我大秦有實用價值的學派在前。</p>
越是靠前的學派，就越是有優先提問的權力。</p>
不知陛下的意思？”</p>
嬴胡亥擡起茶杯來，輕輕地品了一口以後，微微低頭看了一眼淳于越排列的座次順序。</p>
最前邊的是醫家，随後是墨家、兵家、儒家……</p>
“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