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醫者漲紅了臉,從未想過皇帝口中,會說出這樣的話來。</p>
這簡直就是在輕薄婦人。</p>
可是,卻有忍不住覺得眼前俊朗的皇帝,并沒有那層意思。</p>
果真,任何時代都是看臉的。</p>
長的帥的人講葷話,那就是愛情。</p>
長的醜的人講葷話,那就是性騷擾。</p>
便是古代,也不例外的。</p>
嬴胡亥看着巴江憋笑的臉,急忙認真道:“可不敢笑,你這樣笑出聲音來,不是一般的嚴重。”</p>
巴江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一邊上的女醫者前一秒還在想笑,後一秒也吓得冒出一身冷汗來。</p>
大家都不約而同的覺得皇帝壞得很,卻又鬥膽想要看皇帝更壞一點。</p>
嬴胡亥就把烏珍的事情說了一遍。</p>
一個女醫者忍不住插嘴道:“塗抹在嘴唇上,若是魚水之歡,豈非她自己也要中毒?”</p>
說完這話,她下意識的跪了下來,匍匐在地上:“萬死!”</p>
嬴胡亥斜靠在床榻上:“這裏沒有君臣,隻有患者、患者家屬、醫者,說什麽都是不怪的。”</p>
女醫者這才怯生生的站了起來,但是似乎不敢在繼續說話。</p>
巴江卻心中微微一動:患者家屬?</p>
嬴胡亥看着巴江一雙好看的眸子越來越精神,便知道這會兒多說些話,有益于她。</p>
傷口疼得無法安睡的時候,若是有人在邊上陪着說話,卻也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情。</p>
嬴胡亥就看着那女醫者道:“你的分析很有道理。”</p>
女醫者詳實的到了鼓勵:“是……是胡口亂言的……”</p>
“不是!”嬴胡亥搖頭道:“你們是醫者,分析問題更全面些,朕那個時候就沒想過這個問題。</p>
現在仔細一想,卻還是覺得有些偏差,塗抹在唇上?”</p>
巴江秒懂了,臉紅的不行。</p>
一邊上的女醫者卻堅持自己的判斷。</p>
嬴胡亥忍不住道:“你們三人都成親了嗎?”</p>
“未曾!”</p>
三人怯生生的說,臉不自覺地紅了。</p>
嬴胡亥頓時來了精神,直接從榻上坐了起來,他盤膝着腿,開始認真傳道受業解惑。</p>
“朕認爲,烏珍說的把毒藥塗抹在唇上,也可能是别的地方。”</p>
皇帝一臉認真。</p>
三個未經人事的醫者,臉上紛紛露出疑惑之色來。</p>
巴江把臉埋在溫暖的被褥底下,悶悶的聲音傳了出來。</p>
三人聽到那兩個字以後,臉一下紅到了耳朵根子。</p>
嬴胡亥一拍手掌!</p>
“巴江不愧是巴江,如此知識淵博……”</p>
巴江這會兒肯定,皇帝就是故意的。</p>
三個女醫者強迫自己以醫學的态度,斷案的眼光來看這件事情,終于不再臉紅,終于勇敢了起來。</p>
皇帝卻又滿臉不解:“可是,在哪裏的話,朕怎麽會吃到毒藥呢?”</p>
這一下,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p>
有人下意識的往後邊擠了擠身子,似乎是暴雨連綿的天氣裏邊有些冷,兩腿夾的格外緊。</p>
嬴胡亥看着眼波裏已經帶着迷離之色的女醫者,頓時大感索然無味。</p>
要是經人事的,不是故作不知的問自己怎麽吃道毒藥的。</p>
就是睜大眼睛,做一個萌哒哒的巫妖王,問自己:你再說什麽呀,人家什麽都聽不懂。</p>
嬴胡亥打了一個哈欠:“你們三人要是熬不住的話,可以讓别的人來輪換着。”</p>
三人立刻精神抖擻起來,此前的不适感,瞬間消失。</p>
“你們都是大秦學宮裏邊的醫家門徒麽?”</p>
嬴胡亥心思一動,大秦學宮落成,他幾乎是沒去過的。</p>
完全沒時間去那邊。</p>
女醫者點頭:“回禀陛下,我們三人都是醫家門徒。</p>
爲貴人取出三根箭矢的,則是我們的恩師,我們都稱爲藥婆婆。”</p>
嬴胡亥點頭:“藥婆婆确實是精通醫道的高人。</p>
朕軍中後續過來的軍醫,有許多都是藥婆婆的門徒。”</p>
女醫者心中暖呼呼的感覺升騰起來:“能治病救人,一直都是醫者最大的心願。”</p>
嬴胡亥看着眼前這個容貌清麗,面孔白皙的女醫者,笑了笑問道:</p>
“你們跟着藥婆婆這麽久,想過什麽時候嫁人嗎?”</p>
女醫者臉紅了起來,覺得皇帝陛下這是又要調戲自己等人了嗎?</p>
可皇帝這一次,卻真的是目的單純,他想探一探巴江的口風。</p>
畢竟,貿然賜婚,這事兒……</p>
或許也是因爲嬴胡亥前一輩子看的電視劇受到了影響。</p>
上邊的皇帝賜婚下來以後,這個女的愛着那個男的,卻又要嫁給另外一個男的。</p>
而那個男的,卻有挨着另外一個男的愛着的女的。</p>
另外一個男的愛着的女人,卻有不知道那個男的愛着自己,隻以爲是這個男的向着皇帝表露了什麽心思。</p>
所以皇帝才會給這個男的和這個女的賜婚。</p>
然後一段狗血無比的劇情就出現了。</p>
嬴胡亥感覺自己再怎麽說也是一個堂堂穿越者,絕對不能鬧出這樣的烏龍來。</p>
于是,他決定先問女醫者,引起巴江的注意以後,在問問巴江的意思。</p>
于是,主次完全錯開,就算是巴江反感婚約,那也不會因爲這次很随意的談話,而産生什麽不好的後果。</p>
女醫者說道:“不是我們不想,而是一旦嫁人以後,就不可能在醫館裏爲看病。</p>
夫家總會覺得讓女人開醫館,是丢人的事情。”</p>
嬴胡明白過來,這種轉變,也許要到很久很久以後,才會發生改變。</p>
“醫者,治病救人,這本身和成婚是沒有什麽區别的。”</p>
女醫者下意識的噘嘴,憨态可掬:“可我們的師姐,成婚以後就要生孩子,生了個小娃娃,看起來白白胖胖的。</p>
朝廷還給她家送了一對小豬仔。</p>
但是卻隻能遠離醫藥一道。”</p>
邊上的女醫者也忍不住加入到了這個話題裏邊來:“藥婆婆年輕的時候,也許配過人家。</p>
可是他的夫君不準他給别人看病,覺得很丢臉。</p>
别人會說他養不活一家老小,這才讓自己的娘子爲人看病活過。</p>
後來,藥婆婆偷偷給那些沒法去藥堂看病的窮人問診。</p>
這份心感動了藥婆婆的夫君。</p>
他的夫君這才摒除陳規雜念,爲藥婆婆修建屋舍,專門用來看病問診。</p>
而且,據說藥婆婆年輕那會兒問診,從不說多少診金和要錢。</p>
都算讓大家看着給錢,能給多少錢,就給多少錢,如果實在是拿不出錢來的話。</p>
等到豐收了以後,送十斤糧食來,就是藥錢了。”</p>
最後一個臉比較圓的小姑娘說:“就算是這樣,藥婆婆還是很快的富有起來。</p>
我們過來之前,藥婆婆給朝廷捐獻了三萬斤粟米!”</p>
嬴胡亥聽着這話,臉上有些發燙,自己未曾恩賜藥婆婆什麽。</p>
藥婆婆卻已經無聲無息的爲帝國奉獻着自己。</p>
他隻好轉移話題,看着眼睛正在看着自己的巴江道:</p>
“你呢?你爲何不成婚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