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鹹陽皇宮内寬敞的大道,尚未走到寝宮的時候,嬴胡亥就已經得到了禀告。</p>
跪在地上的錦衣衛,幾乎把巴氏一族府邸爲什麽會着火,還有呂澤多次上門,對于巴江的言語冒犯。</p>
這才有了巴江縱火焚毀巴氏一族靈堂的事情說了個清楚。</p>
嬴胡亥眉頭一皺:“怎麽又是這個呂澤?”</p>
他雖然通過曆史書,了解到了呂澤呂釋之兄弟兩人,其實就是超神選手呂雉的豬隊友。</p>
但是他怎麽都沒有想到,呂澤這位豬隊友,能豬到這種程度上去。</p>
“人呢?”嬴胡亥問道。</p>
“呂澤已經看押下來,兄弟們正在救火,至于巴江等人,也已經保護起來了。</p>
“呂澤這手段,說白了就是想要鸠占鵲巢,去傳令,把呂家所有的人都從府邸中攆走。</p>
換成給巴氏一族居住。</p>
至于呂家所有的人……”</p>
嬴胡亥輕哼一聲:“交給祁連去,告訴祁連,這些全部都是朕送給他們放羊的。</p>
此外,廢除呂文忠信君的尊号,廢掉呂澤忠軍校尉,呂釋之護軍校尉的官職。</p>
呂家上下,所有門人,除了核心人員以外,其餘的旁支,全部交由角鬥場。</p>
朕對于他們的所作所爲,很是不滿。”</p>
“喏!”錦衣衛急忙拱手退了出去。</p>
嬴胡亥轉身上了帝辇,靠在團榻上,吩咐道:“去皇後宮中,這些混賬東西,做事情從來就沒有讓朕覺得舒服的時候。”</p>
周圍的宦官和宮娥,大氣都不敢出。</p>
誰都看得出來,一項随和的皇帝,已經非常震怒了。</p>
到了皇宮宮中的時候,蒙蕙正在看着一群宮娥裁減衣服。</p>
這些宮娥都是上了些年紀的人,嬴胡亥的目光稍微在人群裏邊一轉,就能看到自己小時候給自己裁剪過衣服的宮娥。</p>
隻是,那個時候,這些宮娥風采照人。</p>
現在,卻已經是垂垂老矣了。</p>
“參見陛下!”</p>
嬴胡亥道:“無需拘禮,這些都是給皇兒用的衣服嗎?”</p>
嬴胡亥伸手,把那巴掌大小的小衣服拿在手中,心情不自覺地好了幾分。</p>
“孩兒雖然還沒出生,但是該備着的東西,還是要籌備着。</p>
陛下這會兒,不去六部那邊,過來這邊做什麽?”</p>
蒙蕙這話倒是說的一點都不客氣。</p>
嬴胡亥轉身坐了下來,把呂澤的混賬事情說了一遍。</p>
蒙蕙忍不住莞爾一笑:“那陛下的懲罰也不輕,隻怕宸妃和少使馬上就要過來求饒了。”</p>
“過來就全部打入冷宮,這人做事情,那裏有一而再再而三的呢?”</p>
嬴胡亥言語之間,已經是極度不快。</p>
蒙蕙緊挨着皇帝坐了下來,低聲道:“那就按照陛下的意思來。</p>
天下人都在看着陛下會怎麽對待巴氏一族。</p>
這般恩隆,也不算是過分。”</p>
嬴胡亥道:“巴江孤兒寡婦,呂澤多次上門侵擾,爲什麽這件事情,朕一直都沒知道?</p>
讓李由來見朕,是不是婁敬這會兒在東北做經略使。</p>
錦衣衛該做什麽事情,都已經忘記了?”</p>
蒙蕙見皇帝還在氣頭上,而且還越說越氣,便隻好擡頭,看着諸多宮婦人:</p>
“你們都退下吧!”</p>
“喏!”</p>
不多時候,李由來了。</p>
“啓奏陛下,這事情剛開始的時候,錦衣衛已經插手過。”</p>
“那爲什麽會到現在這種程度?”嬴胡亥瞪眼道。</p>
李由拱手道:“錦衣衛大部分人,都已經抽調往巴蜀、漢中等地去了。</p>
此外,還有其他的人手,都已經到了各處去搜集情報。</p>
所以鹹陽這邊,反而顯得有些空虛,隻是比較重要的人,一直都在盯着。”</p>
嬴胡亥琢磨了一下,這麽說自己倒還真的是不好責怪李由了?</p>
“臣自知有罪,過來的時候,已經下令在鹹陽所有的錦衣衛,自臣開始,所有人懲罰三個月的俸祿。</p>
用作給巴氏一族的賠償,以此表示我錦衣衛的歉意。”</p>
“行了,人手擴充可以直接提交給六部審核,誰敢不通過,你再來和朕說。”</p>
嬴胡亥這話也頗有深意。</p>
錦衣衛是皇帝手底下的惡犬,但是隻盯着有問題的人撕咬。</p>
如果誰反對擴建錦衣衛,那還真的實質的調查一下。</p>
至少,目前而言,秦國并不缺少錢糧。</p>
如果不是巴蜀、漢中這樣的心髒之地,爲項梁、範增等人占領。</p>
嬴胡亥也不會收兵,從進攻變成防守。</p>
“臣下遵旨。”李由急忙拱手退下。</p>
看着臉上還是帶着幾分不快神色的皇帝,蒙蕙安撫道:“陛下何須爲了這樣的事情動怒?</p>
傷了身體,豈不是很可惜呢?”</p>
“朕知道了。”嬴胡亥靠在榻上,正想說什麽的時候。</p>
韓談忽然火急火燎的從外邊跑了進來,忙拱手拜道:“啓奏陛下,王绾老大人……快不行了。”</p>
嬴胡亥愣了一下,呼出一口氣:“怎麽回事兒?”</p>
“老大人一直都有病在身,爲先帝守靈之後,似乎有些愈發嚴重。”</p>
什麽原因,君臣兩人都心照不宣。</p>
“他說,他想見陛下一面。”</p>
韓談小心翼翼的說到。</p>
嬴胡亥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問道:“人呢?”</p>
“還在皇陵邊上。”韓談松了一口氣,皇帝這樣問,那多半還是有戲的。</p>
“王绾是老臣,總不能因爲王荷華自己不顧家族親人的事,而一直遷怒老大人?”</p>
皇後轉身爲皇帝取來了披風,溫柔地說道:“東風寒冷,陛下且去且會。”</p>
嬴胡亥緊了緊身上的裘衣,大步向着宮廷外走去。</p>
今夜,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p>
呂文一臉哀容,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兩個兒子:“哎呀!啊喲!我怎麽就生了你們兩個廢物呢!”</p>
“父親,不要再罵了,你都已經罵了快半個時辰了,不如讓我去找皇帝求情?”</p>
一個嬌媚無比的聲音從房屋裏邊傳了出來,呂雉一回頭,才發現是呂媭。</p>
“混賬!”呂文怒罵了一聲:“你不想想你們做了什麽事情,還想着去找陛下求情?</p>
全是混賬!”</p>
呂媭緩步走了出來,身姿婀娜,面孔妩媚,她整個人行走着,就是一個活生生的誘惑。</p>
“不試試,又怎麽知道呢?更況且,我早就已經說過,大姐和二姐,并不懂得怎麽讨得陛下的歡心,早些時候,就應該讓我入宮侍奉陛下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