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軍卒這邊方才退下,武臣就已經快步走了進來。</p>
“有什麽事情嗎?”葛嬰淡淡的問道。</p>
武臣拱手道:“将軍,秦軍的援軍到了!”</p>
“援軍到了?”葛嬰吃了一驚:“來的這麽快?有多少人?看清楚是誰的軍隊了嗎?”</p>
“斥候回報,遠遠的隻是看到龍蟒大纛,這必定是楚王赢将闾親自率軍前來救援虞子期的。”</p>
葛嬰眼睛一眯:“這就太好了,我本來還有些擔心,如果時間等的久了。</p>
秦軍這才來救援的話,城樓上的虞子期難以中計。</p>
沒有想到,秦軍這麽快就來了。</p>
那僮縣城中的虞子期看到前來救援的秦軍,也一定會認定,這依舊是我們假扮的!”</p>
“啥哈哈……”武臣大笑道:“算着時間的話,天黑之後,秦軍應該就會抵達僮縣城,我軍是否派遣出先鋒部隊迎戰秦軍?”</p>
“不用!”葛嬰道:“傳令各軍,飽食一頓,晚上秦軍抵達此處以後,即刻與秦軍作戰。</p>
大軍分爲兩部分,一部準備攻打城中的虞子期,另外一部則對于前來救援的秦軍迎頭痛擊!”</p>
“将軍,軍中糧草有些告急了,也不知道爲什麽,召平的糧草還沒有送到軍中。”</p>
武臣有些憂慮的說道。</p>
葛嬰琢磨了一下,表情沉吟了片刻以後,這才說道:“召平也是和我們一路過來,投靠齊國的人。</p>
必定不會在糧草上做什麽小動作,本将親自修書一封,你差人快馬送到下邳,勒令召平運送糧草過來。”</p>
“喏!”武臣隻好拱手退下。</p>
再說秦軍這邊,韓信自己坐在馬背上,都能看到齊軍的斥候。</p>
也不知道齊軍的斥候是不是真的膽大包天,看到秦軍以後,竟然沒有半點畏懼。</p>
隻是和秦軍的先鋒部隊保持着足夠的距離,這本身就是一種吃果果的挑釁。</p>
軍中有人看不下去,想要請戰出去,抓幾個斥候過來。</p>
奈何韓信似乎有意縱容這些齊國軍隊的斥候似得,反而吩咐三軍将士,尋常應對,不要走出陣列。</p>
而且,韓信自己還把自己的大纛收了起來,并沒有打出大旗。</p>
軍中諸将都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但是看着韓信胸有成竹的樣子,他們也不敢多問。</p>
畢竟,韓信在月氏一戰成名,位列帝國上将軍職務。</p>
眼下軍中,誰敢質疑他?</p>
“啓禀上将軍,再往前邊走三十裏,就是僮縣了,齊國軍隊就在僮縣東北的高地上駐紮着。</p>
我軍過去的以後,齊國軍隊就會借助地利,順着山坡上猛沖下來。”</p>
那和逃出僮縣,抵達淩縣求援的虞子期軍中部将,向着韓信拱手說道。</p>
韓信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随即轉頭看向一邊上已經躍躍欲試的吳王嬴子嬰。</p>
“吳王殿下,還請你扛着楚王的大纛,前去齊軍營地外邊叫戰。</p>
齊軍隻要出來,你們就後撤,齊軍如果不追擊,你們就繼續叫陣。</p>
我會在齊軍營地邊上布置下兵馬,防止齊軍暗中抄襲你們後路。”</p>
嬴子嬰聽到這話,心裏是一百個放心,當下也不問爲什麽要讓自己扛着楚王的龍蟒大纛,隻是拱了拱手,便驅馬領着大軍奔走開去。</p>
隻是想着韓信丢下一句話“彭城再見面”。</p>
韓信眼睛一眯,看着嬴子嬰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p>
一邊上的韓談拱手道:“上将軍,那咱家什麽時候出發?”</p>
“不急!”韓信看了看天色,說道:“吳王是一個誘餌,讓叛軍分神的。”</p>
韓談譏笑道:“上将軍不如說,吳王在軍中,你覺得礙手礙腳。</p>
開戰以後,又是一個累贅,所以戰鬥沒有開始之前,就先把吳王支走。”</p>
韓信眼裏閃過一絲意外之色,随即恢複如常,他笑道:“督公說笑了,我可沒有說過這樣的話。</p>
天黑以後,我軍差不多會在城外和叛軍交上手,等到那個時候,你就領着騎兵,從南邊的泥淖邊上繞路。</p>
切記,大軍不可舉火……”</p>
說着,韓信擡頭看了一眼天色,眯眼笑道:“今天晚上月色皎潔,月光就足以爲你大軍照明。</p>
記住,過了沼澤以後,所有戰馬的馬蹄子,都要用麻布包裹起來。</p>
以免戰馬奔走的時候,發出的聲音過于響亮。</p>
這是其一。</p>
其二,戰馬的馬嘴,也用棉布包裹起來,這些東西,我已經在軍中爲督公準備好了。</p>
其三,所有士兵口中都咬着一根筷子,在沒有把叛軍的糧草點燃以前。</p>
誰口中的筷子落地,人頭就落地。”</p>
說着,韓信看着一臉贊許之色瞬間變成驚愕之色的韓談,微笑道:</p>
“這是在我韓信軍中的軍令,督公也不例外,筷子落地,人頭也落地!”</p>
韓談下意識的想要去摸自己背後背着的太阿劍,但卻還是有意止住了這個動作。</p>
“好!上将軍隻管發号施令,韓某聽從調遣!”</p>
韓信笑了笑,拱手道:“韓信麾下統率的兵馬,班雜無比。</p>
指揮起來的時候,難免出問題。</p>
所以就隻能折煞督公威風,而力壓三軍将士。</p>
此戰過後,韓信願意捧着慶功酒,向着督公賠禮謝罪!”</p>
韓談本就不是那種不明事理之人,聽得韓信如此說,不僅沒有責怪韓信讓自己在軍中沒面子。</p>
反而還有幾分欽佩之色。</p>
“豈敢!”韓談拱手說道:“隻要大軍能取得勝利,将軍就是讓我去端屎盆子,韓談也心甘情願。”</p>
韓信拱了拱手,肅穆說道:“豈敢!”</p>
僮縣城樓上。</p>
休息了一天的虞子期酒足飯飽,精神也恢複到了巅峰。</p>
等上城樓以後,他向着城外環視了一圈,便想着身邊的将軍問道:</p>
“這一日時間,城外可有什麽異常?”</p>
“将軍放心,除了齊軍把戰場上的死屍甲胄脫走了以外,并沒有什麽問題。”</p>
虞子期向着城外看去,眼裏不由得露出幾分冷色來:“齊軍的甲胄太差。</p>
甚至于好多人身上都沒有甲胄,自然就向着從我軍戰死的将士們身上脫下甲胄……”</p>
虞子期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看着城外忽然出現的秦軍,憤怒的罵道:</p>
“葛嬰匹夫,當真以爲我虞子期如此好戲弄的嗎?傳令三軍,那一支秦軍敢于接近城樓,即刻萬箭齊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