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戰船,一旦艙壁破損,就會進水沉沒。</p>
嬴胡亥在吳中平亂的時候,就深切領悟過這一點。</p>
但是如果有了這種水密隔艙的技術以後,艙壁或者是船底漏水。</p>
就能将那一部分封存起來。</p>
在很大的程度上,不會影響戰船的繼續使用。</p>
尤其是在兩軍交戰的情況下,就算是破了洞,船底破了,也一樣可以生龍活虎的作戰。</p>
嬴胡亥看着下邊連貫一體的船艙,忍不住把自己的設想和墨非說了一遍。</p>
墨非聽的眼睛冒光,一邊上的嬴牛卻完全像是在聽天書,壓根就不明白皇帝說的是什麽。</p>
也虧得這家夥在朝廷挂職是工部侍郎,真的是給工部丢臉。</p>
婁敬雖然不是專業人士,但是稍作思索,就已經明白皇帝說的這東西有多麽重要了。</p>
“隻是,如何封船艙,這就是一個大問題,需要你們不斷的嘗試才行。”</p>
“防水的東西,并不難找,陛下能點出這一層來,對于臣等來說,簡直就是指路明燈啊!”</p>
嬴胡亥心想,以後還會有更多的指路明燈呢,别急。</p>
最底下一層,嬴胡亥已經看到了那破損的船地,心中一陣陣肉痛。</p>
“這群胡人就是神經病,大草原上要這大樓船做什麽都不知道。”</p>
嬴牛嘀咕起來,狠狠地踢了兩腳,卻有有些奇怪的說:“陛下,這樓船弄出四層來,到底有啥用啊?”</p>
“最底下一層,一般是擺放沙子,石塊這些東西,來穩住樓船的。”</p>
嬴胡亥倒是耐心的解釋起來,畢竟自家兄弟難得問到了讓自己能裝逼的話題。</p>
“樓船過于高大,所以重心不穩,底層一定要有非常沉重的東西壓船!</p>
此外,沙子也是防止火燒戰船的好東西。</p>
戰船甲闆上邊,鋪上一層海沙,灑上水以後,沙子就變成潮濕的。</p>
箭雨落下,也不會立刻就燃燒起來。</p>
尤其是用蘆葦草席方才泥巴水裏跑一段時間之後,又塗抹上一層糞便。</p>
稀糊糊的糞便塗抹草席,挂在戰船艙壁外邊,平鋪在甲闆上的房屋上頭,臭是臭了點,也不雅觀。</p>
但是防止火箭燒船,卻是一流手段。”</p>
赢牛有些幹嘔了一下,皇帝的操作已經令他有點窒息了。</p>
婁敬卻目露欽佩之色。</p>
“二層上邊,堆放的東西主要還是補給,尤其是到了大海上,淡水才是最大問題。”</p>
嬴胡亥看了一眼面色有些發白的嬴牛道:“皇兄或許不知道,人喝了帶有鹹味的海水以後,會越來越渴。</p>
肚子也回鼓脹起來,像是足月孕婦一樣。</p>
最後脫水而死。”</p>
嬴牛不僅臉色發白,額頭上都有冷汗往下流淌。</p>
“此外,就是作戰的東西了。”嬴胡亥緩緩說道:“戰船上,其實也可以堆放投石機。</p>
隻不過朕認爲,戰船上的投石機,可以改爲投擲猛火油。”</p>
“猛火油?”嬴牛好奇起來:“那東西一點就爆炸,怎麽投擲?”</p>
“很簡單。”嬴胡亥道:“用罐子裝起來,露出一部分用棉布侵染的地方,密封住口子,投擲出去。</p>
猛火油罐子落下的瞬間裂開,火星頃刻間就會點燃四濺開來的猛火油,從而爆炸開來。</p>
這東西足可以焚燒對面的戰船。”</p>
嬴牛倒是聽得認真:“如果對面的戰船上,有潮濕的沙子呢?</p>
這樣可就沒有辦法焚燒了。”</p>
嬴胡亥笑了笑,猛火油漂浮在水面上都可以燃燒,落在沙子上邊,還能燃燒嗎?</p>
答案當然是能!</p>
“皇兄以後有機會,自己去嘗試不就行了?”</p>
“我可不想……”嬴審不由自主的打了幾個哆嗦。</p>
嬴胡亥卻露出大灰狼一樣的笑容來:“皇兄的尊号是鎮北王。</p>
封地在義渠城,隻不過現在的義渠城,早就已經不是當初冊封皇兄時候的義渠城了。</p>
朕想将皇兄這個鎮北王擺放在遼東郡,皇兄肯不肯在?”</p>
“當然不……”嬴牛打了一個哆嗦,眼珠一轉,“皇上讓臣在哪裏,臣就在哪裏!</p>
隻是……”</p>
“隻是什麽?”嬴胡亥笑了笑。</p>
嬴牛感到莫大壓力在身上:“隻是,能不能讓尉先生留在北邊,做臣的國相?”</p>
“這個麽,就要看尉先生願不願意了,再者,朕倒是覺得,婁敬現在已經是北地經略使。</p>
如果他爲你國相,你的封号在改一改,豈不美哉?”</p>
嬴牛像是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一樣,苦瓜一樣的臉,看了看臉上也是大灰狼笑容的婁敬。</p>
又看了一眼皇帝,委屈的模樣簡直像是一個小媳婦兒了。</p>
“陛下,臣雖然是鎮北王,可是也是我大秦的工部侍郎啊。</p>
工部侍郎這樣重要的位置,臣怎麽能放棄呢?”</p>
嬴胡亥眯眼笑道:“你看,你領兵在外,工部那邊做的事情也沒有拖沓下來。”</p>
話都說到了這份而上,赢牛如果還在推辭的話,恐怕就有點不像話了。</p>
“臣遵旨,願意爲陛下鎮守東北之地。”</p>
嬴胡亥颔首道:“不錯,這才有我大秦男兒的雄風……</p>
朕将遼東郡和遼西郡作爲你的封地。</p>
該封号爲遼王!</p>
至于你所說的工部侍郎一職,那就着長安令曹曾接任。</p>
着李斯從新晉的科舉官員之中,挑選合适人選爲長安令。”</p>
婁敬一聽,急忙拱手道:“陛下,長安令至關重要。</p>
曹曾不可輕易更換。”</p>
“嗯……”嬴胡亥眼眸微微一眯:</p>
“你說的到也有幾分道理,但長安令就在鹹陽眼皮子底下。</p>
是時候該給這些新進的科舉官員一些權力。</p>
好向着天下人彰顯我大秦的大秦風範。”</p>
“這……”婁敬遲疑了片刻,卻還是微微點頭。</p>
長安令執掌長安城,乃是帝國經濟命脈所在。</p>
但整個長安城中遍布的東廠番子、錦衣衛探子究竟有少人。</p>
恐怕隻有皇帝自己知道,婁敬身爲錦衣衛都指揮使,都不敢說自己全然知曉。</p>
“陛下!”赢牛拱手道:“臣在北地,婁敬也在北地。</p>
這樣的話,婁敬還怎麽爲陛下執掌錦衣衛?”</p>
他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婁敬。</p>
婁敬看到遼王眼底閃過一絲陰冷之色。</p>
心下微微一驚,便聽到皇帝說:</p>
“哦?既然是如此的話,那你認爲誰人合适替代婁敬,成爲錦衣衛都指揮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