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巢之下無完卵，這個道理無需多說。</p>
蒙蕙也隻不過是随口一提。</p>
柳依依坐在一邊上，聽着皇帝和皇後說話，也不敢插嘴，反而覺得自己的存在有點尴尬。</p>
就在她心中有這種感覺的時候，皇後忽然道：“本宮有了身孕，也就不能侍奉陛下。”</p>
“好妹妹，陛下率軍往遼東遼西二地方進發，倒是需要你好生照顧才是。”</p>
仁貴妃柳依依急忙叩首道：“娘娘放心，臣妾定然會将陛下照顧好的。”</p>
“嗯。”蒙蕙道：“你通曉醫術道理，我倒是很放心，倒是陛下……”</p>
嬴胡亥會意，笑着說道：“蕙兒放心，朕絕對親自上戰場上。</p>
朕坐鎮中軍，調度大軍進攻便是了。”</p>
蒙蕙似乎松了一口氣似得：“臣妾倒是記着陛下說的話呢，等到大軍得勝歸來。</p>
臣妾倒是要問問軍中諸将，陛下是不是沖鋒陷陣了。”</p>
嬴胡亥一時間語塞，蒙蕙見皇帝這樣子，便知道自己勸不住。</p>
“罷了罷了！陛下自己多多謹慎，想想臣妾和腹中孩兒，若還是要沖鋒陷陣，那臣妾也是沒有辦法的。”</p>
“朕發誓！”嬴胡亥跪坐起來，就是要指天立誓。</p>
慌得蒙蕙感覺道：“不可！陛下身爲人君，若是如此，豈非要讓臣妾背負罵名？</p>
陛下隻要小心就是了，知道臣妾在肥如城是多麽擔心你就好了。”</p>
嬴胡亥正色道：“皇後隻管放心，朕不會沖動的。”</p>
當晚侍奉皇帝的人，是仁貴妃柳依依。</p>
這也是蒙蕙強烈要求的。</p>
理由麽……嬴胡亥認爲是皇後擔心自己北上以後，遇到虞姬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了。</p>
換言之，喂飽了就好了……</p>
畢竟，在北地郡的時候，許莫負就已經假扮過虞姬……</p>
想起那次來，嬴胡亥心裏這個卧槽啊！</p>
但這舉動，在仁貴妃眼中，則完全變成成了一種威勢！</p>
無他！</p>
皇帝想要寵幸誰，都在皇後一言決斷之中。</p>
如果自己敢在皇後懷有身孕這段時間做什麽小動作？</p>
那豈非……</p>
無需多想，柳依依也明白皇後是什麽意思了。</p>
話分兩頭說。</p>
英布和韓談率領大軍北出肥如城，才走了不到三四十裏，就已經看到了諸侯聯軍的斥候。</p>
隻不過那些斥候也是非常精，遙遙的看見秦軍，就開始往後撤。</p>
兩邊都是戰馬，又是沼澤地，英布想要追擊還真的是個問題。</p>
盧水橫穿斷江山而過，斷江山山腰上，就是肥如城。</p>
但是肥如城的東北方向，則是另一條江流，名字叫做玄水。</p>
玄水在肥如城南下四五十裏的地方，和盧水合流。</p>
兩條河流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彈弓的形狀，貼在大地上。</p>
這個時代，北方的沼澤河流湖泊，尚未退化。</p>
所以這個時代經濟中心在北邊，還需要數百年，上千年的戰争、自然氣候變化。</p>
才會導緻北方的河流斷流、湖泊幹涸、沼澤退化。</p>
進一步導緻農耕的退化，再加上戰争的原因。</p>
這片古老土地上的經濟中心才會向着南邊遷移而去。</p>
所以，英布大軍現在進入的這片區域，除了中間的大道以外。</p>
兩邊遠處都是低矮的灌木叢。</p>
灌木叢後邊就是沼澤。</p>
玄水流域面積，或者說河流長度，遠超盧水。</p>
自然也就創造了大一片泥淖地區。</p>
英布緊皺眉頭，看着眼前的一切：“這鬼地方，想要這個地方駐紮軍營都是問題……”</p>
但是他卻不知道，這種黑色的土壤，對于栽種水稻，反而是沃土。</p>
“老韓！你說錦衣衛做事請是不是恁不靠譜？我們這邊出來了，卻連一個紮營的地方都沒有？”</p>
韓談笑了起來：“可别亂說……”</p>
“報！錦衣衛北鎮撫使陳勝求見！”</p>
英布笑道：“哈！有意思，我這才說錦衣衛的壞話，人家鎮撫使就來了！</p>
人呢？帶過來！”</p>
“喏！”</p>
不多時，一臉泥灰的陳勝就已經見到了英布。</p>
不等英布說話，陳勝就已經搶着說道：“壞事了，叛軍撤了！</p>
白狼石城已經是空城一座！</p>
上将軍，督公？</p>
我們是去禀告皇帝，開始先發兵占領白狼石城？”</p>
“你說啥？叛軍撤了？”英布吃驚道：“這還能往哪裏跑？”</p>
陳勝盯着英布的水壺，表情焦灼的說：“上将軍，賞口水喝！”</p>
英布本來焦急起來，可是看陳勝嘴唇皮兒都翻卷出來這樣子，也隻有解下腰間的水壺，遞給了陳勝。</p>
“這可是加了蜂蜜的涼白開，你小子倒是有口福……快點喝完說話。”</p>
軍中有死命令，任何人等不和燒開的水，一律處斬。</p>
陳勝灌了幾大口，這才喘息一聲說道：“我們的人往北邊摸過去的時候，一路上也遇到了不少的斥候。</p>
但是誰曾想得到，這竟然是叛軍故意留下來的疑兵。</p>
我們一直摸到了白狼石城下邊，和叛軍的斥候交手了幾次，發現他們都不敢和我們正面碰撞。</p>
我就感覺有問題，随後就發現白狼石城一個叛軍都沒有。”</p>
“壞事了！”韓談忽然道：“上将軍，叛軍在肥如城大敗而歸。</p>
現在舍去白狼石城……</p>
恐怕是想要順着大海，從大海上往那邊逃走去了！這該如何是好？”</p>
英布表情變了變，随即看向還在大口大口喝水的陳勝，皺眉道：“錦衣衛真的探查清楚了？</p>
你想好了，如果我們現在進兵白狼石城，和肥如城可是相距六七百裏。</p>
要是這是叛軍布置下來的空城計，把我們騙了過去。</p>
我們這三萬大軍，可都要全部葬送在白狼石城！”</p>
陳勝放下水壺，大口喘氣的說：“上将軍難道以爲我開玩笑？</p>
如果說事情沒有查清楚，我怎麽敢直接就來向着上将軍禀告？”</p>
英布表情陰晴變化不停。</p>
如果叛軍真的回撤，想要從大海上逃走，自己這邊還真的是沒有辦法追擊。</p>
因爲秦軍沒有船隻。</p>
而且大多數軍卒都是北方人，換言之都是旱鴨子。</p>
就算是有戰船，到了船上以後，暈船就得減弱一般的戰鬥力。</p>
再加上其他的問題，恐怕……真的是要被叛軍吊起來打。</p>
可……如果這個時候追擊，那白狼石城隻不過是叛軍故意弄出來的空城計。</p>
那也有些不妙，自己孤軍深入數百裏，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包餃子。</p>
單獨對上項羽或者是樊哙，英布都不怕。</p>
怕就怕那兩孫子蹲在一起，就等着自己過去送死。</p>
“上将軍？”陳勝看着臉上陰晴變化不定的英布，拱了拱手。</p>
英布擡起頭來，看了一眼陳勝，随即看向韓談：“即刻修書一封，送往陛下出請求援軍。</p>
我英布領軍先往白狼石城而去！”</p>
龍潭虎穴何懼之有？我英布隻要有掌中方天畫戟在，便是天穹下無敵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