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殺韓信!”</p>
“休要走了韓信!”</p>
“韓信受死!”</p>
一時間諾大的山城肥如城中,到處都是山呼海嘯的聲音,配合着山腳下瘋狂奔湧而去的盧水,簡直令人心驚膽戰。</p>
不知道的,還以爲是秦國上将軍韓信出現在這裏了。</p>
知道的,則更加惶恐不安,這韓信乃是韓王之尊名啊!</p>
竟然有人當街大呼小叫?</p>
直呼其名,簡直放肆!</p>
忽而,一個武将領着百十來人,就像是逆着滾滾盧水中南去的江水一樣,迎着衆人而去。</p>
“我乃王吸是也!求見燕王!”</p>
王吸大聲喊叫着,同時高舉空空如也的雙手,表示自己沒有攜帶武器,更沒有惡意。</p>
最前排的軍卒下意識的止住腳步,臧荼領着軍卒簇擁着韓廣來到了最前列。</p>
“燕王!燕王!”王吸大聲喊叫着。</p>
韓廣揮了一下手,前方的軍卒讓開一條道路來。</p>
王吸翻身下馬,走上前來拱手拜道:“王吸拜見燕王!</p>
卻不知燕王爲何興兵讨伐韓王?</p>
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燕國和韓國有兄弟盟好,更況且眼下有一個共同的敵人秦國需要對付。</p>
現在兩國互相兵鋒相對,那就是令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啊!”</p>
“哼!”韓廣冷笑一聲:“王吸,寡人知你是沛公麾下大将,故而給你三分薄面,讓你近前來說話。</p>
但孤把話撂下了,今天就算是沛公來了,韓信寡人也照殺不誤。</p>
至于韓王?”</p>
韓廣表情怪異的笑了起來:“你所說的韓王,不在别處,就在寡人身後!”</p>
話音落下,一騎緩緩上前,對着王喜含笑道:“王将軍,而今韓王,乃是寡人。</p>
韓信名不正言不順,又是庶出之人,有何身份自稱韓王?”</p>
王喜表情略顯尴尬的拱了拱手:“說笑了,說笑了……誰人做韓王,那都是韓國内部宗親之争。</p>
我等外人自然不好插手。</p>
可眼下我們都有一個強敵秦國,還請大王三思,此時内讧,豈非整好讓秦國笑掉大牙?”</p>
“内讧?”韓廣冷笑一聲,下巴一揚:“臧荼,告訴王吸将軍,是誰先内讧的?”</p>
“是韓信!”臧荼咬牙道:“濡水邊上,韓信故意讓人開船,坐視本将和韓王死于秦軍之手。</p>
若非是有上天垂憐我二人,我等又怎麽能夠活着回來,見到我家大王?”</p>
“這……”王吸苦笑道:“事情雖然如此,可仔細想來,必定是有什麽誤會在其中。</p>
我家主公已經到了白狼石城,不如一并前往白狼石城,讓我家主公做一個中間人。</p>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何?”</p>
“哼……哈哈哈……”韓廣忍不住獰笑起來:“誰不知道沛公與韓信素來交好。</p>
到了白狼石城以後,沛公必定向着韓信,我等又去什麽地方說理?”</p>
“讓開!”臧荼大喝一聲,腰間的重劍都已經拔出一半來了。</p>
王吸見狀,急忙道:“大王!大王容我再說一言,說完這話以後,大王若還是覺得必須要和韓王信拼死一戰,我自然不敢再阻攔。”</p>
韓廣擡起手來,示意臧荼把劍收起來,目中帶着森然之色看着王吸:“講!”</p>
王吸道:“燕韓二國,合則兩利,分則秦得利;我家主公沛公,究竟是會偏向于韓王信,還是偏向于道義。</p>
大王何不拭目以待?</p>
更況且,大王也是得到我家主公的支持,方才得意坐擁燕國疆域,顯貴天下的。”</p>
韓廣凝神看了看王吸,随即道:“好,念在寡人曾爲沛公擁立,寡人等上一段時日也無妨。</p>
但寡人要說清楚了,如果沛公幫親不幫理,可就不要責寡人翻臉無情!”</p>
“那是!那是!”王吸隐約感到陰冷的殺氣湧向自己,急忙拱手拜道:</p>
“韓王信做錯了什麽事情,在下回去向着沛公無法說明,還請大王修書一封,小人帶着回去,呈給我家主公,未審尊意若何?”</p>
“好!”韓廣點頭道:“退兵,就着王吸攜帶令書回去交于沛公。</p>
到時候我們發兵攻滅韓信,沛公也無什麽話說。”</p>
臧荼和韓成兩人見狀,也不好說什麽,畢竟現在依舊是韓廣大權在握。</p>
而且,現在韓成已經稱王,和沛公劉邦對立,也是必然的。</p>
兩人可不相信劉邦還有什麽逆天改命的本事。</p>
令支城!</p>
濡水決堤,将令支城南邊變成了一片澤國,到處都是受災的百姓。</p>
尤其是那些水面上,更是到處都是賊軍被洪水泡的腫脹發白的屍體。</p>
讓人看來越發覺得恐怖。</p>
秦軍入住城中的休整,爲了防止發生瘟疫,嬴胡亥一邊着丁晨領着令支城中的小官員收攏災民,一邊開倉發糧赈災。</p>
本來令支城中糧草虧空的厲害,秦軍後來攜帶的糧草對于這邊數十萬上百萬的災民而言,也隻不過是杯水車薪。</p>
可三十多萬燕韓聯軍潰敗之後,他們的軍營中,卻留下了多不可數的糧草。</p>
這就徹底便宜秦軍了。</p>
眼下,丁晨正在向着皇帝嬴胡亥禀報令支城周圍的情況。</p>
“南邊的水災,應該三兩日就會退去,畢竟現在暴雨已經停下了。</p>
濡水的水勢也逐漸平緩下來,末将已經領着百姓去重新修築堤壩。”</p>
嬴胡亥點頭道:“朕今日清晨就已經收到了皇後的令書。</p>
從令支城前往吳中城的道路已經勉強暢通。</p>
或許明日,第一批大軍就會抵達此處,你盡快做好安頓大軍的事情。”</p>
“陛下放心,望陽坡那邊安頓十數萬大軍亦可的。”</p>
嬴胡亥點頭道:“如此甚好,嗯……傳達一條軍令下去,軍中士卒、災民百姓,任何人等不得飲用未曾燒開的水,違令者斬!”</p>
“這……”丁晨面有不解之色:“陛下,非是臣抗旨,而是許多難民手中土甕都沒有,更别談喝開水了。”</p>
一邊上侍奉皇帝的陳勝聞言,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鐵青着臉道:</p>
“好膽!你是令支城守将,也是令支城最高長官。</p>
災民缺少土甕燒水,難不成要陛下親手和泥巴燒紙土甕不成?”</p>
丁晨臉色微變,急忙拱手拜道:“臣失言,臣即刻就去安排工匠燒制土甕分發下去。”</p>
“不急,你一定對爲什麽要喝開水很疑惑吧?”嬴胡亥笑着說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