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聯軍大營中,對于忽然回來的王喜,韓王信神色微微有些不悅。</p>
“将軍怎麽可以擅自離開自己戍守之地?”</p>
王喜拱手道:“大王息怒,末将也是求戰心切,且末将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認真查看過西邊的官道。</p>
官道上邊情況複雜,道路損壞眼中,沒有十天半個月,秦軍的援軍是不可能過來的。</p>
如此,那我們還不如卯足力氣,一口攻破令支城。”</p>
“哼!王将軍此言過了,難道我曼丘臣和王黃二人,不足以爲大王分憂?攻下令支城嗎?”</p>
王喜似乎早就料到曼丘臣對自己發難,他當即輕蔑一笑:“将軍以爲我隻是回來爲大王攻城的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你的眼光未免也就太過短淺了。</p>
實話與你說了,我還有另外的計謀,一旦成功實施,将領天下震動!”</p>
“牛皮誰不會吹?”曼丘臣輕蔑的笑道:“你連大王指派你的任務都沒有辦法完成,還回來在我們面前吹噓?</p>
你可知道什麽叫做臉面?”</p>
“哼!”王喜蔑視的看了一眼曼丘臣:“汪汪犬吠之徒罷了!我在向着大王陳述我的計謀,你卻在一邊上犬吠,難道我大韓的朝堂上,是你說了算,不是大王說了算嗎?”</p>
曼丘臣聞言,看向王喜的眼中閃過一絲怒意,随即向着韓王信拱手拜道:“大王息怒,臣實在是覺得王喜擅自離開戍守之地,是對于大王的不尊重,所以才會如此處處針對他。</p>
臣一片忠誠之心,日月可鑒!”</p>
“行了!”韓王信不滿的擺擺手:“你二人乃是我大韓國上将軍,卻在這裏爲了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互相争吵。</p>
弄得寡人跟前的朝議,就像是菜市場一樣,成何體統?”</p>
王喜和曼丘臣兩人急忙上前拱手拜道:“大王息怒,臣等知罪了!”</p>
“好了!”韓王信擺擺手,“朝廷初立,寡人自然可以不追就這些東西,但是往後,你們都是有身份的人,總要自己注意才是,以免惹人非議!”</p>
“臣等明白!”</p>
兩人起身說道。</p>
韓王信側了側身子,看着王喜道:“方才你說你有計謀獻給寡人,此時不說,更待何時?”</p>
“哦!”王喜故作才想起來的樣子,他看了一眼一邊上的曼丘臣,似有所指地說道:</p>
“兵法謀曰,将在謀不在勇,末将也是聽說某些人率軍攻打令支城損失慘重。</p>
還在令支城西邊聯營十裏,駐紮了五萬大軍,乘坐着木筏去攻城,着實可笑。”</p>
“你!”曼丘臣怒道:“王喜!你說話不帶指桑罵槐的,令支城外全部都是大水漫灌,白汪汪的一片,不乘坐木筏去攻城,怎麽去攻城?</p>
難不成你還能讓軍卒跳土填平了以後去攻城?”</p>
“哼!”王喜輕蔑一笑:“多的不說,你就沒有想過哪裏來的那麽多的水?嗯?”</p>
“哪裏來的,當然是濡水來的啊!濡水河道寬且大,現在洪水滾滾,你難道還能把濡水填平了不成?”</p>
“說你隻會汪汪犬吠,你還不服氣?”王喜蔑視的一笑:“我們是不可能把濡水填平了,但是我們卻可以把濡水連接令支城護城河的那條入水口填平了!”</p>
王喜此言一出,曼丘臣表情頓時僵住,這似乎可行啊!</p>
韓王信微微思索起來:“此辦法或許可行,我們沒有辦法填平令支城外白茫茫的水澤。</p>
但是截斷令支城護城河和濡水之間的連接,一萬軍挑土一天,不就可以解決了嗎?”</p>
“大王聖明!”王喜拱手笑道:“末将正是看出了此間計謀,所以特此回來,向着大王請戰。</p>
隻要令支城護城河和濡水之間的連續斷開,那最多一夜時間,令支城周圍的水澤,就會徹底流幹。</p>
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地勢東南地,西北高。</p>
截斷河流以後,不敢說令支城護城河裏邊的水會流光,但是保護者令支城周圍的那一片水澤,卻一定會向着東南方向流淌光!”</p>
“好!”韓王信贊許道:“王喜将軍果真是寡人的智将,令支城外駐紮的五萬大軍,權屬歸你調遣。</p>
此前你麾下的三萬大軍,也歸屬你你調遣,五日之内,寡人要看到一座攻打下來的令支城!”</p>
“大王放心!”王喜拱手拜道:“何須五日,三日!三日之後,末将親自牽馬,領着大王入城!”</p>
“啥哈哈……”韓王信快意大笑起來,從軟塌上站了起來,走到了王喜跟前,伸手拍打着王喜的肩膀,目光凝重地說道:</p>
“如果你三日隻能,能攻打下來令支城,寡人便冊封你爲我大韓太尉,專司全國軍權!”</p>
“多謝大王器重,末将定然全力以赴!”</p>
嬴胡亥軍中,斥候回報。</p>
“啓奏陛下,我等暗中前往探查,發現叛軍聯營十裏,但軍營松散,人數最多不過六七萬。”</p>
“叛軍軍營東邊,就是令支城,令支城遠遠看去,就像是海中孤島一樣,隻能看到一個很小的黑點。</p>
周圍被白茫茫的水澤保護好,反而讓叛軍将無法攻打。”</p>
“至于韓國和燕國兩軍,屬下等已經繞着令支城邊上悄然摸過去,最多天黑之前,就能摸清楚所謂的三十萬賊軍究竟在什麽地方駐紮着。”</p>
嬴胡亥伸手在地上畫了一個圈,按照斥候所說的看了看:“不用找了,燕韓聯軍肯定在令支城的東北方向。從地勢上來說,這地方的地形是西北高、東南地。</p>
濡水到這裏已經到了下遊地帶,水澤淤積成澇,那是常有的事情。</p>
而我們又是往西北方向過來,沒有發現敵軍,那賊軍最大的可能就是駐紮在東北方向。</p>
尤其是這五萬軍卒駐紮在西邊,就越發肯定燕韓聯軍是在東北方向駐紮的。”</p>
一邊上的吳青聽得雲裏霧裏,一雙眼睛滿是疑惑的看着皇帝。</p>
嬴胡亥忍不住解釋起來:“吳青你想想看,東北方向駐紮着三十萬大軍,加上這段時間陰雨連綿,那對于木頭的需求有多大?”</p>
吳青頓時明白過來:“陛下聖明,小人明白了,東北方向的樹木多快砍完了。</p>
賊軍攻城需要更多的木頭制作木筏,爲了便宜行事,他們到西邊高地勢的地方駐紮,就挨近樹林,便于就地取材。</p>
再加上望陽坡這邊有賊軍埋伏,如果我朝援軍抵達,他們也可以互爲犄角!”</p>
“哈哈哈……”嬴胡亥大笑道:“很是聰明啊……嗯,白起你看,我們今天晚上是去東北方向殺韓王、燕王?</p>
還是去那五萬軍營中殺個痛苦?”</p>
白起目中殺氣大震:“燕韓聯軍号稱三十萬,在臣眼中不過是一群烏合之衆罷了。</p>
今天晚上,我軍就直奔東北,襲殺韓王信,誅滅燕王韓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