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王府!</p>
鎮北王赢牛搓着手,滿臉羞愧的低着頭,聽着兄長楚王赢将闾訓話。</p>
“北地郡作亂,你的封地就在義渠城,你現在不跟随陛下前去平亂,那是要做什麽?</p>
你要實在是沒有爲我大秦随時獻出性命的覺悟,那趁早上書陛下,請他撤銷你的王爵算了!”</p>
“兄長!兄長!”赢牛舉手投降般:“兄長我知錯了!我之所以不請兵出戰,完全是擔心皇帝不準我們諸侯王擁兵,但是現在兄長都這樣說了。</p>
我這王府上下,尚且有精銳士卒兩百,照樣可上陣殺敵,震懾敵膽的!”</p>
赢将闾一聽,氣不打一處來,竟然做出了非常掉身價的動作,直接把腳底下的鞋子脫了下來,朝着赢牛身上狠狠地抽了好幾下!</p>
“兄長!兄長住手啊!我現在再怎麽說,也是一地諸侯王了!”</p>
“諸侯王?你還知道你是諸侯王!皇帝頂着多大的壓力,冊封你我兄弟爲諸侯王,你現在竟然還不開竅,說出這等混賬話來!</p>
你難道不知道?錦衣衛那邊抓了尖細,得知有可能是有人頂着仁孝皇帝的名,在北地郡扇動他人謀反作亂!</p>
你現在還這麽不開竅?”</p>
“兄長!兄長!你說吧!别打了,外邊的宮女都在看着呢,我再怎麽說也是大王啊,你就這樣打一個大王的嗎?”</p>
赢将闾怒目看去,躲在門縫後邊發出小聲的宮娥頓時吓得四散逃開,他這才憤憤的踹了一腳赢牛:</p>
“不開竅的混賬東西,母親生了我們兄弟三人,爲何獨獨讓我一人聰慧?</p>
幹脆我們兄弟三人都是傻子算了!”</p>
越王赢周正在大吃海喝,聽到兄長的話以後,他那魁梧的不像話的身軀上,卻露出了一個将哭未哭的表情來:</p>
“二哥是在罵我嗎?我就吃完這條豬腿,我就不吃了,二哥别罵我了!”</p>
赢将闾抱着腦袋,往一邊的梁柱上狠狠地撞了幾下,這才像是洩憤完了,對這智商有些欠缺的越王赢周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p>
“吃!二哥沒說你!”随後,赢将闾轉身,對這鎮北王赢牛,又是一頓狠踹!</p>
“馬上換上甲胄,去鹹陽宮樓頭拜見陛下,我等着老九吃完,就一并過去。”</p>
赢牛縮了縮脖子,大袖一甩,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随後赢将闾就聽到他怒喝的聲音:</p>
“方才是那幾個混賬多在外邊看的,全部都給寡人滾過來!”</p>
“哼!真是沒有諸侯王的儀态!”赢将闾停了,忍不住冷哼一聲。</p>
越王赢周忍不住低聲道:“二哥,你方才打八哥,也沒有諸侯王儀态來着!”</p>
“嗯?”赢将闾的眼睛看過去,赢周立刻裝作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有聽見,什麽都沒有看到。</p>
“報!越國國相司馬欣求見越王!”</p>
越王赢周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豬腿:“他來見我做什麽?告訴他我在吃豬腿呢,别想着來分!”</p>
赢将闾看了一眼弟弟,随即高聲道:“領着他在一邊上等候着,就說越王正在用膳,本王親自過去!”</p>
“喏!”</p>
殿門外的宦官應了一聲,便直接退走了。</p>
赢将闾大步走出這殿堂,揮了一下手,外邊侍奉着的宮娥急忙走上前來。</p>
他先是皺着眉看了看衆人,這才道:“王府中有王府的規矩,到了各處封地以後,再敢胡鬧,等到那個時候,就不是言語訓斥的小事情了!”</p>
楚王轄地二郡,數十城池,比之于戰國時代,七國之中小一些的諸侯國都不差。</p>
威勢自然不是其他諸侯王比得了的,他一開口說話,諸多宮娥頓時低眉應喏。</p>
楚王赢将闾淡淡道:“王者,應該有王者威儀,越王用膳過後,你們将他身上的油膩收拾幹淨,而後将他領過來!”</p>
“喏!大王!”諸多宮娥面色發緊,但是卻不敢有任何怨言。</p>
莫說現在,便是當初赢将闾依舊隻是刑部尚書,大秦公子的時候,他就已經很有威儀,府邸上的人素來不敢輕佻。</p>
不多時,赢将闾來到了大堂上,正跪坐在側邊的矮幾後邊品茗的司馬欣見楚王赢将闾到來,急忙起身,拱手拜道:</p>
“拜見楚王殿下!”</p>
赢将闾徑直走到主座上,安然坐下,這才緩緩道:“免禮!”</p>
“謝大王!”司馬欣扶手拜道,随後直起身來,便道:</p>
“某家此來,雖然是找我家大王的,但實際上,卻也是來和楚王殿下商議一事的!”</p>
赢将闾目中露出果然的神情來,随即緩緩道:“相國想說的是,眼下五戎族人作亂,我們這些諸侯王,應該留在鹹陽,幫助皇帝平亂,開始即刻啓程,前往各自封地去?”</p>
司馬欣颔首道:“殿下聖明,某家次來,正是爲了這件事情。”</p>
赢将闾琢磨了片刻,緩緩道:“那卻不知國相如何看法?”</p>
“北地郡五戎族人作亂,極有可能不是單純的某一地方作亂,更有可能是昔年六國遺族,和現而今天下的叛逆勾結在一起發動的。</p>
他們敢在陛下伐滅月氏,降服匈奴之後,我大秦國立巅峰狀态下發動作亂,那肯定不會僅僅是在北地郡一處發動作亂。</p>
如果某家所料不錯的話,他們必定會在我大秦全國各地,挑選一些重要的地方發動叛亂。”</p>
赢将闾眼眸眯了迷,似乎帶着一些諱莫如深的神采,打量了一下司馬欣,嘴角這才露出一絲不太愉快、略顯僵直的笑紋來:</p>
“國相這樣的大才,理當執掌錦衣衛,爲陛下分憂,此去橫浦關,本是蠻荒之地,國相不覺得屈才嗎?”</p>
司馬欣能說出這樣一番話,就表明他其實是非常聰明的人。</p>
但這樣聰明的人,卻心甘情願放棄了錦衣衛都指揮使這樣顯赫的官職,而成爲了越國一城之地的相國。</p>
再加上越王赢周智慧不通達,就更加令赢将闾這做哥哥的,懷疑司馬欣可能是别有用心。</p>
司馬欣似乎已經料到楚王赢将闾會有此擔憂,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心口:</p>
“司馬欣護我大秦之心,神明可查,上天可鑒!”</p>
赢将闾嘴角那僵直的笑紋,這才緩緩地舒展開來:“我已經着鎮北王赢牛先一步去拜見陛下,稍後你我一并去鹹陽宮城樓上,拜見陛下吧!”</p>
司馬欣悠然舒了一口氣:“故我所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