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來的不是别人,正是皇後将行!</p>
将行這樣說話,卻猛然看到一個老宦官從秦家莊内裏緩緩地走了出來,他無視了吳廣的聲音,翻身下馬,高聲道:</p>
“老哥還活着呢?”</p>
那宦官不是别人,正是被稱作李夭稱作老李的宦官。</p>
老太監咯咯怪笑了幾聲:“你都混到了皇後将行的位置上,我當然不能死了,我總要看着你将來有什麽事情做錯了,然後即将被砍掉腦袋的時候,我還來爲你收屍啊!”</p>
“喲!這麽說來,老哥對我可真的是好呢!”将行感動的笑了笑,随即又道:“方才秦家莊中,有一個小姑娘亂說了話,我奉皇帝诏令,特此來警告下!”</p>
老太監聞言,立刻轉身就走。</p>
将行急忙道:“老哥去作甚?”</p>
“那婢女觸怒天子,我這就将她的人頭取來,以平息天子之怒。”</p>
聲音平淡,仿若殺人與折斷一根路邊的野草沒有任何區别。</p>
不少殺人如麻,嗜血猖狂的錦衣衛,都聽得渾身冒涼氣。</p>
“喲!這就不用了,陛下說,警告一下就行,沒有說有别的刑法,咱家這話說得很清楚,老哥可千萬别弄錯了。”</p>
将行笑盈盈地說。</p>
老太監止住腳步,側着身子看将行,宛若是一條餓狼回首:“你此言當真?眼下可是有這麽多人看着,你如果假意扭曲天子聖旨,到時候人頭落地,皇後都保不住你!”</p>
“瞧瞧老哥說的!”将行笑了笑,聲音比中行說都還要尖細,令人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忍不住冒出來,誰都聽得出來,他這是故意把自己的聲音做作成這樣,像是在對着那老太監賣弄一樣。</p>
“這麽多人看着,我怎麽敢扭曲天子聖旨?皇帝說警告,那就是警告,讓她以後不要胡亂說話就行。</p>
自然,這個胡亂說話,也不是說讓老哥将這個小宮女的嘴巴縫起來,就是讓她以後說話注意點就是了。”</p>
所有的人都聽得後背冒涼氣。</p>
老太監轉過身來,盯着将行看了看,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一樣的拱了拱手:</p>
“這其中必定有你的功勞在其中,所以懲罰才會如此輕,今日恩情,我姑且幾下!”</p>
“喲!老哥這話說的,既然話已經傳到了……”将行看了看老太監,又看了一眼錦衣衛和禁軍兩邊,遂而幹笑一聲:</p>
“諸位想做什麽,我自然是無權過問的,但是此處乃是貴人安靜清幽之所,你們在這裏大聲喧嘩,饒了貴人清靜,恐怕就不是警告可以消除罪孽的!”</p>
“我等自然曉得。”王陵陰沉着臉,拱了拱手:“隻是錦衣衛辦案,将行想要插手嗎?”</p>
将行笑了笑:“咱家隻是過來傳口谕的,王千戶看咱家可有什麽地方不符合禮儀的?”</p>
“沒有。”王陵陰沉着臉道。</p>
“既然沒有,那咱家可以走了嗎?”</p>
王陵拱手拜道:“大道朝天,各走一邊!”</p>
将行看了一眼吳廣,笑盈盈地說:“你家上司章邯在這裏,尚且不敢觸怒錦衣衛,咱家隻不過是皇後身邊一個跟班,又怎麽可能在錦衣衛面前扭轉乾坤,小子,你自求多福吧!”</p>
說完這話,将行撥轉馬頭,就朝着官道盡頭奔走而去了。</p>
王陵沒由來的松了一口氣。</p>
“貴人說,你們各自散開,她喜歡清靜。”說完,這老太監笑了笑,便轉身朝着内裏走了進去。</p>
看着将行和這老太監都走了,絲毫都不願意過問自己這邊的事情,吳廣表情變了數次,看着陳勝即将套在自己脖子上的鎖鏈,慌忙擠出一個笑臉來:</p>
“陳勝!陳勝兄長,你我本是同鄉人,一并進鹹陽來,我此前言語,确實是又是妥當,但卻并無诽謗我朝大臣的意思。</p>
還請兄長美言幾句,稍後小弟擺上幾桌酒宴賠罪,還請兄長勿怪,王千戶寬宏!”</p>
陳勝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不知道你可曾聽過這件事情,我錦衣衛副都指揮使的父親,當今吏部尚書李斯李大人。</p>
在沒有經過通報的情況下,進入錦衣衛衙門司,照樣挨了二十軍棍,所以……”</p>
陳勝厲聲道:“你以爲你的臉面,比李斯都要大嗎?”</p>
話音落下,陳勝擡手鎖鏈就套在了吳廣身上,用力一扯,就把吳廣拖下戰馬,交給了一邊的錦衣衛。</p>
王陵冷笑了一聲,驅馬上前,看了看諸多面色有些發白的禁軍:</p>
“諸位,送上一句話,禍從口出,我錦衣衛整好就是根據這些蛛絲馬迹,爲帝國消滅潛在的敵人。</p>
如果有誰不信邪的話,大可以來試試……”</p>
“哦!差點忘記說了,錦衣衛和東廠,都是皇帝的左膀右臂,并沒有誰壓着誰一說,如果誰想要暗中挑起我錦衣衛和東廠之間的争端,那隻管來。”</p>
“不過在此之前,王某總要說一句話,想怎麽調撥,那都沒有關系,但是你們要記住,一旦被我們發覺了,這可不僅僅是你一個人掉腦袋的,而是全族……哈哈哈!”</p>
錦衣衛退去,禁軍這才互相看了看,五百人主雍齒一言不發,揮了一下手,準備領着衆人退去。</p>
另外一個五百人主走上前來,看了看雍齒:“難道就這樣算了?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們以後還怎麽在鹹陽城立足?”</p>
雍齒隻是看了一眼這五百人主,話都沒有說一句話,轉身騎馬領着人就走了。</p>
剩下的這五百人主遲疑了一下,随即還是跟了上去。</p>
長安城!</p>
嬴胡亥已經在花香酒樓安逸的喝着酒,吃着烤肉,然後又聽着花香和自己說今天在城樓宣功的時候,見到了餘吃豬這幾個老頭,身上穿着嶄新的戰甲,坐在戰車上,是多麽多麽的威風雲雲。</p>
然後又說到了匈奴人是如何低頭,東胡人是怎麽卑微的向着大秦國乞求寬恕,願意送上牛羊和美人換區和平的雲雲……</p>
“老闆娘,你下一次烤肉的時候,先試試把各種佐料混雜在肉上,然後劃幾刀,讓佐料進入肉裏邊,然後腌制半個時辰,随後在烤制,如此一來,味道隻怕會更好。”</p>
蒙蕙在一邊上聽着,倒是覺得稀奇起來。</p>
“哎!還什麽下次不下次的?”花香站起身來,扭着肥臀就走了出去,還丢下一句話:</p>
“方才餘吃豬這六個死老頭就說了,等會來我店裏慶功,他們現在可都是有身家的人,就按照秦大爺說的這個法子去做烤肉!”</p>
花香順着樓梯上走下去,一聲貓叫似得“哎呀”聲傳來。</p>
蒙蕙臉色有些發紅,低聲啐了一句什麽話。</p>
嬴胡亥擡眉看去,倒是看到一個北方戰場上有過一面之緣的人——尉先生。</p>
此刻,滿臉酒氣的尉先生和花香撞在一起,兩人到底以後,尉先生正用一種非常不雅的姿勢壓着花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