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談做派十足,再怎麽說,也是當年跟随過始皇帝遊行天下的人。</p>
哪怕因爲他的腿走路現在顯得整個人有些不精神,但這并不影響他的做派。</p>
他讓人制作了一張非常精美的卧榻,表面更是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找來了許多精美無比的絲綢,以此包裹在外邊。</p>
然後這卧榻上邊,又用許多的金銀裝飾着,一點也不誇張的說,這副模樣走出去,簡直就像是朝着天下人赤過過的炫富。</p>
但他隻是和大祭司說:“這隻是小意思啦,在鹹陽城,這樣的卧榻我一般是不會坐的,因爲坐出去實在是丢臉到了極緻,人家會笑話我窮酸的。”</p>
聽到前半句話的時候,大祭司的表情還算是正常,甚至微微點了下頭。</p>
因爲他覺得這卧榻實在是太過于炫富了,經常讓人擡着出門的話,那肯定會找惹非議的。</p>
可是聽到後半段話的事後,他整個人的表情都已經徹底僵硬下來了。</p>
這是内心多麽強大的一個人,居然都被韓談的話唬住了。</p>
“所以,這國書上,我家陛下問你匈奴要五十萬匹戰馬作爲戰争賠款,你覺得很貴?”</p>
韓談發出像是女人一樣又尖又細的笑容來:“所以,你們匈奴最好想想看,如果我大秦皇帝身邊的勇士們得不到滿足,他們當真會聽從皇帝的命令,直接放走你們嗎?</p>
換個想法,如果他們直接殺過來,等到那個時候,可就不是五十萬匹戰馬的事情了。</p>
你們匈奴人留在這裏,就将是自己的最爲寶貴的性命。</p>
我常聽人說啊,這人啊,如果命都沒有了,那有再多的财寶,又能怎麽樣呢?”</p>
“尊使說的不錯,但是五十萬匹戰馬,确實是需要我們好好準籌備才是。”大祭司幹笑着說道。</p>
韓談很是蔑視的一笑:“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匈奴人騎兵打戰,每一個人基本都有兩三匹馬換着騎乘。</p>
現在你們有二十萬騎兵,每個人獻出兩匹馬來,就能滿足我我大秦皇帝的要求,可如果你們連這個都不願意獻出來的話,我就非常懷疑你們匈奴人,是不是真的有休戰講和的意願。”</p>
大祭司急忙道:“那自然是有的,隻是籌備戰馬,總需要一些時間。</p>
尊使也應該知道,我們匈奴人自幼和戰馬生活在一起,有的勇士已經完全把戰馬當做自己的家人了。</p>
如果貿然讓他們把自己的戰馬交出來,我恐怕下邊的人反抗情緒會太強,等到那個時候,或許會得不償失。</p>
所以,還請尊使給我們匈奴一些時間。</p>
畢竟,尊使也知道,我們這邊的單于隻是新即位,下邊還有很多反對的聲音。</p>
我們也需要一些時間和精力,把這些反對的聲音壓下去才好。”</p>
“這個自然可以。”韓談非常風騷的翹了一個蘭花指:“但是,給你們時間,卻也總應該有一個期限,而不是嘴上說,給你們時間吧?”</p>
看着眼前這陰陽人的笑容,大祭司覺得自己這張臉,似乎也不是那麽恐怖惡心了。</p>
“十天怎麽樣?”大祭司拱手說道:“十天之後,我們一定可以交出五十萬戰馬,給秦人一個交代。”</p>
“此外!”大祭司嘿嘿一笑:“我聽聞将大秦皇帝身邊尚沒有美人侍奉,而我匈奴第一美人,正是大阏氏,如果大秦皇帝不嫌棄的話,我們匈奴願意把我們匈奴的第一美人送給大秦皇帝作爲侍女!”</p>
韓談眼睛一亮:“軍中生活着實辛苦,這也算是你們匈奴表現出一些和談的誠意來了,那這件事情我就代替我家皇帝陛下應承下來。”</p>
“我聽聞大秦是一個禮儀之邦,而禮儀之邦素來講究禮尚往來,我想前往大秦軍營,參拜大秦皇帝,不知可不可以?”</p>
韓談眼睛一亮,你這是自己羊入虎口啊,那就别怪咱家心狠手辣!</p>
“喲!瞧大祭司說的,這可是一定的啊,就算是你不來,我也會邀請你去的。</p>
同樣,你也可以見見我大秦軍營裏邊的兒郎們,看看咱家說不是故意說謊話,騙取你匈奴人的戰馬。</p>
等到你見到那些如狼似虎的大秦健卒,就不會覺得五十萬匹戰馬已經沒有什麽值得心痛得了。”</p>
大祭司急忙點頭到:“那是自然,和這二十萬勇士的生命比起來,五十萬匹戰馬,确實不算的什麽。”</p>
韓談這時候無比妩媚的揮動了一下手中的繡帕:“走!咋們領着大祭司前往我軍去瞧瞧!”</p>
“且慢!”大祭司拱手笑道:“還有我大月氏第一美人未曾帶上,還請尊使在這裏稍候片刻,等到我一切都準備好了以後,再請尊使出發!”</p>
“知道了!”韓談又扇了扇自己那粉撲撲的繡帕:“那就快去吧。”</p>
大祭司拱了拱手,這才退了出去。</p>
他第一時間來到了看押祁連的軍帳中,祁連已經被困的跟一個麻花沒有什麽區别。</p>
大祭司陰沉着臉,從站在一邊的勇士身上抽出彎刀,在祁連驚恐的目光中,彎刀緩緩地落在了他的胳膊上。</p>
“咯咯咯——”大祭司發出瘋魔一樣的猙獰笑聲,竟然直接用刀鋒将祁連的手臂劃開口子,然後抓了一把鹽巴,狠狠地按在祁連的傷口上!</p>
“嗚嗚嗚——”</p>
祁連的嘴巴被堵着,他沒法發出痛苦的大吼聲,但從他額頭上流淌下來米粒兒大小的汗水,還有他整個人瘋狂掙紮的程度來看,這幾乎是世界上最殘酷的刑法了。</p>
“呃——”</p>
終于,祁連掙紮了五六個呼吸的時間,便直接昏死了過去。</p>
大祭司這才意猶未盡的将彎刀收了起來,他随即看着身邊的看守祁連的侍衛道:</p>
“大單于那邊來過人了嗎?”</p>
那侍衛已經被吓的有些麻木,聽到大祭司的話,足足過了兩個呼吸的時間後,這才拱手道:</p>
“來過了,大單于傳達下來命令,祁連交給大祭司處置,我們所有人不得插手!”</p>
“很好!”大祭司揮了一下手,“将他帶到我的馬車上,頭曼讓大單于一刀砍了,我要把頭曼當初施加給我的痛苦,十倍!百倍!千倍的還給他的兒子!”</p>
“喏!”</p>
侍衛俨然是再度被大祭司這怨毒無比的聲音吓得大哆嗦,這簡直不像是一個人能發出的聲音,這分明就是魔鬼發出的聲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