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陛下呀！”韓信一臉苦笑，“要是讓着數十萬将士聽到這番話，他們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臣淹死了！”</p>
嬴胡亥肅容：“馬弓手嬴胡亥——請戰！”</p>
韓信頗爲無奈：“那就請陛下坐鎮中軍，此處也極爲重要，将士們知道陛下坐鎮中軍以後，必定心思殺敵報國！”</p>
嬴胡亥翻了個白眼，徑直從側邊走出：“起兵一萬，朕親自統帥督戰！”</p>
韓信臉上這才露出笑意，拱手拜道：“臣！韓信領旨！”</p>
一萬鐵騎，自然是最爲精銳的部隊歸屬于嬴胡亥調動。</p>
嬴胡亥身後則是跟随他深入匈奴龍庭的一千鐵騎，再往後則是董翳親自率領的萬軍鐵騎。</p>
奔走之間，聲勢浩大，而涉間統帥的二十萬步軍，綿延五六十裏。</p>
五六十裏是個什麽概念？</p>
嬴胡亥領着萬軍鐵騎馳騁開來，已經很多人了，但遠遠看去這二十萬步軍，簡直有種把草原都站滿了的錯覺。</p>
天穹之下，放眼看去，皆爲大秦雄獅！</p>
“那是皇帝陛下！”</p>
“你們快看！那是皇帝陛下親自統帥大軍！”</p>
“……”</p>
嬴胡亥鐵騎馳騁而過，落了一層薄雪的草原上，秦軍陣列中間直跟炸鍋了一樣。</p>
到處都是“皇帝”這樣的字眼兒，喧聲鼎沸！</p>
“皇帝萬歲！”</p>
“皇帝萬歲！”</p>
不知從何處起，有人山呼萬歲，一刹那間，到處都是山呼萬歲的聲音。</p>
上百裏内外，清晰可聞。</p>
匈奴王帳中！</p>
“啓禀大單于，我軍斥候探查秦軍動向的時候，忽然聽到上百裏開外的地方，傳來皇帝萬歲的戰吼聲，震天動地，盛世極其浩大！”</p>
頭曼單于側着臉想了一會：“胡巴爾呢？他不是正在和秦人交戰？”</p>
“大單于！”王帳外，一個身上帶着風雪的人大步走了進來，附身拜道：</p>
“臣率領部落的勇士和秦人交戰多日，終于等到大單于來了！”</p>
頭曼單于看了一眼來人，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我不是讓将秦人将軍的頭顱帶回來，你怎麽空手而回？”</p>
“還請大單于聽完我接下來要說話的，在考慮怎麽責罰我。”</p>
頭曼壓下心中不快，點頭道：“說吧，我想聽聽你怎麽辯解，你的父親是我麾下最勇猛的将軍，如果他當年不是戰死在蒙恬統帥的秦軍之下，我早就已經将他封王，并且劃給他一片富饒的牧場了。”</p>
胡巴爾面無表情的躬身一拜：“我遇到了秦人的老将楊端和，他多次與我交鋒，我感覺有些不對勁。”</p>
“不對勁？”頭曼眼睛微微一眯，似乎聽說過楊端和的名字：“這個人不是應該已經老得連刀都提不起來了嗎？怎麽可能還出現在戰場上？”</p>
胡巴爾苦笑一聲：“我的大單于，我感覺我們可能中計了，秦人皇帝并沒有戰死。</p>
秦人的老将楊端和統帥的是皇帝的侍衛軍，他們稱之爲禁軍，這些人的戰力兇悍，幾乎可以和蒙恬當年統帥的蒙家軍平分秋色。</p>
我用三千勇士的生命，才換回來了秦人兩千多具屍體。”</p>
“如果秦人皇帝當真重傷，那這個楊端和一定會第一時間護送秦人的皇帝南下，而不是在這裏和臣互相試探，進行一場誰都不讨好的焦灼戰。”</p>
頭曼沉思了一會兒：“我的斥候探聽到秦軍山呼皇帝萬歲地聲音，你聽說了嗎？”</p>
“我已經聽說過了，所以我才忽然意識到楊端和和我發生一場焦灼戰，其實是秦軍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做一些極爲可怕的事情。”</p>
胡巴爾深吸一口氣：“而這種事情，可能要了我們的命。”</p>
“我的孩子！”頭曼站起身來，拍了拍胡巴爾的肩膀：“你的勇氣都已經和楊端和互相焦灼掉了嗎？</p>
就算秦人真的有什麽陰謀，那又如何？</p>
我們大匈奴二十萬大軍南下，已經成席卷之勢，在草原上，我們大匈奴所向無敵。</p>
秦人馬戰不如我們，他們隻能依靠強弩和盾牆，來消化我們戰馬的沖擊，但卻正是因爲這樣，就會導緻秦人的行動速度，遠遠不如我們匈奴人。</p>
每逢作戰，他們都要布置箭陣，可我們不一定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p>
我們要逼迫他們和我們在馬背上作戰，隻有這樣，昆侖神才會永久祝福我們取得勝利！</p>
更況且，我們早就已經研究出來對付盾牆的辦法，天佑大匈奴，遠不如人佑大匈奴！”</p>
大當戶胡巴爾表情變了變，躬身跪下：“大單于，可否派遣千騎，往狼山方向探查一二？”</p>
“你是擔心我們身後會突然出現一支秦軍，截斷我們的退路？哈哈哈……”頭曼忍不住仰天大笑。</p>
“胡巴爾，你是我看着長大的孩子，你一向都是我大匈奴最爲勇猛的軍士，你知道在這個時候，我派遣軍卒去查探退路，讓軍中的勇士們知道了，他們會怎麽嘲笑你？</p>
不曾和秦人主力開戰，就已經早準備逃命的路線嗎？</p>
你知道這樣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嗎？”</p>
大當戶胡巴爾羞愧的低下頭，不敢再說一個字。</p>
頭曼單于彎腰抽出胡巴爾腰間的彎刀，看着上邊的缺口，輕輕佛摸着刀刃，随後大笑起來，轉身從一邊上取來自己的佩刀，丢在胡巴爾腳下：</p>
“我不問你的刀是不是卷刃，你骨子裏兇狠的狼血是不是已經流幹！</p>
二十萬大匈奴的勇士都在爲勝利而呐喊，他們骨子裏的狼血在沸騰！在燃燒！</p>
隻有斬掉秦人的首級，劫掠秦人的财富和女人，才能令我們平息胸中的怒火！”</p>
胡巴爾滿臉赤紅，大口大口穿着粗氣，他這樣勇猛的血性男兒，如何受得了這般言語刺激？</p>
“刺啦！”</p>
胡巴爾一路上走來的風雪吹得冷靜下來的腦袋，瞬間充滿了各種暴戾和殺戮情緒！</p>
他一把抽出頭曼單于丢在地上的寶刀，寒光閃爍，幾乎将他的徹底變成血紅色的眼眸倒印于刀刃之上！</p>
“大單于放心，不提秦将首級來，我決不罷休！”</p>
看着這人熊一樣離去的背影，頭曼單于臉上露出森寒之色：“秦人想一口吃掉我二十萬大軍？這才是最大的玩笑！在這草原上，我匈奴人先天立于不敗之地。</p>
用你華夏高人孫武的話來說、天時地利人和，我匈奴三者皆占！</p>
我大匈奴族人隻需勇猛上前沖殺，何須回頭看退路？</p>
殺戮和勝利，在戰場上才是最好的退路！”</p>
頭曼仰頭飲盡杯中烈酒，酒漿入喉滾燙如岩漿，令他老邁的身軀都迸發出熱血于活力來！</p>
“來人！傳左右賢王、左右諸王前來，我大匈奴興師動衆，數十萬之衆，南越陰山，不滅秦人，誓不北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