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成爲皇帝到現在,嬴胡亥從來都沒有像是現在這樣。
想要迫切的控制整個大秦學宮所有的輿論聲勢。
隻不過。
嬴胡亥的頭腦現在依舊還能保持清醒。
如果真的完全把整個學宮的輿論控制的死死的。
那麽,大秦學宮就會變成一灘死水。
而不會像是現在這樣,成爲大秦帝國思想最爲發達的地方。
北的規程歡迎儀式,就這樣确立了下來。
嬴胡亥覺得自己現在隻需要呆在鹹陽城,等着錦衣衛和東廠的番子們回報消息就成了。
隻是,這般苦坐着等了一兩日。
嬴胡亥就開始變得有些煩躁起來了。
他動了一個心思,下令将李斯找來。
“陛下如果還是要爲了北的事情,臣下卻覺得已經沒必要說什麽了。”
嬴胡亥忍不住笑了起來:“朕本不是爲了北的事情找嶽丈來。
那嶽丈居然這麽說,可是又聽到了什麽風言風語?”
李斯嘴巴張了張,忽然很不的想抽自己個嘴巴子。
一邊上前去傳喚李斯來的韓談,隻當作自己什麽都沒看到沒聽到。
因爲,李斯詢問他陛下叫本王去,是爲了什麽事情的時候。
韓談就随口說道,似乎是爲了錦衣衛千戶北,從冰原上歸來的事情。
結果……
“怎麽?莫非愛卿有什麽難言之隐?”
李斯急忙拱手道:“這倒不曾……關于北的事情,臣下大緻上也已經摸清楚了,陛下想要把一些人引出來。
從而糾正此前九十三博士論證時候,直接賜下官職的孟浪之舉。”
嬴胡亥輕哼了一聲:“朕當初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可是沒有看你們任何一個人站出來反對的。
現在覺得朕做的不好?”
李斯微微笑道:“那個時候,陛下這樣做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隻不過現在不同于那個時候,自然是需要糾正一些事情的。”
“坐下吧。”
嬴胡亥揮了一下手。
李斯拱手道:“謝陛下。”
待得李斯安坐下來後,嬴胡亥這才不慌不忙的說道:
“曆朝曆代,都有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就是天下之人,總會說這是誰家的天下,誰家的王朝。
愛卿可有辦法,變革這種弊端。”
李斯聽着嬴胡亥的話,眼睛微微一亮,随即卻又覺得非常棘手:
“陛下,這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有所改變的。”
“所以,朕才找到了你。”
嬴胡亥不緊不慢的說道:“如果我們現在可以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臣直言,這個問題不能有什麽妥善解決的辦法。”
嬴胡亥搖頭:“或許有。”
“從甲天下制度開始之後,天下就已經不可避免的變成了某一家的天下。”
李斯沉吟起來:“如果想要變革的話,那就是要從根本上打破這種家天下制度的存在。”
說話的時候,他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嬴胡亥。
嬴胡亥道:“朕知道你想說什麽,可是朕曾經和皇後說過一種制度,吓得皇後話都不敢說。”
李斯苦笑一聲:“臣下年紀不小了,陛下就不要說出來吓唬臣下了。”
嬴胡亥聽到李斯這話,頓時眼睛一亮:
“這麽說,皇後與你說過?”
李斯搖頭:“沒有。”
非常果決。
嬴胡亥笑了起來,眼中帶着一抹古怪的表情:
“真的沒有說過?”
李斯舉起雙手,苦笑道:“臣下認罪,皇後曾經悄悄地詢問過臣下,這種辦法是不是真的可行。”
嬴胡亥眼睛發亮:“愛卿覺得,是否可行?”
“不太能行。”
李斯的語氣不是十分肯定。
“不太能行,還是完全就不能行?”
李斯一時間,也不敢下定論,他隻是說道:
“陛下如果真的有這種退休制度的話。
那隻要老皇帝還在,年輕的皇帝不管做什麽樣的事情,都會受到掣肘。
如此一來,皇權的獨一無二性,就不能得到保全。
到了那個時候,肯定還是要出大亂子的。”
嬴胡亥沉吟道:“你說的是同室操戈,父子反目成仇?”
“臣下不敢說這是必然,但是确實是存在這樣的風險。”
李斯面上顯露出來幾分凝重之色:“皇權本身,就有其獨特性。
這本身就不可能被分割的。
老皇帝或許願意把權力分給自己年輕力壯的兒子。
可是,兒子卻未必願意一直都聽從老皇帝的命令。
甚至于,他不管做什麽事情的時候,都有可能會被其他的臣子們搬出老皇帝來壓着他。
長此以往之下,這就是取亂之道。”
嬴胡亥略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這麽說,朕還是小看人性的卑劣了。”
“陛下,曆史上父子爲了争奪君位而反目成仇的例子,實在不勝枚舉。
臣下鬥膽,請陛下三思,一些話一旦說出口之後,就可能會成爲心懷不軌之徒作亂的開始。”
嬴胡亥搖頭:“朕今天想和你說的問題,就是在不改變家天下的制度根本上,重新建立起來一個人們不再會用國君的姓氏,來劃分天下誰屬的問題。”
李斯隻是苦笑,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這可能嗎?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不僅要馬兒跑得快,還不給馬兒吃草?
嬴胡亥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立刻就把李斯的注意吸引了過去。
他說道:“大秦學宮之中,一直都在灌輸學生的愛國思想。
時間久了,就會有了國家的概念。
愛卿認爲,這樣是否可以對于古代的弊端有一些改進?”
“臣下覺得,這還是要看實際效果才知道。”
嬴胡亥見李斯對此的熱情不是很高,便忍不住道:
“那若真的是參照朕之前說的,建立起來君主立憲制國家,究竟成不成?”
“不成!絕對不成啊!”
李斯的嗓音都吓得發生了改變。
韓談也吓了一跳。
嬴胡亥沉思了一會兒:“一個人說了不算!
來人,将蒙恬、嬴審、蕭何、蒙毅、李由、趙随安等人宣來,朕想要聽聽他們的看法。”
李斯苦勸:“陛下三思!而今我大秦朝廷,這才剛剛穩定下來,實在是不應該再做出什麽朝政變革啊!”
嬴胡亥眼中流露出來一抹不可阻擋的神色:
“朕現在做的事情,是爲了大秦的千秋萬世。
否則的話,三兩百年之後,又是一個改朝換代的開始。
朕不會迷信什麽我大秦千秋萬世的狗屁說法!
如果真有一種可以讓我大秦千秋萬世的做法。
那就一定是朕現在的這種做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