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不問沒有想過,自己居然什麽也不用做的就能通過目前這個小副本。
咳,不過也是對的。
現在甯不問好歹也算是個副團長,潘多拉排名前五十,就算被封印了能力,但對比這些又被封能力又被封記憶的玩家來說,還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甯不問要真去和人家玩這個,才叫欺負人。
“你們不要随便動手,我倒要看看在這種情況下,哪個人類會表現的有趣點。”甯不問阻止了這幾個工作人員想要給這些玩家增加難度的行爲。
要是真的再增加難度,這些玩家恐怕要死好些人。
“是,魔王大人。”工作人員們停了下來。
“你們吩咐下去,接下來幾天我會繼續在這個城堡裏玩玩,沒有我的吩咐,不許來打擾我,知道麽。”
“是。”
甯不問好好的耍了一把“魔王的威風”,總算享受到了一個人獨占一輛車的待遇。
哎,和這些工作人員待在一起,就要小心自己被他們發現不對,一定要警惕再警惕啊。不然到時候在這種“美好待遇”裏面栽了跟頭,怕不是要被嘲笑死?
再看那些學員們,在搶奪車輛成功之後,就直接開上了跑道。
當然,沖在最前面的就是老學員,他們有道具卡的幫助,又已經跑過一次賽道,自然一馬當先。
甯不問偷偷的給他們編了号。
貝雷帽少女看着年輕,但從之前的行爲方式來看,倒是最果決的那個,就一号吧,剩下的年輕人和老實人分别是二号三号。而之前詢問過甯不問話的那個玩家老大,就是四号,其餘的就可以随便點,不用太在意了。
目前來說,甯不問比較看好的是一号、二号和四号。
不過如果是發展魔王信徒來看的話,可能還是二号最好。一号和四号看着不像是會對自己這個魔王效忠的樣子,第一個信徒,還是要找一個好控制的。
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甯不問從這些人當中找到自己的隊友,統統都将他們都發展成信徒,這樣他們不能對自己說謊,還得聽自己命令,要活到最後一點問題都沒有。
可麻煩的就是,他那些隊友,一個個都像是會對魔王效忠的麽?
不,完全不可能。
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因爲隊友太能幹太優秀而煩惱?
甯不問很沒有形象的抓了抓頭發。
不管了。
魔王的工作不就是坑蒙拐騙麽?那些隊友不管失憶不失憶,之前都是自己的手下敗将,現在自己不過是要換一個身份,繼續騙一次他們而已。
做好了心理的建設工作,甯不問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這種當反派的感覺還挺不錯的,有點讓他心裏發癢。
正如之前所預料的,這些學員在賽車跑道上遇見的障礙物就是道具卡無疑了。
當然,都是一些比較低級的道具卡,如果玩家的反應夠快,心夠狠,還是能夠在人家使出道具卡之前将障礙給躲開的。
這個考試考得就是“反應力和判斷力”。
能夠進入到這個副本裏的玩家,在這兩者上無疑是出衆的。可問題就是,這條賽道很長,他們的對手也很強。要在這些優秀對手當中,取得駕駛證并沒有那麽容易。
第一個掉隊的就是那個八号。
甯不問想了一下,隻覺得這個八号是倒黴催的。
雖然不知道他原本是幹嘛的,但很明顯絕對是個輔助系。話也不多,看起來安安靜靜的樣子,就跟着發号施令的人走。這種習慣的養成,就算失憶了也改變不了。
因此,在這種比賽上,先天上就輸了人家一籌。
緊接着,掉隊是十号和十一号。
這一對似乎還留着一點記憶,起碼記得他們彼此是認識的。甯不問觀察過,當時他們一起來到考場的時候,十号和十一号兩個人偷偷摸摸的交換了個眼色。
可惜,他們兩個認識的事情隐瞞不了多久。
之前是不會有問題,可一旦到了賽場上,大家首先要對付的自然就是這種可能組隊的人。
譬如剛才,這兩個人的車就被左右夾擊,直直的撞上了某張道具卡弄出來的石碓,車的馬達已經冒煙,基本是沒有能力再繼續和他們追逐了。
一号,也就是貝雷帽少女沖在最前面,基本上已經可以确定能拿到駕照了,其他人和她有着很明顯的距離。
而一直落在後面的二号和三号則是快要被四号和七号追上了。
四号剛才拿到了一張【防禦】的道具卡,直接用在了車上,無視了别的障礙物直接沖了前面。而七号則是拿到了一張【加速】,雖然是笨重的巴士,但還是直接沖到了前面,并且因爲巴士車輛的體積堵住了賽道大半,還壓了四号一頭。
“七号我記得我是個挺果斷的人。”甯不問回想了一下,“舍棄那些輕便速度的車子,直接沖向了巴士,所以沒有人和他搶,反而是上賽道最快的幾個人之一,隻是因爲巴士的速度限制才落在了後面。”
但他懂得取舍,很快就追了上來。
接着,七号在自己的車上用了一張【強化】卡。
巴士被這麽一強化,就變得仿佛戰車一般。七号都不用再怎麽費心找障礙物,直接開着車朝着前面的人撞上去就可以了。
這個時候,體積大就從劣勢變成了優勢。
相比起來,巴士可就比公交要堅硬的多了。
接下來,就要看二号三号和四号該怎麽反應了。
二三号也沒有想到最先吵着他們發動攻擊的居然是七号。他們幾個人已經是隊伍的最前面,照理來說,完全可以和平共處啊。
可是七号并不想要和他們和平共處。
七号最先追上的是三号。
三号開的老爺車,隻是稍微被撞了一下,就開始打滑了,氣的三号瘋狂的按喇叭,這七号是不是傻?這又不是搶第一有獎勵,有必要這麽趕盡殺絕麽?
這個時候,二号直接用道具卡,将三号和七号兩輛車隔開一道屏障。明顯是想要坐山觀虎鬥,任由三号和七号兩個人互相争鬥。
三号一下子陷入了危機當中。
前面被二号給隔開,後面又被七号追擊,他隻能源源不斷的将自己獲得的道具卡直接用出來。
三号被他們給淘汰掉也隻是時間問題。
甯不問又重點注意了一下七号。
難不成,七号也有認識的人在後面的車輛裏?這麽一來,就可以解釋爲什麽七号要這麽努力的去淘汰前面的車輛了。這一次的比賽,隻有八個人能夠獲得駕照。
這也就是說,隻要場上的玩家低于或者等于八個人,那麽就可以避免紛争,大家安安心心的開就可以了。
七号爲什麽這麽努力,也就可以解釋了。
他隻要多淘汰一些玩家,就可以讓自己的同伴也通關。
可問題就是,他的同伴是誰?
甯不問都沒有看出來,恐怕其他人更加看不出來。
眼看着賽道已經過了一半,不過目前被淘汰掉的也就是八号、十号和十一号。
三号還在苦苦支撐,但也沒有撐多久,在距離終點隻剩下五分之一的時候車輛報廢,直接被淘汰掉了。
一号已經直接到達了終點,接着就是二号和七号。
其他的人陸陸續續也到達終點,甯不問開着公交車,在最後關頭超過了一個玩家,成爲第八個到達終點的人。
“恭喜八位學員獲得駕照。”工作人員笑意盈盈的給甯不問等人發了駕照。
駕照剛拿到手裏,這個場地又變成了88号房間。
三号等幾個沒有獲得駕照的玩家還不能從座位上起來。看來他必須等到下一批玩家湊齊十三個人之後,才能離開這個房間。
“爲什麽?”三号臉上充滿了怨恨,他不解的看着七号,“你處處針對我到底是因爲什麽?”
“有兩個原因。”七号微微笑了笑,“第一我要保證五号拿到駕駛證。第二,雖然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但在我有限的記憶裏,我和你的關系并不是很好。”
五号有些茫然,“七号,我們認識麽?”
“認識的。”七号點點頭,朝着五号伸出手道,“你先和我組隊吧,印象裏我們是一個隊伍的。”
五号看了七号一眼,想了想還是答應了。想來,他也應該覺得七号比較面熟吧。
“你胡說,這個副本裏我們的樣子都變了,連名字都不是真的。”三号并不願意承認這一點。
“就算樣貌變了,我也能認得出來。”七号回答的毫不猶豫,“你這個人就算失憶了,我也知道你是我的敵人。”
“你知道我是誰?”三号更加關心這一點,“告訴我,我是誰?”
“呵呵,還是你自己找吧。”七号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你該慶幸在剛才的遊戲當中,我沒有要你的命。”
甯不問看着他們的舉動,突然意識到了這個遊戲副本到底應該怎麽玩。
那些若隐若現的“記憶”,才是他作爲魔王攻略這些玩家的重要金手指!
雖然是作爲最後一名,但甯不問能夠在所有人都以爲她被“淘汰”了的情況下絕地反擊成功通關,可見她還是有一些本事的。因此,幾個玩家還是提出了想要和甯不問組隊的想法。
甯不問以“我似乎對隊友還有一些印象,我打算去找他們”爲由,拒絕了他們的邀請。
這些人當中,沒有所羅門他們,不需要再浪費時間了。
至于信徒,他們的檔次還是有點太低了。
要玩,就玩個大的!
9号房間。
荒野之中。
一個衣着樸素的女人飛快的跟上了一支五人小隊,直接拉住了其中神色最爲冷漠的那一個男人的衣袖。
“隊長,你等等我。”
五人小隊的其他隊員看見這突然沖上來的溫柔女人,有些愣神,随即就看見他們隊長不要錢一樣的放冷氣。
雖然他們剛組合成隊伍不久,但是他們這個隊長似乎格外讨厭陌生人靠近,稍微碰一下他的衣角他要生氣的,但是現在這個女人卻一口一個“隊長”的沖上來了。
不知者無畏啊。
“放手。”隊長忍不住喝道。
“隊長,我找了你好久。”溫柔女人,也就是甯不問唱作俱佳的掉眼淚,“我可算找到你了。”
其他玩家好奇的看了甯不問一眼,“你還留有記憶?”
“我,我是輔助系能力者。”甯不問乖乖的手給放下,“之前使用能力的時候,隊長爲了安全起見,沒有讓我過多的使用能力,所以我還記得一些。”
“那你知道隊長叫什麽麽?”一個隊員當即問道。
“不行,隊長說了,在外面隻能稱呼隊長的代号,不能說真名。”甯不問搖搖頭,“隊長,您的代号是豆沙包,我是奶黃包。”
“噗——”
“豆沙包,裏面是黑心的,倒是很相稱。”
“你們團隊的代号也太搞笑了一點吧。”
“哈哈哈哈。”
豆沙包隊長的臉色倒是十分平靜,“這個代号簡單容易記,有它的可取之處。”
在這個城堡裏,根本不可能說出自己的真名,那麽取一個好懂的食物名,就是最好的取名方式了。
這個女人說認識自己,豆沙包隊長并沒有記憶。但是她說出來的話,卻意外的合乎情理,會是自己的思考方式。因此,豆沙包隊長對甯不問的話,已經簡單信了三分。
畢竟在這麽一個地方,還留有一些記憶的人實在太少了。
總不至于那麽恰好,就是自己的敵人還記得自己就僞裝成隊友過來害自己吧?在這樣的環境下,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去找自己的隊友呢!
“好了,既然你說你認識我,就跟上來吧。不要再說别的事情了,免得違反城堡的規則。”豆沙包隊長囑咐道。
“是,隊長。”甯不問順利的混了進去。
在這個房間之内,他們需要在這個荒野之中找到某隻魔獸,然後将這隻魔獸的心髒給取出來就算是通關遊戲了,并不算難。難得是你不知道這隻魔獸出現在什麽地方,隻能在這個荒野之中四處尋找。
甯不問已經盯了這個男人好一陣子了。
這個豆沙包隊長,已經連續五次帶着他臨時組建的隊員通關不同的規則房間了!
如果不是他表現出來的狀态是冷漠而不是高傲的話,甯不問說不定就要将對方當成是所羅門或者安不理他們了。
可惜了,這種骨子裏透出來的冷漠是騙不了人的。
這個人,不是我的隊友。
但是他足夠優秀。
甯不問找尋自己隊友的方式很簡單,到時候選幾個最出色的玩家,裏面必定就有自己的隊友在。
因此,在前期的時候,他不需要做太多,先淘汰玩家就可以了。
雖然這樣有些對不起别的玩家,可是在潘多拉的副本裏,不是被他淘汰,也是被别的npc所淘汰。甯不問若是心腸軟,現在恐怕也到不了這個地步。
所以,甯不問需要找尋合适的信徒。
這個豆沙包隊長,就是甯不問所選擇的對象。
豆沙包隊長是遺留者的可能性很大。
不管是他所展現出來的高超的通關技術,還是他這種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孤僻性子,幾乎都和遺留者對得上号。當然,也不排除對方是正常的沒有被甯不問聽說過的優秀玩家的可能性。
但這個人,用來做信徒絕對再好不過。
甯不問不是随便選擇的。
如果對方是遺留者,就不能指望對方有多少道德底線,同時,也能更加期待他對自己效忠成爲自己的信徒了。隻要預防他反撲就可以了,這一點甯不問還是對自己很有信心。
誰讓這個遺留者什麽都不記得了呢?不能怪自己欺負人。
……
幾天後。
豆沙包隊長帶着甯不問兩個人且戰且逃,但是身上的道具卡也幾乎沒剩幾張了。
誰能想到他帶出來的這幾個隊員,居然會聯合其他人一起想要殺他呢?
這個城堡裏的遊戲房間是有數的,裏面的獎勵卻是有數的。你多拿一點,後面的人就要少拿一點。最重要的是,一旦有人搶先恢複了記憶,那麽其他人就陷入了被動。
他們來這裏,應該都是爲了某個重要的東西,雖然他們目前忘記了這個東西是什麽,但也絕對不能被其他人得到。
豆沙包隊長,就是一個強敵。
他的強大令人害怕,他的冷漠也令人畏懼。
如今,他之所以帶着甯不問一起逃,不是因爲想要保護這個“隊友”,而純粹是爲了将甯不問當盾牌使。如果不是因爲規則限制不能說自己的事,他就各種威逼利誘讓甯不問說出一些消息了。
“隊長,我撐不住了。”甯不問裝的奄奄一息,渾身是傷,“隊長,他們是鐵了心想要在這個副本裏殺掉您,您還是快逃吧。我知道,您并不是多麽心慈手軟的人,還是不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了。”
“你不是說你是輔助系的能力者麽?”豆沙包隊長眼神有些陰鸷,“你應該能使用你的能力吧。”
“隊長,我能力在這個副本一點用都沒有。”甯不問半點也不露餡,“原本我的能力對人挺有用,可沒有想到,到了這個副本裏的玩家幾乎個個都失去自己的記憶。我之所以還能保留我自己的記憶,不僅僅是因爲隊長你們的保護,也是因爲真的沒有我用武之地。”
“廢物。”豆沙包隊長忍不住罵了一句,他還以爲這個女人是爲了自保,才遲遲不肯用出自己的能力,免得腦子一片空白再也想不起别的事情。
外面傳來一陣喧鬧之聲,是那些前來追擊的玩家。
既然已經将人得罪了,那就要斬草除根!
都到了這個地步,再來說什麽都是蒼白無力的。
甯不問心裏很清楚,眼前這個疑似遺留者的人是怕死的。
隻需要輕輕一推,對方就會落入自己的圈套當中。
“隊長。”甯不問假惺惺的擠出幾滴眼淚來,但是看在這個豆沙包隊長眼中,卻顯得真誠無比,“現在我們誰都逃不了了,想要活下去隻剩下一個辦法了。”
“什麽辦法?”隊長連忙問道。
“咳咳,成……成爲魔王信徒。”甯不問虛弱無力的說道,“隻有成爲魔王信徒,隊長你才能恢複一部分的記憶和能力。這麽一來,以隊長你的本事,一定可以突破他們的封鎖。”
隊長眼神閃了閃,似乎在考慮這個可能。
成爲魔王信徒之後,雖然要遭受到玩家們的聯合襲擊,但和現在的狀态相比也算不了什麽。
而且,如果能夠将這個副本裏的玩家淘汰掉,那麽自然就不會有别人知道自己魔王信徒的身份了。
當然,更關鍵的是,恢複記憶這一點。
“你确定成爲魔王的信徒,就能恢複記憶麽?”他有些不敢相信。
“我……我親眼見到一個人,成爲信徒之後記起了自己是誰。”甯不問沒有正面回答,但是舉出來的例子卻已經足夠讓人心動不已了。
“那要怎麽樣才能成爲魔王的信徒?”隊長連忙問道,就怕這個奶黃包下一秒就要斷氣,到時候他反而錯失了良機。
隊長這個人對自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自信。隻要自己能夠恢複記憶,這些人根本就不算什麽。
就算是這個副本裏的所謂魔王,也肯定不足爲慮。
“發誓,發誓對魔王效忠。”甯不問斷斷續續的說道,“隻要魔王與你簽訂簽約,就可以獲得魔王的部分力量!”
“好,我發誓對魔王效忠。”隊長毫不猶豫的說道,“隻要能夠讓我恢複記憶和力量,什麽樣的契約都可以,效忠誰都無所謂。”
啊,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不過我喜歡。
我目前需要的,就是這樣的人渣。
甯不問很快就收到了來自眼前這個人的契約效忠請求。
隻要自己通過,就能将這個人發展成爲自己的信徒,就像是使用契約卡一樣簡單方便。
或者說,這本來就是契約卡的變種。
甯不問在隊長不可置信的目光當中,以極快的速度恢複。
睜開眼,再也不是方才那個溫柔的女人的感覺。
“我通過你的請求。”甯不問朝着這個男人微微笑道,“現在,你就是我的信徒了。”
隊長的身上被一股契約的光芒包圍。
很快,他的氣質也變了。
就算隻恢複部分記憶,也足以讓他知道自己是誰,自己的能力又是什麽了。
這麽一些,已經足夠他解決目前的困境。
是我大意了。
已經恢複記憶的遺留者暗暗想到,他早就該察覺到這個女人的不對,發現她就是副本魔王的。
不過無妨。
區區一個副本的boss,又能奈他如何?
甯不問和遺留者兩人相視而笑,各自将自己的打算深深的埋在了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