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不問順利的和【所羅門】見了面。
【所羅門】覺得好笑。
也不知道是哪個家夥這麽愚蠢,居然傻到利用這麽一個半大不小的男孩來接近自己?
“哥,我總算找到你了,我是你弟弟啊。”甯不問充分發揮了自己厚顔無恥的特性,直接對着【所羅門】撲了過去。
【所羅門】一時不察,被他撲了個正着,内心十分抗拒。
“胡說,我根本沒有弟弟。”
“哥,我真的是你弟弟,也是父親失散多年的兒子啊!”甯不問繼續抱着【所羅門】大聲嚎叫,恨不得将學校附近的人全部都吸引過來。
【所羅門】眼見着周圍的同學似乎都朝着他這邊看了過來,爲了避免丢更多的臉,隻好半拉半扯的将甯不問給拉到一邊去。
“放開我。”【所羅門】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再不老實,不說真話的話,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哦,那你要怎麽不客氣?”甯不問将【所羅門】放開,哪裏還有剛才那痛哭流涕的樣子,相反臉上的笑容簡直如同抹了蜜一樣。
“你到底是什麽人?”【所羅門】現在可不敢将這個男孩看成是普通小孩子了。
一定有陰謀。
“哎,事實真相比我是你弟弟還要扯,你确定要聽麽?”甯不問好心的勸了一句。
“你說來聽聽。”
“我來自未來。”
【所羅門】聽完,轉身就走。
原來是精神病院裏跑出來的小鬼,怪不得瘋瘋癫癫的。
“你去年生日的時候,你爸爸送了你一個手寫的明信片還要一輛豪車。不過你對外說你的禮物是豪車,其實将你的明信片放在了你床底下的百寶箱裏,對吧。”甯不問慢悠悠的說道。
所羅門這個家夥,和高冷的外表相反,他骨子裏是個有些少男心的家夥。
因爲他是費迪南德唯一的兒子,又向來崇拜自己的父親,雖然對外他盡力裝出一副和費迪南德差不多的高冷模樣,但内心裏卻是一個小鬼,而且還有些叛逆。
不然,所羅門在後來也不可能爽快的就背叛諾亞軍團,還和甯不問混在了一起。
一個人再怎麽變,骨子裏的東西都是不會變的。
“你怎麽知道?”【所羅門】轉過頭來,眉目狠厲。這樣的秘密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就連他父親費迪南德也不清楚,爲什麽這麽一個小鬼會這麽了解?
“我還知道你小時候偷偷的學過織毛衣,但是因爲手笨,織了一點點手指就被戳了好幾個窟窿,最後你就撒謊說自己是練擊劍練得;還有你……”
聽着甯不問一件一件将他小時候的糗事全部都說了出來,【所羅門】的臉色越來越青,要不是現在還在學校,說不定就直接下手将甯不問給掐死了。
“這些,都是未來的你告訴我的。”甯不問微笑着說道,“這些都是隻有你一個人才知道的秘密,如今,你總該相信我了吧。”
“就算是未來的我,也不可能會告訴你這些吧。”【所羅門】并不相信。
“因爲你輸給我了啊。我們一起玩遊戲,你輸的很慘,于是就要用自己小時候的一件秘密交換,哎,你這個人又有自尊心,不樂意胡編亂造,最後我連你内褲是什麽顔色都搞清楚了。”甯不問作勢歎了一口氣,似乎無可奈何一般。
【所羅門】的臉色已經完全不能看了,估計和靈異副本裏的惡鬼也差不多多少了。
其實甯不問這麽一說,他勉強也有些相信。畢竟這些事情,他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過。而且以他家的安保級别,想要從中找出他的秘密也實在很難。
可是人真的能夠從未來過來麽?
“那你來找我做什麽?”不管眼前這個男孩想要做什麽,【所羅門】都要弄個清楚明白。
如果如他所說,真的是來自未來的話,那麽應該要隐藏好這個秘密才對吧。
“我需要你幫忙。”甯不問眨了眨眼睛道。
“什麽忙?”
“你可以先和我去一個城市。”甯不問微笑着說道,“具體的事情,我可以在回去的路上和你說,放心,你可以帶着保镖在後面跟着,隻要我們兩個人的對話保證不洩露出去就好了。”
“荒謬。”【所羅門】當然不可能答應他這麽離譜的條件。
想要綁架他的人多了去了,他現在和這個不知底細的人一起走了,萬一對方是想要對他或者對他父親不利可怎麽辦?
“你确定不來麽?”甯不問知道【所羅門】在意什麽,“你就不想知道你的父親費迪南德在未來會遭遇什麽樣的事情麽?你就不想想,你這樣的身份地位,和我隔的這麽遠,爲什麽我們兩個人會遇見麽?”
【所羅門】一時有些糾結。
“我的時間不多,給你一分鍾時間考慮。開始計時,60、59、58……”
“好。”【所羅門】隻能答應了下來,“不過我要好好檢查你身上是否攜帶武器和藥品。”
“随便。”甯不問對此毫不在意。
在來見【所羅門】的時候,甯不問就已經考慮到了另一種可能性。
他的時間不多,隻有七天,七天一到,他又要回到原地。因此,指望這七天将所有的朋友都見一遍是不可能的,肯定是要分好些時間出來。其次,要去信于這些朋友也是難事。
因此,他就隻能從中選一個最有錢有權有勢的,也就是所羅門了。
第四天的時候,甯不問和【所羅門】就踏上了回去的路程。
“……所以,你是說你一直在這七天内輪回?”【所羅門】越想越覺得眼前這個少年說不定是編劇出身,瞧這故事編的,一個比一個匪夷所思。
“你不需要完全信任我,你隻要相信你對我是有很用的就對了。”甯不問當然知道要讓人相信這種東西有多麽艱難,“我之前一直嘗試着利用自己的能力去破關。但是見到你之後,我就在想,能不能用你的權勢去推動整個拉斯維加斯的變動呢?”
“不好意思,我家裏有錢有權不代表我也有。”【所羅門】意識到自己可能被拉進了某個大坑之中,下意識的想要拒絕。
“借你的名頭用一用也很好。”甯不問聳聳肩膀道,“我可以直接告訴你,現在賭王大賽的冠軍一定是那個叫【甯不問】的人,他是個喜歡作死的年輕人,目前也還沒有和任何一家賭場簽約。如果你願意和他合作,也許能夠激發不一樣的故事線。”
甯不問想要做的,就是用不屬于這個城市的力量來擊破這個城市的循環。
之前甯不問所經曆的一切,都是從這個城市内部出發,見到的接觸到的也全部都是自己以前記憶裏的人或者事。
但是【所羅門】是沒有出現在甯不問曾經的記憶裏的。
那麽,如果他加入了這個城市,甚至在這個城市裏引起動蕩的話,哪怕能否順利達到第八天呢?
這個副本,直接造出了整個世界,世界都在跟着一起循環。如果副本場地僅限于拉斯維加斯的話,那麽隻造出這麽一座城市不就好了麽?
甯不問意識到,自己的思維被過去的經驗給框死了。
他需要更多更多新鮮的想法。
這也是他願意和【所羅門】和盤托出的原因。
卡索自不用說,他是在潘多拉出現之後,因爲副本時間流速不同才出生的,這個時候壓根就沒有他。
安不理這個家夥目前和【甯不問】還是死敵,找了也沒有用。
文多多就更加普通了,這個時候據說還是一個普通花心男,因爲自帶憂郁氣質據說還挺受歡迎。
唯有【所羅門】,在末世之前就是一個見過大風大浪的家夥,而且因爲名氣大還很好找,他的腦子也還不錯,說不定能夠給甯不問帶來一些别的意見。
反正問安樂樂和【甯不問】是沒戲的了,這個城市裏的人,似乎都對甯不問“奇怪的問話”沒有任何反應。
“按照你的說法,就算激發出不一樣的故事線,也未必能夠打破這個循環。”【所羅門】設身處地的想了想,回答道,“你之前說,這是你的個人福利副本?隻有你一個玩家來到這裏,其他人,譬如未來的我都沒有過來對吧。”
“是的。”甯不問點點頭。
“那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通關的契機在你自己身上呢?”【所羅門】繼續問道。
“我已經和這個時代的我見過面,也聊過天,甚至打敗過他,可是沒有用。”甯不問歎氣道。
他何嘗沒有想過這一點麽?
這不是已經嘗試過好多次,發現都沒有什麽效果麽?
“我是說你本身,不是這個時代的你。”【所羅門】也有些被繞暈了,“你來到這個世界,處于你出生的城市,重新經曆你經曆的一切,這也就意味着,你口中的潘多拉遊戲是圍繞着你進行的。所以,如果我是你,也許會試着從自身出發。”
“比如?”
“要不你自殺一下試試。”【所羅門】的眼睛裏露出一點期待來,“你既然不是這個世界的,說不定你自殺就能通關了呢。”
“……你分明是故意想要殺我。”甯不問呵呵了兩聲。
“被你看出來了。”
“我也想過要不要抹殺我自己?不過我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甯不問回答道,“除非走投無路,不然我不會這麽選擇。萬一到時候我自殺的确能夠通關,但也的确死在副本當中,通關不通關又哪裏還有意義?潘多拉從來不鼓勵玩家自殺,這一點我很确定。”
不過,【所羅門】的玩笑話倒是給了甯不問另一個提醒。
專注自身?
他的道具卡被封印了,但是他的個人體質能力卻沒有被封印。
這是不是潘多拉在暗示些什麽?
如果真的要封印的話,爲什麽不統一封印,反而還将個人體質能力留給他呢?
加上,他的多面占蔔骰子,一旦超過使用次數就會引發變異……
等等,變異?!
甯不問突然驚醒。
我真是太笨了!
居然沒有想到這一點?
哎,都怪以前那一次的變異太深入人心,讓甯不問對自己的能力聞之色變,加上之後幾次副本沒有用骰子占蔔也照樣通關,才會讓甯不問忘記了自己最大的優勢。
他的占蔔骰子,可是他目前最大的王牌。
總想着王牌要等着最後才出,結果反而錯過了使出王牌最好的機會!
“你突然站起來做什麽?”【所羅門】突然發現眼前的人氣勢變了。
“所羅門,等我離開這裏之後,一定請你好好吃一頓,雖然你沒安好心,但似乎你每一次對我不安好心的時候反而都會幫助我,你可真是一個奇怪的人。”甯不問如此感歎道。
仔細想想,所羅門這個人的運氣還真是奇怪。
當他和甯不問共同進退的時候,甯不問不覺得對方幫到了自己什麽,但是等到對方開始暗搓搓的想要害自己的時候,反而能夠幫到甯不問。
世界上居然有這樣的人啊?
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你剛才确定不是在罵我?”【所羅門】聽着覺得不是很順耳。
“當然不是。”甯不問笑了笑,将自己的占蔔骰子拿了出來,“說起來,我似乎來到這個副本之後,一次也沒有用過它呢,它似乎能夠給我一點碎片信息的提示。”
說着,甯不問試着握住了這顆骰子,心裏默默念着關于這個副本通關的方法問題。
很快,甯不問的腦海之中隐隐約約傳來兩個字。
外力!
甯不問睜開眼,将骰子往桌面上一扔。
用外力打破這個副本循環的可能性有多大?
骰子在桌面上滾了滾,浮現出50的數字。
一半一半?
甯不問愣了。
這他娘的算是個什麽見鬼的回答?你哪怕出一個51也好啊,偏偏是50?
可是,有一半的幾率,也不小了。
甯不問心裏的天平在不斷變換。
骰子給他的提示隻有兩個字“外力。”
這個“外力”可以是他引來【所羅門】等人的幫助,從而打破這個循環,也可以是利用自己的個人能力将副本變異,從而打破這個循環。
可是,他沒有試過。
前者還好說,最多就是害得曾經的“朋友”死個一兩次,後者的話,就不一定了。
也許後者帶來的變異,會比目前的這個副本更加可怕。
但同樣的,也是生機所在。
“就算你要讓我幫你打破你口中的循環,也是要時間的。我們回去的時候已經是第四天,【甯不問】成爲賭王是第六天,隻剩下一天的時間,就算我是總統也不可能對你們的城市産生多少影響。”【所羅門】繼續說道,“我想,你找我應該也是沒有什麽用的,我想要回去了。”
是的。
這也是目前最大的問題。
就是時間不夠!
甯不問再度拿起了骰子,心裏默念請【所羅門】來打破這個城市循環的可能性有多大。
骰子很不給面子,顯示的梳子隻有8.
個位數。
甯不問不死心,又分别嘗試了【安不理】【文多多】,甚至是保安隊。
骰子給出來的可能性分别是3、6、9.
全是個位數。
“還有最後一次機會。”甯不問兩隻眼睛都盯着自己手裏的骰子,又看看即将到達的城市,将心一橫。
拼了。
反正再差也就是這樣了。
“這一次,就占蔔一下明天是個雨天的可能性有多大吧。”甯不問笑着說道。
因爲他來到拉斯維加斯的七天,全部都是大晴天。
如果占蔔出來的可能是雨天的話,也就意味着他很有可能就會脫離目前這個循環的狀态。
骰子在桌面上滾了滾。
最後留下來的數字是78。
明天是個雨天?那也就是說,我可能會脫離目前的循環?
居然真的有用麽?
甯不問還來不及高興。
異變陡生!
甯不問看着眼前的【所羅門】仿佛被什麽扭曲了一般,連帶着自己的身體似乎也産生了不爲人所知的變化。
黑暗襲來。
現實裏。
程浴血和保安隊的人一個個都屏住了呼吸。
不是說好的去看朋友麽,爲什麽一下子就轉化的這麽快?
“所羅門,以前的你也不客氣了,你看看,這不安好心啊。”
“……換了你們面前突然出現這麽一個奇怪的人,你們肯定也不會安什麽好心的吧。”所羅門忍不住給自己辯解。他完全能夠理解過去的自己爲什麽想要忽悠甯不問去自殺好不好。
事實上,所羅門覺得過去的自己表現的還不錯,起碼沒有被甯不問忽悠着說什麽就信什麽。
很好,沒有太丢人!
“不過用個人體質能力來破關,我覺得有點懸啊。”
“我倒是覺得是個好辦法。本來不問經曆的那七天就是一個死循環了,不問也想不出什麽更好的辦法去破關。這個時候,就算副本變異成另一個樣子,也沒有多少差别。再說了,副本再變異也是根據原來的基礎衍生的,俗話說得好,置之死地而後生嘛。”
“大王,您看不問現在到底能不能破關麽?”
“老大,您當年是怎麽破關的,您看着甯不問的方法對不對?”
……
大家讨論了一圈沒有讨論出個什麽結果來,隻好将目光又放在了保安隊隊長和程浴血身上。
“是對的,起碼這個思路是對的。”保安隊老大終究還是忍不住心裏的話了,“我當初也是利用自己的能力破關的。”
這種副本的目的就是爲了提升玩家的個人體質能力,因此在破關的時候也需要用到能力。
将自己的能力壓迫到了極限,才能找出破關的那一個方法。
這個副本的艱難之處,就在于“突破自己”。
一定要将自己的所長發揮的淋漓盡緻,打破過去的自己,才能塑造新的自己成功通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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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先生,您可以醒來了。”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推醒了甯不問。
甯不問覺得頭有些疼。
奇怪,他怎麽會覺得這麽勞累。
好累,好像他好多天都沒有睡過覺一樣。
甯不問緩緩睜開眼睛,也看清楚了面前這個醫生的樣貌,自然也看見了這個醫生胸口的名牌。
心理醫生,李一。
“甯先生,您的精神狀況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的多,我的建議是去專門的精神科那邊看一看,這已經不是靠心理醫生能夠解決的事情了。”李醫生盡職盡責的回答道,“摯友的死亡和對過去的自己的厭惡,已經讓您不堪重負。您一次次的夢到過去,企圖改變過去,就意味着您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了。甚至,在之前進入催眠狀态的時候,您還表現出來了一定的暴力傾向……”
醫生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但是甯不問卻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做什麽?
一連三個問題萦繞在甯不問的腦海裏,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抱歉,請問一下,有鏡子麽?”甯不問打斷了李醫生的喋喋不休。
“有的,您稍等。”李醫生從抽屜将拿了一面鏡子出來,“剛剛結束催眠狀态,的确容易會對自身産生一點懷疑。您在照鏡子的時候,情緒要穩定,要慢慢回想自己的樣子來……”
甯不問等着李醫生說了一大堆,然後才将鏡子給拿了出來。
他也終于看清楚了自己的樣子。
鏡子裏的人很眼熟。
皮膚略微有些白,不過白的不明顯,眼睛不大不小,看着也還算順眼。哪怕此時憔悴不堪,給人的感覺也是“幹淨、帥氣”居多。
病曆本上寫着他已經25歲了,不過鏡子裏的人看起來最多也就二十歲,若是精神狀态再好一點,也許會看着更加年輕。
簡單來說,這是一張具有“少年氣”的臉。
這個人應該是我。
甯不問如此想到。
我看着覺得很眼熟,而且沒有什麽違和感,這張臉就應該是我才對。
“看來您的自我認知并沒有出現問題。”李醫生松了一口氣,“您還有哪裏不舒服麽?”
“我之前的就診記錄可以給我看看麽?”甯不問毫不客氣的詢問道。
“好的。”李醫生答應的爽快,“就診記錄我放在隔壁辦公室,這裏是休息室,比較容易叫人放松。您等一下,我這就拿。”
甯不問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可以在這裏等。
然後,他将桌子上的病曆本拿了過來。
病曆本挺厚,不過關于他的記錄就隻有比較簡單的性别、年齡、職業等等。
甯不問的目光重點放在了職業上面。
“賭場人員,這是個什麽職業?”甯不問覺得很是好奇,“我難道是個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