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不問要找的第一個人,就是這撒西姆城裏經營賭場的老大。
咳。
這要拉關系,肯定要從自己熟悉的領域開始。
話說回來,這撒西姆城的居民既然都不是啥正經人,這吃喝嫖賭,自然是這裏最受歡迎的生活方式。
所以要找這賭場老大,其實還挺容易,隻要一打聽,大家都隻會說出一個人的名字,連個競争對手都沒有。
“子爵,國籍未知,真實姓名未知,年齡未知,撒西姆城裏一共十個賭場他一個人就占了七個,身邊據說還有專業的傭兵團,和某些名流财團有很大關聯,還真的拿到過x國女王的授爵?”甯不問看着這一頁薄薄的資料,臉色有些難看。
“長官,他的資料真的查不到。”邁克長歎了一口氣,“這種級别的人,肯定将自己所有的資料都給抹掉了,我們級别就這麽高,就算黑進資料庫也查不到什麽消息。”
這個城市的黑暗面比他們想的還要深。
明明知道這個城市裏有這麽多的罪犯,但是他們能抓的卻隻有這麽二十個,剩下的明知道是條大魚也抓不了,這樣的滋味着實不太好受。但想想在國内也有些資本家依靠着強大的律師團隊也能逍遙法外,勉強就平衡了。
“行,你辛苦了。”甯不問也知道自己有些難爲人家,“你先下班好好休息吧,剩下的我自己來就是了。”
“長官,雖然抓罪犯重要,但是你也不要太冒險了。”邁克還是勸了一句,“麗塔警官那邊死傷慘重,麗塔警官本人還在醫院躺着呢,對方直接出動了火箭炮,整個辦公室都快被炸飛了。其他也有幾個國家的優秀警官也因爲重傷,明日就要被送出去治療了。”
這其實也就是說,這幾個玩家恐怕都要直接喪失資格了。
“放心。”甯不問笑了笑,“對了,你知道他們都在哪個醫院麽?”
“這裏就一個醫院。”邁克毫不猶豫的回答道,“長官,您突然問醫院做什麽?”
“大家都是同行,同行重傷,我好歹也要去見見。”甯不問微笑道。
這麽好的機會,不敲詐點東西出來,有點浪費啊。
在去見那個子爵之前,甯不問決定還是先去見見這些受傷了的玩家們。
道具卡這種東西,他是不嫌多的。
甯不問的手裏還有一張群體治療卡,隻給自己用有點浪費,而且他自己也買了一張單人的治療卡,夠用了。不過這些受傷的玩家們都聚集在了一起,這就好辦了。
看他們的傷勢恐怕也不輕,要是有治療卡的話早就給自己用了,怎麽會到現在還在醫院裏躺着,差點喪失資格呢?
聽說在諾亞軍團和自由軍團裏,他們的治療卡是硬通貨。和他們軍團這邊不同,道具卡是可以自由交換的,但是在另外兩個軍團就不是這樣了。
治療卡被壟斷了,一些效果好的治療卡更是被強力收購在一起,爲的就是要控制住這些不聽話的玩家們。
這也算是國情不同。
比起盤古軍團這邊講究的“集體主義”,諾亞軍團和自由軍團更講究“個人英雄主義”,因此爲了讓這些“英雄們”都服管,治療卡這種必備道具卡就成爲了控制他們的一個極佳手段。
嘿,也算是發财的好時機。
畢竟隻有在這種特殊副本裏,才有跨軍團交換道具卡的機會。
錦上添花哪裏有雪中送炭來的好呢?
如果換了别人,自然是恨不得玩家越少越好,這麽一來自己的競争對手也會少,要是換成其他副本,甯不問八成也會如此。
可是在這一次的副本裏,就不能按尋常的套路來了。
整個撒西姆城裏就隻有一所醫院,不,準确來說應該隻能算是診所。
畢竟這種大小,說是醫院,實在有些昧着良心了。
這所診所裏的醫生也算是撒西姆裏的一号人物,畢竟就這麽一個醫生,誰也不想得罪。
甯不問去的時候,看見的便是在一個小小的病房裏,一口氣放着七八個擔架,擔架上面全部都是外國玩家。
缺胳膊少腿的還算好的,更嚴重的還有半截身體都快沒了的,能夠活下來真是全靠玩家或多或少強化過身體的緣故了。
這麽嚴重的傷,等級稍微低一點的治療卡可不管用啊。
還好,他手裏的群體治療卡是a級的。
甯不問穿着一身的警察制服來到診所裏,自然引人注目。
除去這些同爲警察的玩家之外,診所裏可還有本土居民存在。這些本土居民看見甯不問這麽大搖大擺的走進來,眼神都不是很友善,顯然将甯不問當成了什麽洪水猛獸。
診所裏的醫生原本處于那麽一點點的醫德還會象征性的擋一擋甯不問,但甯不問十分大方,随便出手就是好幾塊黃金,醫生便也不再阻撓了。
不出人命就行。
甯不問的舉動顯然十分惹眼眼球,至于這些本就重傷的玩家見到他後,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在被淘汰的前夕突然遇見别的玩家,莫非對方是來斬草除根的?
躺在這裏的玩家們,隻能用普通或者中級的治療卡治療自己,勉強不讓自己喪命罷了,就算有稍微好一點的,也沒有辦法盡全力來和甯不問打。
雖然大家都是地球人,但在潘多拉裏,什麽樣的變态都是有的,不可不防。
“你們的樣子有點凄慘啊。”甯不問搬了個凳子坐下來,笑嘻嘻的看着他們。
“你是哪個軍團的?”
“我們已經要被淘汰了,如果你想要殺我們,我們也不是沒有同歸于盡的辦法。”
“朋友,做事做人都要留一線才好。”
……
這些玩家們說的不差,若真是要搏命,他們肯定還有壓箱底的底牌。隻是在有些時候,一些珍稀的道具卡就算過好幾次的副本都拿不到,因此能省則省。
福利本一般是不會出人命的。
抱着這種想法,有些玩家自然不願意在這個副本裏将自己的底牌全部都打出去。
這也給了甯不問可趁之機。
甯不問看了一眼,發現那個叫麗塔的女警官不在。
也對,對方都已經是高級狼人,身上肯定不缺高等級的治療卡,會躺在這裏等着淘汰的,隻有那些混的不好不壞的家夥。
“我想我們之間大概有什麽誤會。”甯不問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我不是來殺你們,我是來救你們的。”
甯不問說完,擔架上的玩家們都愣了一下。
能夠出現在這種副本裏的人都不是蠢蛋,自然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的道理。
“你想要什麽?”一個缺了條左腿的玩家看着甯不問詢問道。
“唔,應該是你們有什麽?”甯不成單手托腮,“我有一張群體性的高級治療卡,能夠讓你們完好如初,我也不要你們手裏最好的寶貝,但是你們來一次福利本不容易,就這麽放棄真的甘心麽?”
甯不問現在窮的叮當響,能夠有賺一筆的機會是半點都不會錯過。
沒辦法,誰讓他進入潘多拉的時間比人家晚,副本也沒有經曆過幾次。要不是每一次結算評價的時候都能拿到b級以上,甯不問現在還沒有幾張能用的卡呢。
“……你想要什麽?”終于有一個玩家開了口。
甯不問說的不錯。
他們來一次這樣的福利本不容易,可以不放棄的話,自然不能放棄。
“我這張是a級的治療卡,所以我也不貪心,你們一人給我一張a級的道具卡加兩張b級卡就成。”甯不問回答道。
這還叫不貪心?!
擔架上的這些玩家要是能用眼神殺人的話,甯不問現在恐怕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你一張卡就想要換這麽多張?”一個玩家冷笑了一聲,“我們這裏足足有七個人呢!”
一張群體性的a級治療卡要是一口氣換七張a級道具卡和十四張b級道具卡,這買賣可真是做夢!
“雖然我這張也隻是一個a級卡,但誰讓你們都沒有呢?”甯不問眨眨眼睛道,“你們可要好好想想,我對你們的道具卡又沒有規定種類,隻要等級達到了就行。你們手裏總有那麽一些雖然等級高但是不太合用的東西,交換給我正好。要是你們能夠留下來,哪怕不去抓捕罪犯,之後得到的好處也肯定會超過一張a級卡和兩張b級卡的價值不是麽?”
要是甯不問放在軍團裏換,這麽一張群體性的治療卡能夠換到三張a級卡就算不錯,這一次純粹是趁火打劫了。
可那又有什麽關系?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我給你們五分鍾,你們可要好好想想。”甯不問微笑道,“不然天一亮你們就要被淘汰了,來都來了,就這麽被淘汰的話也未免太冤枉了。”
說完之後,甯不問就乖乖坐在凳子上不說話了,将時間交給了他們自己去考慮。
該收就收,該放就放,甯不問對這心态上的把握可是頂尖的。
果不其然,沒到五分鍾呢,這些玩家就已經想好了。
甯不問要的東西雖然挺多,但他們咬咬牙也不是付不起。
正如甯不問所說,他們手裏總有那麽一些重複的或者雞肋的道具卡,這個時候給甯不問正好。
“我們可以給你,但我們怎麽會知道你會遵守諾言?”一個玩家說出了最後的顧慮。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可見他們是真的心動了。
不過這一點也的确是玩家們擔心的重要因素,若是沒有足夠的制約,出爾反爾的事情可是時有發生。
“放心吧。”甯不問笑了笑,“我會找一個見證人來的,你們等一下。”
見證人?
玩家們有些愣神。
不一會兒,就看見甯不問拉着這個診所的醫生來了。
“醫生,我要和他們交換東西,他麽不相信我,不如您幫我做個見證。如果我不遵守諾言的話,您可以直接殺了我。”甯不問平靜的說出這麽一番話來,引得玩家和醫生都驚訝的看着他。
這些診所裏的玩家們都能感覺到醫生的不簡單,見甯不問将這麽一個npc拉過來,大家都沒怎麽反應過來。
在一些比較高級的副本裏會有自主意識的npc在,這一點其實玩家們早就有所共識了,一般軍團也會對團員們有所告誡,若是能夠在通關的時候多刷刷npc的好感度,有百利而無一害。
但同樣的,若是在某些方面惹怒了npc,那可能帶來的就是毀滅了。其中的度如何把握,就要看玩家自己選擇了。
但就算玩家們或多或少都有想要去刷好感度的想法,但像甯不問這種随手将npc拉過來當見證人的舉動,一般人還是幹不出來的。
誰知道npc會怎麽想啊?而且,這個舉動怎麽看都和通關沒有關系吧!
沒有關系的事情,爲什麽要去做?
但醫生似乎對甯不問的舉動接受良好,他點了點頭,“可以啊。”
甯不問笑嘻嘻的看着玩家們,“這下你們總能相信我了吧。”
這還有什麽不好相信的?
擔架上的玩家們紛紛拿出自己的道具卡,再也沒有什麽顧慮了。
甯不問挨個收卡。
嗯,這個用來攻擊不錯。
這個用來防禦也不錯。
哦哦哦這個居然是毒.藥,而且還是無差别攻擊?有趣有趣。
……
甯不問收獲滿滿,原本有些幹癟的道具卡包瞬間變得充實了起來。
果然啊,這人想要發财,就不能指着那點死工資。
甯不問将道具卡一一收好,将自己的那張群體性的治療卡拿出來,“【治療】。”
話音剛落,這張群體性的治療卡就将場上這些重傷的玩家全部都籠罩了起來。
“時間差不多要十分鍾,我會守着你們恢複完畢,免得被人打擾。”甯不問還是很有售後服務的心思的。
怎麽說這些都是大主顧啊。
待在這個治療空間裏的感覺不錯,這些玩家也能夠感覺到甯不問出手的這張治療卡等級當真不低。就算都是a級卡,出現的概率也是不一樣的,而治療卡這種東西,尤其是高等級的治療卡,出現的幾率更是相當之低。
“你叫什麽名字?”最先被治好的一個玩家從擔架上完好無損的走了出來。
“甯不問,是盤古軍團下面的附屬軍團裏的人。”甯不問也不在意自己的名字就這麽被他們知道,“如果以後還有機會遇見,有什麽道具卡請第一時間考慮我。”
“好,我記住了。”玩家久久的看了甯不問一眼,這才沒事人一樣的走了。
接着,就是第二個第三個……
等到所有人都被治好了之後,他們就沒有繼續留在這裏的必要了。
“那我也離開了,感謝醫生您做的見證。”甯不問站了起來,朝着醫生微微笑道。
“你很有意思。”醫生看着甯不問說道,“也許,你會是這個城市裏笑到最後的警察。”
“多謝醫生您的誇獎。”甯不問倒是沒有着急離開診所,“如果醫生您覺得我還算有點本事的話,能請您幫我引薦一番麽?我想要去見子爵先生,和他談個交易。”
“我爲什麽要幫你?”
“因爲如果我和子爵先生的交易完成的話,我能保證醫生您的診所裏每天都會是人滿爲患,到時候治療費随便您開。”甯不問臉上的笑容十分燦爛,“這對您來說,隻是舉手之勞。”
醫生定定的看了甯不問幾眼,點了點頭,“好。”
“太感謝了。”甯不問的笑容真誠了許多,“我剛才還在想,要怎麽樣才能去見子爵先生呢?”
“那如果我不給你寫引薦信的話,你打算怎麽做?”醫生好奇道。
“唔,我可能會走遍子爵先生開的每一個賭場。”甯不問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我會一直在他的賭場赢下去,赢到他見我爲止。”
“這樣似乎也不錯。”醫生笑了笑,“你拿着我的引薦信去,隻要去一間賭場,多赢幾次他就會出來了。不過我這個引薦信也不是白給的。”
“哦?”
“你去他的賭場裏赢一千萬,赢到的錢,都要給我。”醫生回答道。
“五五吧。”甯不問想了想說道,“如果我赢的錢低于一千萬,那錢就都給你。要是我赢得超過一千萬了,我們就五五分。”
醫生大概想不到甯不問居然還有膽子讨價還價。
“行。”
甯不問順利的拿到了引薦信。
說實話,其實剛才答應醫生也沒有什麽,但話到了嘴邊,甯不問又換了一句話說。
這個城市裏的錢對于甯不問來說的确是沒有什麽作用,但是醫生卻想要。
一個npc想要的東西就不可能是無用的。
既然有用,自己拿點錢在身上也是好事。
甯不問想通了這個道理,自然不會傻傻的将錢全部都給醫生了。
“多謝醫生。”甯不問道了謝,帶着引薦信朝着距離這裏最近的一家賭場走了過去。
過不了多久,又有一個玩家來到了診所裏。
“這些玩家不是應該還沒有被送走麽?爲什麽現在都不見了。”
“你來晚了。”診所的一個護士看見這個走進來的玩家說道,“有個警察将别的病患都治好了。”
“來晚一步了麽。”這個玩家臉色微變,想的更多。
看來這個城市裏,和他打着一樣主意的人也是有的,籠絡人心,很有必要。
甯不問全然不知還有一個玩家正在郁悶被他截胡的事情,他現在正打算去賭場呢。
其實甯不問已經戒賭很久了。
賭博會上瘾,一旦上瘾就很難戒掉,尤其對于甯不問這種從小在賭場氛圍濃厚的城市長大的人來說就更是如此。
不過好在末世之後,甯不問要戒掉它也不算難。
如果人不能控制自己的賭性,那也基本上發不了财。
甯不問走進賭場之前,就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雖然自己沉迷進去的可能性不大,但還是需要時時反省的。
撒西姆城的賭場,和外面的賭場似乎沒有太大的區别。
隻是看裏面的裝潢,甯不問差點以爲自己來到了末世前的世界。但看見這些賭場裏人的神态,甯不問就知道兩者還是有差别的。
這個賭場裏的人,賭起來要更加的肆無忌憚。
而這裏的賭注,也不僅僅隻是錢,有些是槍,有些是寶石,還有些是這些賭徒自己。
在這個沒有什麽法律規範的城市裏,人性裏的貪欲會被放到最大。
甯不問用一小塊金子去換了兩個籌碼,随意的走到一個賭桌前,先是觀察了一下荷官們的動作,随後才将自己的籌碼放在某個位置上。
唔,這裏的荷官水平,也還不錯啊,放在末世前的賭場,完全稱得上是大鳄了。
不過,比起他來,還是有些不夠看。
甯不問仿佛天生骨子就知道怎麽玩這種遊戲,幸運女神也常常站在他這一邊。
不到一會兒,甯不問手裏的幾枚籌碼就變成了一堆。
接着是撲克牌。
甯不問去幾個□□的牌桌上轉了兩圈,就将自己的籌碼足足翻了兩倍。
之後是骰子、老虎機、麻将、二十四點……
甯不問赢得越來越多,也有越來越多的客人将視線放在了他的身上。
這個人,赢得太多了,輸少赢多,偶爾幾次運氣不好,輸掉的一些籌碼下一把就能連本帶利的赢回來。
高手!
荷官們腦海裏閃過這麽一個念頭,立刻讓同事去喊他們賭場裏的一些領班們過來。
一般的賭場,都是會供奉一些賭場大鳄的。
甯不問坐在賭桌上,周圍的賭徒們幾乎都盯着他。
“小子,你是外來人吧。”
“警察也來賭麽?”
“我們州是不禁止我在工作時間之外玩幾把的。”甯不問微笑道,“哪怕是條狗,隻要有錢,都可以進來玩幾把的吧。”
“客人說的是。”荷官微笑着回應道,“您太厲害了,接下來會由我們的領班和您玩。”
“無所謂啊。”甯不問聳聳肩,“我這些籌碼,大概價值多少錢了?”
“差不多是一億六千萬左右,先生。”荷官清點了一番說道。
“那我想要抓布魯諾的話,大概要付出多少錢?”甯不問突然張口道,“這裏有人願意接我的單麽?”
“布魯諾價值八千萬!”
“隻要八千萬麽?”甯不問笑了起來,“那我就在賭場裏多赢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