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前能夠開醫院的就不是一般的有背景,末世之後還能在一号軍團的駐地裏開這麽大的醫院,那不但有背景,還得有實力。
這可是寸土寸金的一号軍團的駐地,别說是什麽精神病醫院了,就算是末世之前的政府大樓,該拆掉的都已經拆掉了。
而且在末世之後,人們的心理往往處于極強或者極弱兩個極端,精神有問題的不是一個兩個。偶爾出現一個心理疾病的診所都是人滿爲患的,更别說什麽精神病院了,那基本就是要連夜排隊的。但是這個精神病院占地如此之廣,居然都看不見幾個病患?
古怪,太古怪了!
這個感覺,簡直好比他在副本裏面對晚自習下課後的教室一般。
可是,副本還能通關,但是這個地方他敢不去麽?
不敢!
先不說這個程美人到底是個什麽來頭,看他在遊戲裏那遊刃有餘的樣子就知道不是善茬。
能夠在潘多拉遊戲裏混出人樣來的,不是天賦異禀就是身後有一個大型軍團的支持。而且吧,說到不做到也确實不是甯不問的風格。
人是要講誠信的。
最重要的,還是因爲自己眼瞎。
自己造的孽,要背。
我這雙眼睛到底是怎麽長的?這長了還不如不長呢!
一瞬間,無數後悔湧上甯不問的心頭。
但是與此同時,又生出一股興緻勃勃來。
去看看啊。
什麽龍潭虎穴你沒有闖過,還怕一個小小的醫院麽?
甯不問腦子裏又有這麽一個聲音一直在不停的鼓動他,他骨子裏那點好賭好追求刺激的因子又開始在作祟了。
一個合格的賭徒,他的心裏狀态基本可以分爲兩種。
平時的時候他可以是好好先生,看起來溫和無害,但一旦上了賭桌,很快就會變成一個陌生人。
因此,賭害人不淺。
甯不問在很多時候,都有意識的在控制自己,免得一不小心就将自己的小命給賠了上去。
可是就算戒了賭,也戒不掉刻在骨子裏的那點好奇心。
甯不問深呼吸了一口氣,決定再做一下最後的掙紮。
“來,給我算算,我是不是走錯路了?”甯不問将手裏的骰子扔在地上。
骰子在地面上滾了滾,出現了100的數字。
“居然真的事這裏?而且居然一點餘地都沒有!”甯不問簡直不知道該感歎程美人是住在精神病院的好還是該感歎這骰子居然也能出現這麽一個鐵定的數字才好。
“算了,總是要去的。末世之前不是有本武俠小說裏說,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會騙人麽?這越是漂亮的男人,比漂亮女人還會騙人啊。”甯不問一邊自言自語着給自己做着心理建設,免得自己沒力氣進去;另一邊又十分期待這醫院的人能夠将自己給攔下來。
這種醫院,肯定不會随随便便就讓陌生人進去的。
話說回來,程美人是在這個醫院任職麽?
仔細想想,程美人在副本裏就是校醫,現實裏也是醫生的可能性還是很高的。
甯不問帶着相框,很快就到了醫院大門口,這裏還有個保安處呢。
保安處的人一個個沒什麽正形,打牌的打牌,睡覺的睡覺,看樣子十分惬意,惬意的都不像是幹保安的,反而像是當大爺的。他們見到甯不問來了頭都沒有擡一下,“這裏已經不收病人了,請換别家吧。”
“我不是來看病的。”甯不問鎮定回答道,“我是來給花澆水的。”
“看,都這樣了你還說你不是來看病的?”一個保安站了起來,“年輕人,我也知道現在日子不好過,不過這裏真的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換一家吧。”
甯不問打量了一下這個站起來的保安一眼,發現他的肌肉線條極爲緊實,氣質也像是一把鋒利的刀。
這怕是眼睛比自己更瞎的人才會覺得他們真的事幹保安的吧。
他們的樣子,反而像是自己以前在參加賭術大賽的時候,賭場老闆花重金請來護衛的雇傭兵。
不,末世前的雇傭兵怎麽可能和末世後的比?他們之間的差距就好像是大人和小孩一般,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最重要的是,他們的顔值是不是有點高啊。
男人身材挺拔有氣質本來就很加分了,關鍵是他們的臉居然也沒有拖後腿?
這樣的人居然會在這裏幹保安?
就算是一号軍團的駐地,也沒有這麽奢侈的。
“你們真的是保安,不是雇傭兵?”或者是模特什麽的?甯不問識相的沒有問後面一句。
這話并沒有在保安處掀起什麽波瀾。
該打牌的還是打牌,該睡覺的還是睡覺,看報紙的還是看報紙。
“哈,對,我們之前的确是雇傭兵。”那個站起來的保安笑道,“那又怎麽樣,不許我們轉行啊。”
“那倒沒有。”甯不問可不想和這些專業人士打架,單打獨鬥還可以,可是雇傭兵可不興和你來什麽單打獨鬥。
“我也是受人所托。”甯不問知道他們口風嚴,自己怕是問不出什麽東西來,幹脆也不玩這些虛的了,直接說明來意,将程美人的相框拿出來,“他說他就住在這裏,給你們看這個就能進去了。”
那個保安視線瞥到甯不問拿出來的相框上,臉上的神情瞬間來了個大變樣。
不知道這位保安大哥在幹雇傭兵之前,是不是四川變臉傳人轉行的?
這變臉的速度,簡直讓人懷疑他是不是讓潘多拉的客服開了變臉的特殊體質!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原來您是來給大王的花澆水的啊。”
大王兩個字一出,保安的語氣立刻就變得溫柔起來。
等等,大……大王?
甯不問被這個稱呼震驚到了。
但是保安處的人似乎比他還要震驚。
幾乎是在一秒鍾之内,這些打牌的睡覺的看報紙的保安們就立刻站了起來,排成兩排,身體筆直,氣勢駭人。
這才是雇傭兵應該有的氣勢。
不過現在也不是上戰場吧,爲什麽他們要這麽緊張啊?甯不問心裏默默吐槽。
保安們并不能理解甯不問心中的疑惑,就像甯不問不能理解他們爲什麽會反應這麽大一樣。
那個看報紙的大哥,更是将報紙放下,露出一隻異色眼眸來。
甯不問還沒有來得及誇這位混血大哥顔好氣質佳一看就是幹老大的料,就見這位混血大哥露出一個笑容來,輕聲自語的說道,“這位客人,我們來給您帶路,大王的房間比較難找,您這邊請。”
甯不問:……
講道理。
他們這些人一個個頂着這麽一張頂級雇傭兵的高顔值臉說這麽谄媚的話,做這麽谄媚的動作,簡直違和的讓甯不問渾身上下都起了雞皮疙瘩。
“大王是個什麽稱呼?”甯不問很快将關鍵點問了出來,“你們是保安,又不是山賊,他難道不是醫生麽?”
“醫生?”看報紙的大哥咳嗽了一聲,笑了笑,“這位客人您真有意思,我們醫院可沒有什麽醫生啊。來,您跟我來,你們幾個,去前面開路。”
“是,老大。”
有前面的前·雇傭兵·現·保安大隊們開路,路一下子就變得好走了。
等跨過保安處,甯不問才知道爲什麽這裏的保安都是雇傭兵了。
這裏有很多病人。
“來,我們一起當蘑菇啊。”
“不行,你是金針菇,是可以吃的,我是猴頭菇,和你不是一個品種。”
“魚啊魚啊,我是一隻魚。”
“嘻嘻,爸媽,女兒不孝,兩腿之間多長了一個東西,我這就用刀将它給割了,當你們清清白白的女兒!”一個病人拿着一根樹枝,對着自己不斷揮來揮去。
……
“夫君,夫君,你們都是來接臣妾的麽?可是大清亡了,妾恨不得和陛下一同殉情!”
很快,這些病人們就開始朝着這些保安們奔了過來,還有不少病人都将視線看向了甯不問,直勾勾的,說是有惡意又不像。
“客人您似乎很鎮定啊。”邊上的一個保安對着甯不問說道。
“還好吧。”甯不問淡淡回答道,“我以前在拉斯維加斯見到的瘋子也不是一個兩個,都習慣了。”
“他們不是瘋子,隻是看世界的目光和普通人不一樣而已。也許在他們眼裏,我們才是瘋子呢。”甯不問又補充了一句。
“怪不得大王選您給他的花澆水呢,我們沒有接到命令都不敢去登門的呢。”保安恭維了甯不問一句,随後又對着這些病人大喊,“你們靜一靜,這位客人是大王的使者,專門來照顧大王養的花的!”
頓時,場面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是,謹遵大王旨意。”病人們一個個擺出文武大臣的架勢,鞠着躬就慢慢後退了。
甯不問:……等等,你們會不會太聽話了啊。
“在這裏,他們隻聽大王的。”保安老大聳聳肩膀道,“他說的話在這裏就和聖旨一樣,他也喜歡我們管他叫大王。”
“爲什麽不叫老大?”
“因爲我的兄弟們管我叫老大了。”保安老大微微歎氣,“當時我差點以爲自己就要因爲‘老大’的名頭死掉了。可惜這些家夥都精的狠,後來都沒有人敢當老大了,我這個老大就隻能一直當着了。”
邊上的保安也紛紛點頭,“老大你永遠是我們的老大。”
“老大就是要辛苦點嘛。”
“老大等會兒我去刷個遊戲副本給你帶個美人npc獻給你啊,你是要男的女的還是男女同體的?”
……
這裏的氣氛,還真是十分符合精神病院的主題啊。
和末世簡直格格不入。
這裏的人,畫風一直都這麽不搭的麽?
甯不問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站在這個地方和這些畫風不搭的人一起行走聊天,融合的自然無比。
“說起來,你們這裏選保安都是看臉的麽?”甯不問裝作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我剛才還以爲你們選老大是靠顔值選的呢?”
保安們的神态有一點僵硬。
随即,開始紛紛朝着甯不問吐苦水。
“這個,主要是大王他說了,他不喜歡看見醜八怪在他面前晃蕩。”
“兄弟,你别看我現在這個樣子,之前的我起碼有現在兩個我這麽胖。”
“我更慘,我之前的單眼皮多帥氣啊,大王覺得不好看,我吓得第二天就去做了個雙眼皮手術,你看我這歐式大雙!”
“哎,不瞞你說,我們現在每天都要用護膚品呢,長了一臉痘被大王撞見的那個兄弟現在還在醫院裏躺着呢!”
“咳,說這些做什麽?”老大揮揮手阻止他們繼續往下說。
“就是這裏了,您進去吧。”保安老大帶着甯不問來到一間病房前,不肯再往前走了。
“……你确定是這裏麽?你們這裏這麽大,他既然是大王,怎麽也該有個皇宮吧。”甯不問委婉的詢問道。
“大王就是住這裏的。”保安老大将門上的“01号病房”的牌子挂正了,“裏面是三間病房打通的,大王的花就在那裏。”
“那水呢?”甯不問愣了愣,“你們這病房裏有自來水沒有?”
“哦,大王的花不喝自來水。”保安想了想,手指摸了摸手腕上的潘多拉花紋,拿出一張卡來,“這是用來澆花的道具卡,你拿着,我們就撤了,再見。”
這道具卡剛被送到甯不問手裏,保安們就瞬間拿出一張魔毯飛走了。
對的,飛走了。
那張魔毯八成也是一個厲害道具。
甯不問低頭看着自己手裏的這張道具卡,愣了一下。
【水神的祝福】。
“一般能夠帶上神靈兩個字的道具卡,少說也是b級吧。”甯不問頓時覺得這張道具卡簡直重若千斤。
用b級道具卡澆花,這麽奢侈的麽?
“接下來我最好做一點心理準備。”甯不問自言自語道,“能夠用這樣珍貴的道具卡來澆花,肯定不是一般的物種。”
甯不問給了自己三秒鍾讓自己鎮定下來,這才将手放在門把手上,然後輕輕一擰。
門開了。
遠處,保安們湊成一團,議論紛紛。
“老大,我們就這麽走了是不是不太好?那些花可是會吃人的。”
“他拿着大王寫的字,身上有大王的氣息,應該不會被吃掉的。”
“大王都讓外人來澆花了,看來他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回來了,萬歲!”
“老大,我可以請一個月的假麽?我二弟托我去他們軍團幫忙訓練新人,他們食堂大廚的燒雞做的可好吃了。”
“去吧去吧。”
“那個兄弟呢?”
“……祈禱吧。”保安老大在胸口劃了個十字,“遇見大王是他運氣不好。”
整個x市精神病院從成立開始到現在,最讓人難以招架且趕走了所有醫生占地爲王的瘋子老大,被他盯上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招惹誰,都不要招惹一個神經病。
而且這個神經病還厲害的過分。
“其實我覺得那個兄弟應該是被大王的臉給騙了。”
“嘿,說的我們好像不是被騙了一樣。”
“媽惹,鬼知道我就喊了一句美人兒就被抓到這裏來幹保安了啊,你們當時不也沒有阻止我麽?”
“……所以我們這不是陪着你一起幹保安了麽?”
另一頭。
“……這個花,是不是有點太大了點。”雖然已經事先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看見這差不多二十米,兩百平以上的大房間都被區區三朵花撐滿的時候,還是叫甯不問愣住了。
在面對這種超巨型花朵的時候,甯不問的腦海裏第一時間閃過的想法居然是“這花就算再隔上幾個月澆水應該都不會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