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該休息了。”蕭天耀看了一眼沙漏,此時已到子夜時分,林初九累了一天肯定撐不住了。
擡頭,看了一眼精神萎靡、眼露防備的林初九,蕭天耀暗歎了口氣,放棄與林初九同床而眠的計劃,起身道:“本王還有公務處理,今晚不回來了。”說罷,從林初九身邊走過,朝往外走去。
今晚他是回來陪林初九吃飯的,雖然過程不怎麽美好,但好在結果還算不錯,至少兩人把這頓飯吃完了。
看着毫不遲疑,頭也不回的往外走的蕭天耀,林初九怔在原地,半天都反應不過來了。
她以爲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她想了各種拒絕跟蕭天耀同床的辦法,還想好了蕭天耀會說什麽,她要怎麽回答,可事實卻告訴她,她自做多情了。
“這種感覺真糟糕。”林初九看着早已消失在黑暗中的蕭天耀,自嘲一笑。
這種感覺就像是,你以爲某個天天關注你、不斷對你獻殷勤的男人是喜歡你,想要追你,結果卻發現隻是一場誤會,完全是自己想太多了。
想太多的林初九心情很不美妙,就好像有什麽堵在心口一般,明明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可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着,睜着眼睛到天亮。
好在,她不是唯一一個睡不着的人,今晚和林初九一樣睡不着的人有很多。比如皇後,比如周貴妃,比如大皇子,比如那些一直盯着蕭天耀的官員。
蕭王半夜突然拎着一個食盒匆匆回蕭王府,子夜時分又空着手趕回皇宮,蕭王這是知道了什麽?還是計劃要做什麽?
凡是知曉蕭天耀動靜的人,皆想不通蕭天耀的用意,幾乎所有知情人都一夜未睡,召集幕僚商讨蕭王那一個時辰到底做了什麽?
而那些背後做了小動作的人,則一個個心虛的不行,顧不得半夜三更的,就把手下的得力幹将召來,讓他們把尾巴清幹淨,免得讓蕭王抓到證據。
不過,這些都與蕭天耀無關,緊急趕回皇宮的蕭天耀,接着處理剩下來的公務,在天亮前堪堪将緊急的公務批閱完。
“來人,沐浴更衣,宣左右相和六部尚書來見本王。”忙碌了一天一夜的蕭天耀,面上絲毫不見疲憊,黑沉的眸子淩厲鋒芒,沒有一絲倦意,讓人不敢直視。
太監領命,各司其職,半個時辰後,沐浴過後的蕭天耀精神煥發的走了出來,而這時大臣們也趕到了議事殿,隻差林相沒到。
“拜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蕭天耀一踏入議事殿,衆大臣就紛紛弓身行禮。
蕭天耀從衆人身側走過,在主位上坐下:“免禮!都坐下吧。”
“謝王爺。”六部尚書與右相分兩側坐下,前面空出一個位置,十分醒目。
“林相呢?怎麽還不來?”蕭天耀明知故問,畢竟皇上半軟禁林相的事,并不是什麽秘密。
“回王爺的話,林相在宮裏,禁軍說皇上曾下令,沒有皇上的命令,林相不可離開半步。”能被蕭天耀叫來的人都是聰明人,不管他們私底下打什麽小算盤,做什麽小動作,明面上絕對是支持蕭天耀的。
“事急從權,去把林相請過來,就說是本王的意思。”蕭天耀淡然開口,好似這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這……”起身回話的是兵部尚書,毫無疑問,能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必是皇上的人,他要應下蕭王的話,就是打皇上的臉。
“怎麽?不行嗎?”蕭天耀眼眸一擡,冷聲質問。
右相一見,忙站了起來:“王爺,不如讓老臣去請?”
這是蕭王與皇上的較量,也是站位的關鍵,他已經擺明車馬站在蕭王這一邊,就不該有猶豫,而且他去請林相也不算跌面子。
“勞煩右相了。”蕭天耀不客氣的應下。
昨天來沒有立威,今天總得立個威,免得皇上那些心腹天真的以爲,皇上醒來就能再掌權柄。
右相忙道了一句不敢,這才不急不緩的往外走。
右相一出去,蕭天耀便合上眼,擺明不願意開口,六部尚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一人敢言語。
他們在等,等右相等林相回來,或者右相自己一個人回來,隻是他們也不知他們期待哪一種可能發生。畢竟,不管是哪種可能對他們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要是右相把林相帶回來了,皇上的面子往哪裏擺?就算皇上現在昏迷不醒,可他終歸沒有死,沒有死他就還是皇帝,他的話就是皇命,而皇命不可違。
要是右相沒有把林相帶回來,蕭王的面子往哪裏擺?皇上昏迷不醒,蕭王獨掌大權,要是不合蕭王的意,蕭王能忍的下嗎?
這真是一件兩難的事。
六位尚書心裏暗暗歎氣,面上卻沒有表露半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刻鍾後不見右相的身影,六位尚書還不着急,隻道右相年紀大了走的慢,可兩個鍾過去仍不見右相的身影,六位尚書就坐不住了。
這麽久右相還沒有回來,十有八九是發生争執了,而跟皇宮禁衛發生争執最終結果肯定是動手。
兵部尚書坐立難安,猶豫起身道:“王爺,右相這會還沒有回來,怕是遇到了事了,請允許臣前去查看。”右相可是世家大族出身,一大把年紀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就不好了。
“你?”蕭天耀睜開眼,冷冷的掃了兵部尚書一眼:“限你一刻鍾帶右相與林相回來,你能做到嗎?”
“這……”兵部尚書一臉爲難,蕭天耀冷哼一聲:“做不到,就給本王閉嘴。”
“是,王爺。”兵部尚書碰了一顆硬釘子,讷讷的坐下。
蕭天耀眼眸從六人身上掃過,開口道:“你們誰能做到?”
六位尚書低頭不語,沒有一個人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