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還未到飯點,并不算正式開席,衆人便圍着林初九而坐,太子本想說什麽,可福壽長公主一個斜眼丢過來,太子立刻禁聲了,隻是一臉不爽的在林初九左側坐下。
沒有辦,林初九把主位給占了,太子就算是儲君也不敢叫林初九起來,誰叫林初九是蕭親王妃,是他的皇嬸,哪怕年紀再小,可輩份擺在那裏,他就是再不喜面子上也得過得去。
一行人中,身份最低的自然是林夫人和林婉婷,左相夫人和嫡小姐的身份放在京城絕對夠看,可在一群皇子、公主面前實在不算什麽。
不過,福壽長公主卻沒有把她們安排在末尾,而是讓林婉婷緊随太子而坐,還美其名曰:“大家随便坐,都是一家人,在我這裏就不必講究這些虛禮。”
蕭子安原本打算起身,把林初九右側的位置讓給福壽長公主,聽到這話便自發的坐下,然後給林初九添茶,“皇嬸,請……”
林初九拿起杯子還來不及道謝,就聽到福壽長公主故作吃味的抱怨:“子安對初九可真好,你皇姑姑我也渴了。”
這話……怎麽聽都透着暧昧!
衆人視線輕轉,看看蕭子安又看看林初九,林夫人和林婉婷兩人自知身份不敢多說,太子則是不屑,反倒是文王仗着直爽的性子,一臉小心的問道:“子安,你和皇嬸的關系很好嗎?”
“啪……”林初九放下杯子,面露冷色,蕭子安不着痕迹的掃了一眼,見狀心裏微微酸澀,面上卻是一派臉淡然,“文皇兄,皇叔和皇嬸救過我的命。”
“哦……”文王了然地點頭,聰明的就此打住。
文王一個大男人還真得不會瞎想,見蕭子安這麽說便認爲是了,可福壽長公主不同……
作爲一個混迹情場的高手,她自認自己不會看錯,蕭子安看林初九的眼神很不對,就算不是看愛人也絕不是對長輩或者救命恩人的敬重。
見蕭子安有意揭過,福壽長公主故作暧昧的道:“子安就是有心,初九救你的事都隔了這麽久,你還記在心上。之前也不見你這麽體貼,天耀不在京城的這段時間,倒是見你對初九照顧有加、體貼入微。”
“皇姑姑,請慎言。”蕭子安臉色微凝,一臉愠怒。
福壽長公主才不怕,故作吃驚的道:“怎麽?我說錯了嗎?你最近确實和初九走得很近,子安,不是做姑姑說你,雖說初九是你的皇嬸,可你和初九年紀相近,須知男女有别,你們也确實該注意一些,要讓外人看到指不定就想歪了。”
蕭子安臉色大變,正欲開口說什麽,就見林初九不溫不火的道:“長公主你想太多了,安王在皇宮,我在蕭王府,何來走得近一說?再說了,我雖年幼卻是安王的長輩,這話長公主以後切莫在說,不知情的人還以爲長公主你嫌王爺年紀太大,配不上我。”
“不……”福壽長公主見自己的話又被林初九歪解,立刻就要解釋,卻不想林初九略一停頓後,旁若無人的說道:“說到貼心這事,太子對長公主你才是真貼心,我記得前不久太子可是在别院過了夜,之後長公主你也在太子府上住了一晚吧?說起來,長公主和太子才是真正走得近,都住到一塊了。”
林初九說的是事實,換在平常這也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可這個時候說出來怎麽聽怎麽覺得怪,尤其是最後一句,文王聽到後,差點被口水嗆到了。
住到一塊?
這話,這話還真是……容易讓人誤解呀。
文王不敢多言,隻看了太子一眼,太子原本不覺得有什麽,可被文王這麽一看便十分不自在,反倒是福壽長公主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太子是我侄子,我住他府上怎麽了?”
“不怎麽,隻不過有些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哦,還有一句——淫者見淫。”說到最後,林初九便笑了出來,一副沒有心機的樣子。
“咳咳咳……”這是被嗆到的是太子,太子咳得一臉漲紅,林婉婷坐在他身側,忙給他遞水,“殿下,你沒事吧?”
“沒,沉事。”太子喝了一口水,這才平靜下來。
林婉婷乖巧的坐下,沒有說什麽卻用責怪的眼神看着林初九。
林初九沒有理會她,一個眼神罷了,左右她不痛不癢的。
福壽長公主也關切的問了太子幾句,确定太子無事,這才狠狠瞪向林初九,見林初九一臉點歉意也沒有,一臉不快的道:“什麽亂七八糟的話你也敢說,也不怕污了人耳朵。”
許是心虛,許是忐忑,福壽長公主這話說得十分大聲,有些虛張聲勢的意味。
林初九莞爾一笑,似笑非笑地看了福壽長公主一眼,輕描淡寫的說道:“文字的出現就是給人念的,好言、污語端看用的人和聽的人怎麽想,不過是一句玩笑話,長公主莫不是當真了?”
林初九坐直,雙手交疊在置于小腹前,一副端莊的模樣子。
文王看了一眼,默默地扭頭不語,假裝自己什麽也沒有聽到,蕭子安則十分捧場,“皇嬸這話說得太好了。文字就是拿來給人念的,如同刀子就是拿來用的,隻是有人用它救人,有人用它殺人,錯不在刀子本身,而在于用的人。”
蕭子安唇角輕揚,說話時也帶着三分笑意,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福壽長公主,見她憋着氣卻不敢出聲,越發覺得有意思。
一連吃虧,太子臉色十分不好看,看到林夫人坐在身側,便給她使眼色,讓她去說說林初九,可是……
林夫人一接觸到太子的眼神,就慌忙别開,一副沒有看到的樣子。
她倒是有心擺母親的款,借機說教林初九幾句,好叫她沒臉,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