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安剛剛見到了蘇家不爲外人知曉的家醜,雖然面上沒有表露出來,可心底卻對蘇茶親近了一些。雖不至于立刻就動接交的念頭,至少不像來之前那般,隻把蘇茶當作配合他籌辦錢莊的商人。
兩人來到外書房,蕭子安與蘇茶客套幾句,便将自己的來意說明。
蘇茶早就猜到蕭子安是爲辦錢莊的事而來,可親耳聽到蕭子安說皇上同意了,蘇茶還是小小的激動了一下。
錢莊呀!
他原來想都不敢想的事,現在卻要辦成了,簡直像是做夢一樣。
蘇茶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在蕭天耀的面前都能保持冷靜,當然不會在蕭子安面前失态,小小地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激動心情後,便與蕭子安就具體細節商讨起來。
蕭子安别的疑問沒有,他最大的疑問就是利息與盈利的問題。
爲何存銀子要付利息?
别的錢莊都是要收保管費和損耗費,他們可以不收這筆銀子不行嗎?
如果非要付利息不可,那是爲了刺激百姓将銀子存在錢莊,而短時間内給出一筆,還是一直都要給?
如果是短暫的,日後取消會不會讓百姓不滿?
拿錢莊的銀子做生意,會不會存在與民争利的可能?
錢莊背後主人個個身份不凡,又有朝廷背景,在商場上會不會以權壓人?
人總是這樣,一開始給了他們,便認爲這是他們理所當然應得的,一旦收回就會認爲你搶了他的東西,這利息一下必須要提前考慮清楚。
如果一直給,能不能确保錢莊還有利益?
蘇茶上面确實寫了幾條錢生錢的法子,可是不夠,做生意有賺有虧,即使蕭子安不曾經商可也懂這個道理,要把所有的利益都寄托在靠做生意賺錢上,蕭子安無法安心。
蕭子安提出來的問題,正是蘇茶之前的思考過的,幾乎不需要想,蘇茶就給了蕭子安準确的答案。
利息是一定要給的,隻是高低會不同!
盈利是一定會有的,隻是多少的問題!
錢生錢是這個世界最保險的一種賺錢方法,幾乎不存在虧本,而且就算是虧了也不會影響根基。隻要存銀子的人不在一年之内,将所有的銀子全部取出來,他們錢莊就不會虧,就能有賺回來的可能。
這世間做買斷有赢有虧,可那都是指小本生意,真正的大生意是不會虧的,因爲他們手上有足夠的錢,看準一項生意,他可以一直做下去,做到賺錢爲止。
要是安王覺得拿錢莊的錢做生意,是與民争利,那麽錢莊可以不做生意,隻做投入,也就是俗稱的合夥。
就像他們幾個人合夥開錢莊一樣,如果真要合夥,錢莊不會插手經營,最後隻要分紅。
至于以權壓人的問題?
蘇茶覺得這個更不可能,因爲……
“錢莊背後是朝廷,是六部,人多事反到雜,就算要以權壓人,用誰的名頭?我想那些個尚書、将軍不會拿自己私人名頭幫錢莊賺錢。”得知皇上把六部和軍方勢力全部扯了進來,饒是蘇茶也不得不說皇上這一招高。
由文官、武官互相監督,那些個大人誰敢亂來,不怕背後被人參一本,連官位都保不住嗎?
蘇茶見蕭子安仍面有疑色,隻得再道:“王爺,錢莊是穩不賠的買賣,要不是非要朝廷許可才能開辦錢莊,我根本不會找朝廷合作。我之所以讓朝廷拿大頭,一是金銀隻有掌控在朝廷東文才能二穩,二則是開錢莊必會與中央帝國對上,我個人沒有這個能耐,必要朝廷出面周旋才行。殿下應該清楚,我們要辦錢莊中央帝國明面上不會說什麽,但私底下一定會有動作,要是沒有朝廷的默許與支持,錢莊一個月也開不下去。”
“言之有禮,此事容本王再細想一二。”蕭子安承認他被蘇茶說服了,可還不夠,他需要親自查一查,不然他無法安心。
“事關重大,王爺細想也是應該的,”蘇茶沒有費口舌勸說,隻是在蕭子安走之前,提醒了一句:“王爺,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富天錢莊此時的境況可謂是百年難遇,要是錯過這個機會就沒有下次了,還請王爺早些定論。”
要不是沒有朝廷允許無法開錢莊,他一定不會與朝廷中人合作,一扯上朝廷事情就拖拖拉拉,一點效率也沒有。
“嗯。”這事蕭子安當然知道,甚至蕭子安還知道富天天莊已調來一大批銀子,而擠兌兌風波也沒有之前那般可怕,如果沒有重力一擊,富天錢莊很快就可以緩過來,恢複正常運轉。
富天錢莊财大氣粗,而且自诩自己有中央帝國撐腰,根本沒有想過東文的人敢故意擠兌,尤其是除了林初九大手筆取了一筆銀子外,再無大客戶取銀,富天錢莊就放下防備,隻當這是普通百姓受人蒙蔽,跟風取銀子。
富天錢莊的司管事,見這兩天錢莊支出的銀子逐漸減少,認爲這次擠況風波就要過去了,已停止繼續調銀的舉動,隻像之前一般存個一兩千萬銀,以應對正常的兌付。
富天錢莊已停止從外面調銀子,隻是這事蘇茶和林初九不知,不過蘇茶知道這幾天去富天錢莊取銀子的人漸漸減少,而那些持觀望狀态的商家,隻有少數幾個人動了手,可取出來的數額都不大,幾乎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眼見擠兌風波就要過去了,蘇茶急得不行,想上門催催蕭子安,可又怕太急讓蕭子安多想,在家裏愁了一天,最後還是咬咬牙決定來找林初九。
開錢莊的主意是林初九出的,現在遇到難題,找林初九解決沒有錯吧?沒有錯吧?
可是……
蘇茶正準備踏下馬車,就有暗衛出現擋住了他的去路,“王爺來信!”
蕭天耀都回信了,可蘇茶的茶莊還沒有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