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壽長公主都承認了,昨晚派的兩個人是要取林初九的性命,皇上還能說什麽?
看着不顧形象在地上哭鬧的林初九,皇上隻感覺太陽穴突突的痛。可想到秦太醫的話,皇上不得不暗自吸氣,平複心中的怒火。
秦太醫說得委婉,可皇上卻明白,他的頭痛恐怕是什麽頑疾,他得保持心情愉悅才行,不然一再發病,後果不堪設想。
呼氣,吸氣……皇上暗自調息許久才平複下來,可一聽到林初九刺耳的哭聲,又忍不住頭痛起來。
“好了,不要再哭了。”皇上沒好氣的呵了一聲,林初九的哭聲立刻止住,可卻像是受了驚吓一般,一連打了好幾個嗝,聽得皇上心裏更煩躁。
爲了不讓林初九再哭鬧,皇上這次沒有再打太極拳,直接說道:“此事朕會調查,如情況屬實,朕定會爲你主持公道。今日已晚,你先行回蕭王府,有事朕會宣你進宮。”
皇上依舊不肯提懲罰長公主的事,可林初九知道她不能再逼皇上了,再逼下去皇上說不定先要弄死她了。
林初九見好就收,伏跪在地:“臣婦謝主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不過,爲了膈應皇上,林初九又補了一句:“有皇上爲臣婦主持公道,王爺在前線也能安心打仗了。”
蕭天耀還是一張很好用的牌,在北曆與東文的戰事沒有結束前,皇上還是會顧忌蕭天耀的。
皇上一聽,臉色立刻冷了,“天耀在前線忙于軍務,這些瑣事就不要告訴天耀了。”折騰林初九是一回事,可要讓蕭天耀知道,出手置林初九于死地的人是福壽長公主,那性質又不一樣了。
弄死林初九也不能讓蕭天耀找到證據,借機發難。
“臣婦明白。”林初九沒有應下皇上的話,可也沒有一口拒絕。聰明人都知道,林初九這是在告訴皇上,她要不要寫信和蕭天耀說這件事,端看皇帝怎麽做。
皇上爲她主持公道了,她自然不會告訴蕭天耀;可要是沒有,她肯定會讓蕭天耀知曉此事。
不管蕭天耀在不在乎她,福壽長公主欺辱她,就是打蕭王府的臉,就是爲了面子蕭天耀也不會善罷幹休。
林初九的意思皇上當然懂,可就是因爲懂皇上才憤怒。
林初九居然敢威脅他!
皇上死死握住扶手,這才克制住砸死林初九的沖動,黑着一張臉道:“來人,将南蠻貢上的東珠、綢緞挑些出來給蕭王妃壓驚,朕記得西武還送了一塊暖過來,一并給蕭王妃壓壓驚。”
“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林初九坦然謝恩,可仍不忘問道:“皇上,長公主的事呢?”
“長公主昨夜遇襲,神志不清,待朕查明定爲你主持公道。”皇上同樣拿長公主出事的事威脅林初九,可林初九半點不在乎,一臉感激的道:“皇上英明。”
“好了,天色不早了,早些出宮。”皇上現在看到林初九就煩心。
“是。”林初九從地上爬起來,蹒跚往前走,一副受了大刑的模樣,看得皇上又一次咬牙切齒。
他明明看到林初九一直坐在地上,膝蓋都沒有着地,裝什麽裝?、不知情的人,還以爲他這個皇帝苛待弟媳,罰林初九長跪不起呢。
林初九才不管皇上怎麽想,她剛剛确實沒有怎麽跪,可她今天還真得跪了不少時間,她既然跪了當然要讓人知道。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她和皇上相比本身就處在弱勢地位,她在外人面前要表現得強硬了,旁人還不得說她目中無人。
林初九被禁軍“請”進宮,卻帶着一堆賞賜出宮的事,當天晚上就在各家傳開了,有不少人都表示,完全沒有看看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皇上到底是看重蕭王妃,還是不看重蕭王妃呢?
七皇子中毒一事,乃是後宮的事,知曉的人并不多,外面那些消息靈通的人也隻知道,林初九在宮裏出了事,被皇上下令關進了大牢。可不知怎麽的,林初九今天早上卻從城外回來,然後被皇上召進宮,不僅平安出來了,還帶了一堆賞賜。
雖然有聰明人猜到,林初九被請進宮,怕是與福壽長公主的事有關,可卻搞不明白皇上爲何高高舉起,卻輕輕放下?
不僅沒有治林初九的罪,還給她賞賜,這實在是讓人費解。
而更讓人費解的還在後頭,皇上的賞賜前腳到,皇後娘娘的賞賜也跟着來了,說是感謝林初九。
有消息靈通的人打聽了一耳朵,據說是林初九救了七皇子,具體什麽事卻查不到。
“七皇子已經受寵至斯?皇上爲了他,連福壽長公主都不管了?”有人以爲,皇上是看在林初九救了七皇子的份上,才不追究林初九迫害福壽長公主的事。
當然,沒有證據,奈何不了林初九肯定也是原因之一。
“不是說蕭王妃昨晚被關進大牢了嗎?她是怎麽出去的?”有人更關心這個問題,可是這件事的知情者,全被皇上清理掉了,就是想打聽也問不出一個所以然。
作爲知情者的孟先生,知曉林初九平安回府,在心中贊林初九厲害外,也不由得爲皇上惋惜。
多好的機會,生生被一群女人給毀了!
把林初九關在大牢裏,切斷他與外界的聯系,就是蕭王府查到墨玉兒有問題又如何?隻要皇上在背後保她,替墨玉兒清掉痕迹,認定林初九就是下毒的兇手,林初九就是百口也難辨認,可偏偏……
福壽長公主自作聰明,想要借機羞辱林初九,卻反被林初九抓到機會,挑起事端,打了皇上一個措手不及,來不及幫墨玉兒掃尾不說,還把福壽長公主搭進去了,生生讓林初九博得一線生機。
當然,事情發展這一步,孟先生絕對是高興的,因爲他不用擔心卷入東文皇權之争了。
不管是皇上與蕭王之間的争鬥,還是幾個皇子之間的争鬥,孟先生都不想插手,他隻想安靜的守着文昌學院那一畝三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