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卷七
沈默咕噜咕噜吞咽着冰涼的血液,他感覺自己跟塞爾特融爲一體,無論是意識,還是血液。
這種從未有過的異樣感覺從心底生出,一瞬間占據整個腦海,他像個在荒漠流浪太久的人尋到一處水源,迫切的,無法控制的去汲取。
身體裏的溫度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寒冷,心髒仿佛正在被無數螞蟻吞噬。
“啊——”
沈默痛苦的大叫一聲,抓着塞爾特的手,拉下一條條血痕,他痛的發出嘶啞的喊叫,不停的掙紮着。
“維,别咬着自己。”塞爾特撬開少年的嘴巴,将自己的手指塞進去,由着他的牙齒發狠的咬下去。
房間的痛苦呻吟并沒有持續太久,沈默面色發白的窩在塞爾特懷裏,他動了動手指,垂下的眼角能清晰的看到塞爾特衣服上的大片血迹,詭異的是連沾染的灰塵都能看的清楚。
“塞爾特,我是不是變成吸血鬼了?”
手指的猙獰傷口漸漸愈合,隻剩下一滴血珠子滴落,塞爾特親吻着少年血迹斑斑的嘴唇,抵着他的鼻子,啞着聲音糾正,“寶貝兒,你隻是變成我的伴侶。”
沈默張張嘴巴,卻沒有說什麽,雖然知道是任務中的一卷,但是即将變成吸血鬼還是……
太不科學。
夜晚不再神秘,一切都在眼中放大無數倍。
站在城堡外面,可以聽到森林裏烏鴉撲扇着翅膀帶出的細微聲音,玫瑰園裏的嬌豔玫瑰花瓣細小的徑路,就連上面正在慢慢凝聚着露水都看的清楚。
沈默愣愣的神情取悅了身邊的公爵大人,他看着少年露出孩子氣的一面,能夠理解對方的心情,因爲他也從那條路走過來的。
擁有看透大自然的神秘力量,這是血族的榮耀。
“塞爾特,我好像聽到斯洛法克的喘息,還有……”沈默臉色有點古怪,他仔細聽了一下,确定城堡後面莊園某個房間,斯洛法克正在發出放縱的呻吟,而另一方是莊園的花匠丹尼爾。
塞爾特唇角微揚,抱起沈默,幾個起落站在城堡最頂端,他說,“維,有沒有發現夜晚的美好?”
沈默摟着塞爾特的脖子,視線毫無阻擋的穿透茂密幽暗的森林,他看到小鎮的街上有隻小老鼠正在一堆垃圾裏面翻找面包渣,清晰的連小老鼠胸口那塊因爲某種原因而稀疏的黃色毛發都能看到。
“好了,維,你該吃點東西了。”塞爾特将神色略感興奮的少年按在懷裏,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倫敦城的夜晚充滿着喧嚣,熱鬧,走在街上,可以清晰的看到每個人身上血液流動的速度甚至薄弱的皮囊下的一層細小毛孔,沈默杵在原地,他的呼吸從不易察覺的紛亂到越發強烈的急促,在他發現内心快要抑制不住的渴望時,有些慌了。
“塞爾特,我有點餓。”
公爵大人摸摸少年的頭發,手指着街邊一處,“去吧。”
沈默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站在一家花店門口的是個穿着亞麻長裙的美麗姑娘,臉上帶着羞澀的笑容,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
遠遠的看着少年緩緩靠近,塞爾特突然皺起眉宇,那一瞬間的感覺太過突然,但這并不妨礙真實存在,他因爲嫉妒而憤怒。
在少年跟那個姑娘交談愉悅,剛要進行捕獲時,塞爾特将他帶走。
“維,我無法忍受你去碰他人的血液。”塞爾特摩挲着少年的臉頰,他解開衣領扣子,将自己的脖子送過去。
沒有一個血族能抵抗得住血液的誘惑,而還不能夠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沈默在看到面前誘人的脖子,幾乎是一瞬間,他的眼睛就紅了,有些迷惘的湊過去,先拿舌頭舔了舔,伸出的細小獠牙猛地刺進去。
當冰冷的血液灌入口腔,他興奮的顫抖,摟着塞爾特的腰,更加用力的汲取。
塞爾特擁着他,輕拍他的後背,過了會,帶着笑意的聲音發出,“維,這是你第一次進食,夠了。”
舔着嘴巴的血,沈默眼中帶着貪婪的目光,還有些複雜之色,他知道面前的男人身上一滴血就能夠讓整個血族瘋狂,剛才對方卻主動讓他吸飲。
摸摸男人蒼白的臉,沈默把頭埋在他的肩窩,“塞爾特先生,我想邀請你去玫瑰園裏做愛。”
塞爾特眯起眼眸,低沉磁性的語調緩慢,仿佛最爲醇美的葡萄酒,“親愛的維,如果這是你的願望,那麽……”
“如你所願。”
黑暗的王者許諾自己的孩子,今夜,玫瑰園注定百花綻放。
莊園一片寂靜,幾隻黑蝙蝠接到命令,以最快的速度從玫瑰園離去,下一刻黑光消失,伴随着一片黑色羽毛而落的是已經糾纏在一起的男人與少年。
沈默看着漫天的玫瑰花瓣飄起來凝聚在一起,鋪滿了腳下的路,他隻見過魔術師,還是隔着電視,這一刻帶來的震感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蒼白而有力的手指慢慢解開少年的衣扣,塞爾特冰冷的唇蹭着他的脖子,舌頭從他的耳朵往下舔,“維,你爲什麽總是喜歡走神?”
沈默輕微抿唇,他配合的擡起手,讓塞爾特更方便将他的繁瑣禮服脫掉。
當夜風拂過赤裸在外的皮膚,沈默打了個寒顫,他微睜雙眸,手摸摸自己的胸口,溫度雖然不夠明顯,但卻不是極緻的冷。
似乎知道少年所想,塞爾特舔着他的肩膀,牙齒啃咬着,“還需要點時間,維,很快,你就會完完全全屬于我。”
沈默脊背放松了些,這麽說,他明天還是可以見到太陽的。
玫瑰花的香氣充斥着鼻息,身下的花瓣被碾壓出紅色的花汁,又很快被風吹幹,印在白皙的皮膚上,盡顯幾絲鬼魅之色。
塞爾特将沈默禁锢在懷中,膝蓋頂開他的雙腿,濕滑的吻從脖子,胸口,再到腿間,這一切都做的暧昧。
“癢…”沈默曲着雙腿,被風吹起的花瓣落在他的胸口,涼涼的癢意蔓延,又被一擊疼痛取代,他低頭看去。
男人正叼着一顆紅潤的小豆子細細的品味,似是察覺到他的視線,忽地擡眸,嗜血的眸子裏翻滾着令人膽顫的情欲。
隻對着一個人。
吸啜的水流聲音透着色情的味道,塞爾特把玩着另一顆被冷落的小豆子,手中的動作漫不經心的優雅,跟他眼中的迫切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怕自己貿然進去會撕裂了身下的少年,這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對方放松。
“嗯……”沈默脊背離開玫瑰花瓣,蹭着身上的人,口中帶有細微的呢喃,“塞爾特…”
塞爾特用力吸了一口,才将那顆被蹂躏的有些深紅發腫的小豆子松開,舌頭一直往下舔,含住他的腳趾,舌頭繞着轉圈,又描摹着來回舔舐。
沈默起伏的胸膛顯示着他此刻的情緒,他掙紮着,垂下的眼角看着一聲尊貴的男人跪在那裏,黑色的發絲散落,襯托着蒼白的臉,從他這個角度可以看到男人肩後的黑蝙蝠印記,那是一種緻命的蠱惑。
當雙腿被擡起,沒有溫度的冷硬之物打開隐秘的地方,沈默聽到自己喉間顫抖着發出歡愉的聲音。
或許是血液交融的原因,他不再寒冷,被從未有過的刺激取代,連渾身血液都不受控制的流動起來。
沒有空隙的霸占,塞爾特輕舔着少年的眼睛,“維,看着我。”
沈默緊閉的雙眼睜開,看着那張宛如雕塑的臉龐靠近,而後在那雙血紅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
兩人一直對視着,看着彼此在欲望中慢慢沉淪,直到被徹底淹沒進去。
城堡裏的所有血族都知道有個新成員的加入,神色木然的仆人依舊忙着手裏的活,幾個跟沈默有過交際的血族會露出一絲微妙的表情。
他們期待少年的加入,卻又不安少年對大人的忠誠。
昏暗的房間,塞爾特坐在棺材裏面,一隻手撫摸着懷中陷入沉睡的少年,另一隻手中端着一杯顔色極爲鮮豔的東西。
赫納雙手緊緊交握,注視着自己深愛的大人喝着低劣的動物身上的血,她的心情複雜。
仰頭将最後一點血液飲盡,塞爾特微阖起眼眸,試圖讓自己忽略掉那種令他厭惡的澀感。
“他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伴侶,赫納,記住,我的所有東西隻有他能夠分享。”
“大人,我不該憤怒,不該嫉妒,我應該會試着感激他。”赫納彎身蹲下來跪在地上,虔誠的親吻塞爾特的手背,“是他讓您完整,大人,您懂了什麽是愛,這是值得慶祝的事。”
那天,城堡的血族們看到一向古闆嚴肅的管家臉上有尚未幹去的血痕,從眼角往下,一落兩行。
漆黑封閉的空間突然發出一聲驚叫,沈默猛地睜開眼,胡亂的擦掉臉上的汗水,渙散的瞳孔漸漸恢複。
他做了一個夢,夢裏塞爾特變成醜陋猙獰的怪物,被釘在木樁上,嘶吼着向他伸出手,而他卻拿起施了聖力的十字架冷漠的刺進塞爾特的心髒。
夢裏的一切都不可能發生,這點他很清楚,但是爲什麽會不安。
片刻後,他平靜的呼出一口氣,推開棺材蓋子,拿起煤油燈,打開房門照着長長的廊道,他赤着腳邊走邊喚,“塞爾特,你在哪?”
濕冷空寂的廊道随着他的每次呼喚帶起的回音格外滲人,好在他已經習慣。
廊道另一頭傳來腳步聲,借着煤油燈的光芒,沈默看着向他走來的吸血鬼,整齊的精緻黑色禮服,慵懶優雅的笑容,以及熟悉的死亡氣息。
“維,你又忘了穿襪子。”将靜靜注視着他的少年抱起來帶回屋裏,塞爾特拍掉他腳上的一點灰塵,拿襪子給他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