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深情”
看着火女向這邊走來,治療男在聽到衛軒的話後聳聳肩:“我有時候離開這個房間過一會兒再回來的時候,她也會往大門晃蕩,就跟現在似的……可能,也是能認出我來吧?”說罷,他又一臉幽怨地看向他的喪屍女友——那個女喪屍完全沒有半點往大門口晃蕩的征兆。
衛軒匆匆掃了治療男一眼,又連忙看向火女。治療男似乎斌不能“聽”到喪屍們的腦波,其實自己當初一開始也并不能“聽”到喪屍們說話的聲音,可到底是什麽誘發出的這種結果衛軒卻也一時猜測不出。
他懷疑這與他幾次遇到喪屍小女孩、被對方身上那強大的氣息“刺激”下才産生的結果,但當初他曾經問過治療男與火女,他們在遇到小女孩喪屍的時候卻并沒有從它的身上感受到什麽特殊的感覺,隻是因爲看到它被其他喪屍衆星捧月般的保護着才覺得它應該是其他喪屍的“老大”。
暫時将治療男的情況放到一邊,衛軒看着面前拉着自家兒子直在自己身邊晃蕩的火女、聽着它不停對自己叫着“土豆、土豆”,忍不住有些心酸。
于是他露出一個微笑,對它點頭打招呼:“好久不見了。”是啊,打死他也沒想到,去年年末的一次告别、再醒來後兩人居然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似乎因爲得到衛軒的回應,火女沒再繼續叫着“土豆”,而是拉着它家兒子,得意洋洋地散發着:“兒子、兒子、兒子、不咬我、不咬我、不咬我……”的訊息。
這次衛軒忍不住險些笑出聲來,可不是麽?火女也變成喪屍後她家兒子當然不會再咬她。而且現在它們不是連治療男都不咬了嗎?
想到這裏,衛軒的表情忽然變化了一瞬,忍不住向治療男看去。
治療男發現衛軒和火女似乎正在很好地交流着感情,于是在進門後便颠颠地直接奔着他家喪屍女友過去了,并沒有理會二人。
治療男也不會再受到喪屍的攻擊……
一開始衛軒隻以爲他遇到了和自己當初一樣的情況,下意識地認爲他也激發出與自己相同的“異能”,可現在想想……自己當初的“異能”到底是怎麽回事?治療男現在的情況真的和自己當初一樣嗎?
心猛得跳動幾下,衛軒連忙從背包中翻出他這次外出随身攜帶的測溫器,對火女測量了一下——十二度。和自家喪屍小弟們的平均體溫類似。再給她兒子測量一下,居然隻有十度出頭?這個溫度要比街上的喪屍溫度略高一些,但卻低于自己小弟們。
衛軒幾步走到治療男和他家女友旁,爲兩人測了下——正在拉着自家女友求關注的治療男居然半點都沒發現。
“二十二度和九點多度……”衛軒挑眉,看向那兩個依舊在折騰的家夥。
治療男的體溫隻有二十二度,已經接近自己此時的體溫了,估計以後很有可能會繼續降低,然而,衛軒卻記得他的體溫原本應該有三十多度啊?一個冬天……不,應該是不到一年左右的時間,他的體溫爲什麽會忽然驟降這麽多、這麽快?
又想到火女也是突然之間一下子就變成喪屍的,在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對了,你們後來在吃什麽?”衛軒收起溫度測試器的時候碰到了自己随身攜帶的雪花,連忙向治療男問道。
“嗯?”拉着他家女友如同喪屍一般地在房間中來回踱步的治療男一臉迷茫地轉頭看向衛軒,随後歪頭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哎呀!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我都好久沒吃東西了!”
此時的衛軒完全不知道要用何種表情來面對他,隻能扭曲出一個“笑容”:“是隻有你自己沒吃過東西?還是它們也好久沒吃了?”
治療男一臉不好意思的表情,低頭、搔臉頰,就差身體跟着一起扭動起來:“那個……我、我、我在馬姐變成喪屍後沒多久就忘了吃東西……平時都是她做飯的,結果她忽然一下子成了這樣我就……對了!我想起來了!我一開始還是好好每天做飯的,可做飯也太麻煩了,我就每次都等我餓了的時候再做飯,可後來越來越長時間覺得不餓,也就将這件事丢一邊去了。”
見他越說越有種理直氣壯的感覺,衛軒已經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了,隻能說——瘋子就是瘋子,連吃飯這種事都能“忘”了!哪像自己?變成喪屍後還心心念念地想吃飯?
“那它們呢?莫非這一年中它們也沒吃過雪花?”衛軒又指指房間中那三個喪屍。
治療男低頭、臉紅、對手指:“我、我忘了……”說着,似乎怕被人責難似地連忙指着火女解釋,“以前我都是和馬姐一起吃飯的,我們吃飯的時候馬姐會主動喂她兒子,我也就跟着一起喂若欣,不過要是半夜的時候若欣會吃我當宵夜!”
那“宵夜”兩字說得何等理直氣壯?聽到他的語氣後衛軒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了。于是他隻能扭曲着嘴角:“所以說,你很久都沒下過樓了?”
治療男思索一下後點頭:“對啊!你這麽一說我才發現!我上次出去還是因爲攢了一堆寫滿的日記本,給你送到外面去呢!”
“那那時樓下的喪屍們呢?還追你嗎?”
“不追了不追了!”治療男直接跳了起來,兩眼亮亮地看着衛軒,“所以我才說啊!那群喪屍都變成了神經病!居然都不吃人!”
衛軒深深地點頭——不是因爲喪屍變成了神經病,而是因爲你他丫的也不是人了它們才不追你!!
略過這個神經病的腦回路不提,衛軒又問起他之前這段時間中的經曆。他的問題并不會引起治療男的懷疑,一來是這家夥真心沒那個腦回路,二來他們兩人足有一年的時間沒見了,問問彼此在這段日子裏的經曆也是很正常的。
而治療男也會對衛軒的事情好奇打聽,隻是因爲他身邊有他家女朋友轉來轉去總牽引他的注意力,而他的腦回路又實在是……很清奇,所以衛軒想要轉移話題回避一些不好回答的還是很容易的。
在問過對方有沒有興趣搬家——比如要不要搬到自己居住小區後。治療男沉默了一會兒,看看自家女友、又看看火女,表示:“還是不搬了。”說着,他指着自家女友,“我怕忽然一換地方若欣會害怕。唉,她以前的膽子就很小,那會兒聽說她們宿舍有女生講鬼故事吓得她晚上都不敢睡呢……”
聽着治療男又開始唠叨起他家女友的事,衛軒也向那個女孩子看去,最早的時候因爲衛軒還沒掌握聽喪屍“心聲”的技能,所以并不知道這個喪屍女孩跟治療男的關系到底如何。後來掌握這一技能後過來這裏的時候,卻因爲一些原因并沒能見到這個女喪屍,可現在……
着治療男的各種唠叨自己女友有多好,再聽聽喪屍女孩那一刻不停地散發着“真煩、真煩、真煩……”,外加那一身暴躁不爽卻又甩不開治療男拉着她手的動作。衛軒真切地希望——希望治療男一輩子也别學會“聽”喪屍說話的技能,外加希望這個女孩喪屍晚點學會說人話……
衛軒記得,剛剛自己進入這個房間、治療男還沒到喪屍女孩身邊的時候,她還渾身發散發着與街道上喪屍一樣的茫然氣息呢。
忽然,想到什麽的衛軒忍不住出言打斷治療男:“說起來,你和它……交往幾年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交往的?”
治療男愣了下,歪頭思考後有些羞澀地笑了起來:“有幾年了吧?最近日子過的比較亂,我都好久沒看日曆了。話說我們開始交往的那天就是我回學校的日子……當時剛一回學校我一眼就在那群喪屍裏看到她了!帶着她、我們一起逃出學校……”說着,他又深情無比地看向身邊的女孩,滿是溫柔地爲她将臉頰邊的頭發抿到耳後,“放心,若欣,有我在誰也傷害不了你。”
“别碰我、别碰我、别碰我……”
衛軒的嘴角再度抽搐幾下,僵硬地将自己的腦袋扭到另一邊,看向火女和她的兒子。火女依舊在散發着“兒子、不咬我、兒子、不咬我”的訊息,而她的兒子也很給面子地散發着“麻麻、麻麻、麻麻”。
看起來,喪屍們即便對于以前的絕大多數事情都忘記了,可某些深入骨髓的事情卻會刻在它們的身上、心底,就比如火女母子兩個很清楚它們是親母子,而且關系感情都很好。而治療男的女朋友……衛軒此刻深深的懷疑,這女孩在末世前到底認不認識這貨?不會是他偷偷暗戀人家,結果一直等到末世來臨後才“表白”出來的吧?
不過……無論如何作爲治療男的友人,他此刻都不會去揭開人家血淋淋的傷疤,就是要委屈人家喪屍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