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碰頭
這些日子基地外陸陸續續來了不少士兵、隊伍，然而卻全都住到了基地外面新修建起來的一片軍營中，和基地裏的人井水不犯河水。如果說是他們來支援這個基地的，這麽一來看上去卻又不太像。
可如果說這些人是來一起打進城去的，卻又沒見他們帶過來什麽軍火物資。于是引得這些基地中的成員們每天樂此不疲地八卦聊天、分析局勢，以消磨這沒什麽娛樂節目、讓人壓抑的末世生活。
一群閑人蹲在街邊八卦着，但因爲天氣太冷，過不了多久就隻能轉頭鑽進附近某些建築物中取暖找樂子。
末世之中确實沒有什麽休閑，但如果願意開動腦筋的話，還是能夠找到不少讓人開心放松的事情來做。
這幾附近不少建築物一層原本也是供人居住的大通鋪，可此時卻被一些力氣大、有異能、抱團的人們強行占下。此時房間中有着幾個爐子，裏面燃燒着各種家具、木柴，甚至還有一些煤炭。但因爲裏面有不少木頭是是末世前的複合木，所以此時房間的屋頂早已被濃煙熏得烏漆麻黑。
現在這些房間中大多都會擺上一堆大圓桌，一群群男女老少坐在桌邊——打牌。
撲克、麻将，此時大圓桌上基本就隻有這兩種牌，打麻将的就不必說了，一群人兩手齊動稀裏嘩啦聲震得滿天響。打撲克的桌上卻分爲不同的類型，桌子也有大有小，什麽鬥地主、升級、德州，還有不少地方獨有的玩法。
這些賭桌上的彩頭也與末世前不同，這裏不用煙、不用錢來賭，賭得全都是各種物資。什麽方便面、餅幹、薯片、火腿腸，甚至還有外套衣服之類的東西，在一張張桌子旁放着一個個小筐子，裏面裝得都是各種稀奇古怪的賭資。
而這些建築物的二樓中也不是那麽的安靜，同樣是大通鋪的房間，此時雖然是白天，卻有歌舞在上演……對，是歌舞，和末世前的小酒吧相似，雖然這裏沒人能弄到電器設備來放音樂，但有些人還能抱着吉他充充數，除此之外還有不少人隻能上去幹嚎兩嗓子。
這些人大多情況下一整天下來是一分錢都賺不到的，有些運氣好一點的說不定能從某些在樓下手氣不錯的人手中得到一些食物。更多的人都将這裏當作一個自娛自樂、發洩心中憤懑情緒的地方。
這些地方大多隻不過是一些基地中下層居民們的娛樂場所，雖然有些虛耗光陰，但總比什麽都沒得玩要強出不少，而且他們即便賭，最多也不過犧牲兩三天的口糧而已。
據說，在基地深處、一些大勢力盤踞的地方才有比較好玩的地方呢。那裏的人們有路子、有資源，聽說有那麽幾家的背後老大有本事，弄到了太陽能闆，那些店中不但晚上能開燈、還能放音樂找小姐上台跳脫衣舞。隻是在基地外圍居住的這些人自然是沒有資格進入那些地方去的。
房間中一樓打牌的聲音一直持續着，沒過多久，一個稍微小赢了幾把的男人抱着自己赢來的幾包方便面、口袋中塞着香腸，趁着房間中沒有人注意他時偷偷摸摸溜出房間而去，順着牆根底下快步向家中走去。
不是他有什麽急事或者着急回家、也不是他從别人那裏偷了東西怕被人發現，而是——時不時就能聽說有些從賭場中賺到了的人出來的路上被人一棍子敲暈，等那些人醒來後别說是赢來的東西了，就連他們身上的衣服也會被扒個精光！
如果放在夏天還好，就算被人打暈了搶劫，一怒之下就算遛鳥回去也無所謂。可現在可是冬天啊！這日子别說被扒光，就算還穿着衣服，倒在路邊睡一覺之後能不能醒來還是兩說呢！
男人正匆匆走着，剛剛拐過一個街角就迎面一黑。
這男人的反應也算機靈，他迅速向後一跳就要轉頭就跑，卻發現身後不知什麽時候也出現了一個膀大腰圓的男人，舉着一根手臂粗的棍子朝着自己腦袋就打了過來！
“噗通”一聲，倒黴的男人倒地不起，他懷裏的方便面撒了一地、幾根香腸也從他口袋中滾了出來。
“這、這麽多血，不會死了吧？！”一個人聲音發顫地問道。
“呸！死就死了！這基地裏每天還不會死幾個人啊？”
“快撿起來，小心被血染了！”一人急急忙忙地蹲下身子去搶方便面和香腸。
“居然有香腸！今天運氣不錯！唉，要是天天都能吃上肉就好了。”
聽到同伴的感慨聲，輪了這男人一棒子的大個子忽然盯着地下倒着的那個人，眼中冒出不知名卻又讓人心驚膽戰的神采。
“朱、朱哥？”那眼神太吓人，讓與他平時經常厮混在一起的人都覺得心驚膽戰心裏發毛地退後了一步。
“朱哥？怎麽了？這小子有什麽不對嗎？”一個站在男人旁邊的男人沒發覺男人眼裏的光，有些納悶的問道。
“肉。”
“嗯？”
“這不就是肉嗎。”大個子指着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聲音冷得能夠滲出冰渣來。
“嘶……可、可他……”
“哼，聽說以前荒年也不是沒有這種事，而且——”男人冷冷環視周圍人一圈，“咱們還有多少糧食？這個冬天恐怕不好過啊……”
他的話讓在場所有人心顫的同時也不由得冒出了同樣的念頭——其實，隻要不深想的話……吃到肚子裏的到底是什麽肉，也并沒有什麽分别啊？
而且他們中的不少人一天能吃上一兩頓就已經很不錯了，從末日到來後，還有誰能一口氣吃個飽？肉味，又有多少人沒有嘗到過了？
這種想法正在衆人心中滋生着，忽然，地上的人身體抽動了一下。
“他、他還活着！”
衆人愣了一瞬後，其中一個咬牙低聲道：“打死！”
還沒等他上前，忽然，地上那人一把抓住距離他最近人的腳踝、口中發出“呵——”的一聲……
“喪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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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咯吱……”一聲聲，在蒼茫的雪地上響起。
衛軒每走一步就仿佛一隻巨大而又笨重的狗熊一般地搖晃一下，其實還沒等他走出自家小區的大門他就已經隐隐在後悔了。等他走出他所居住的那片街區，這種後悔的心情就宛如滔滔江水一般，險些把他自己再沖回家中去。
當然，如果真的能把他直接沖回去而不需要他自己一步步走回去的話，他還是對此十分樂意的。遺憾的是，現實很殘酷，無論是去他所要趕赴的地方，還是回到他和杜航的小窩，都需要他本人、親自、一步步走過去。
于是，既然已經出來了，那他自然不會立即掉頭回家。
因爲他知道那兩個瘋子都是瘋子、傻子，所以他也隻好盡量履行自己的諾言與約定當個傻子。
所以，他就隻能頂着瑟瑟寒風、在到處滿是冰雪的廢墟城市中、一步步地向着目的地前進着，腳上還穿着極難行走的詭異改造鞋子。
他和衛軒腳上的鞋子都是經過改良的，每一隻鞋底上都有着一大片不知從什麽盆上卸下來的底子，圓圓的一大片。這東西是用于增加腳下面積的，不至于讓人在雪地上每踩一步都深陷雪地之中。
這倒不是他覺得走雪路有多困難，當然，走路困難也是其中一個原因。除此之外他還需要盡量減少他和杜航行走時留下的痕迹——大雪地之中走路的痕迹太明顯。此外，還得小心别踩到喪屍。
喪屍們會在夜幕到來的時候睡覺。
之前的三場雪都下了至少一整天以上。
雪下得足夠大時堆積起來的積雪也會足夠厚。
雪中雖然透光、但透得并不算太厲害。
綜上所述，也就是說衛軒在大雪天外出的時候，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踩到把大雪當作棉被、在雪地裏睡覺的喪屍……
如果是踩到石頭、磚塊什麽的都好還說，可那些喪屍卻是不會死的啊！踩上去萬一被它們順手來一爪子、那自己的腿還要不要了？！
衛軒和杜航兩人花了整整兩個晚上的時間都在趕路，那一步、一步仿佛相撲選手橫跨姿勢地前進着，雖然好歹沒有踩到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上、更沒有被喪屍之類的東西突然襲擊，可一路走來卻也累得渾身上下哪兒都疼。等他們總算來到了目的地附近、随意找了一個房間落腳休息時，衛軒沒過多久就抱着暖手寶靠在杜航的懷裏睡着了。
杜航的身體雖然在這種日子的體溫會很低，但此時他穿上一層厚厚的衣服，衛軒再裹上一層厚厚的毛毯倒也不怕被凍着。
一夜過後，次日中午衛軒才醒過來，出門後在瑟瑟寒風中用牆邊幹淨的積雪揉臉洗了一把，決定先去碰頭地點看看情況再吃早飯。
等到他和杜航走到那家店鋪、爬到二樓之後、看到兩個穿着一身花花綠綠仿佛兩個行走棉球般的人型生物後不由得愣在了樓梯上。
“土豆！”其中一坨忽然指着樓梯方向大叫起來，那聲音中充滿興奮。
“吼……”低沉的叫聲從窗外街道上的雪堆中隐隐傳來，應該是正處于沉睡狀态的喪屍們因爲聽到人類的聲音而被“吵醒”。
——所以說這兩個家夥是怎麽過來的？居然都沒有驚動附近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