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瘋子
似乎因爲新冒出來的這個活人的距離實在太近了，近到讓杜航已經無法忍耐她的存在，于是在那個剛剛還渾身冒火的女人像兩人沖過來的時候，杜航毫不猶豫地亮出爪子，朝那個女人一抓揮去。
“杜航！”衛軒下意識地一把抓住杜航的胳膊，好在，似乎也清楚衛軒不願意傷害人類的意思，杜航雖然揮出一爪子也隻是想要趕走這個讨厭的女人，并沒有真的要殺死她的意思，所以在他行動的時候連腳步也沒有向前邁過一步。
可就是這麽一個簡單揮爪子的動作，居然讓那個狀似瘋狂的女人又尖叫了一聲，用激動到讓人可以震破他人耳膜的女高音尖叫了一聲，引得樓下聞味而至彙集過來的喪屍們激動的集體咆哮外加揮爪，可她卻居然如同十幾歲的小姑娘似地原地跳了兩圈，再次指着杜航：“它居然隻撓我、它居然都不沖過來咬我我！”
衛軒：………………
衛軒現在隻能用無語的态度來面對這位看起來已經瘋掉了的阿姨，如果可以的話，還請這位阿姨允許他現在轉身就跑，以後就此江湖不見。
那女人興奮得大叫大跳，看着杜航的眼睛仿佛能噴出火來似的，更讓衛軒有一種：杜航會不會吃她自己不敢保證，但這女人的模樣怎麽看都像是要沖過來啃杜航幾口似的。
但是，正因爲這個女人不正常的表現，反倒讓衛軒有了不敢輕易出手的戒心。
他這倒不是怕這個女人會對他耍手段什麽的，反而是怕這個女人是個真瘋子。如果對方隻是個異能十分強大的異能者，衛軒都有和她一戰的勇氣，可如果是個真瘋子……對待這種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衛軒可不敢保證自己能在她的瘋狂之下活下來。
就在衛軒内心糾結的時候，那女人忽然停下了動作，反而瞪大雙眼幾步走到衛軒的面前，又被早已把她當成敵人了的杜航再揮了一爪子、逼的她不得不退後兩步，這才兩眼熠熠生光地向衛軒問道：“你到底是怎麽弄的？！還是給它喂過什麽？它怎麽會變成這樣？”
衛軒嘴角抽動了兩下，他怎麽投喂杜航爲什麽要告訴這女人？雖然自己就算說了也未必會怎樣，然而把這種事情告訴一個瘋子，天知道她會做些什麽？
“您問這個是有什麽用嗎？”她總不會是想用這種方法來培育出一大群喪屍小弟吧？那可很抱歉了，就算投喂喪屍能把它們變得有一些靈智，然而自己能喂養喪屍卻完全是因爲自己的特殊和杜航本身就很特殊，不然看看自家小區的那對男男喪屍，高個子的那個還能勉強通過一些方法讓他聽話，矮的那個……自己就是投喂他再多雪花，也不能保證他不會出手傷人。
而且衛軒可以确定，如果不是自己是這種喪屍不吃的體質的話，就算是那對男男喪屍也絕對會襲擊自己！
“用？！當然有用！”那女人忽然表情一變，一會兒高興、一會兒憂傷似的，用仿佛喃喃自語的聲音低聲叨念着，“我明明給它天天吃喪屍晶核，還給它找人肉回去吃，可它還是那個樣子，一點都沒有變得能聽話一點。不過它吃我咬我也無所謂，可它聽不懂我說的話、不會和以前一樣撲在我懷裏撒嬌，連媽媽都不叫了……”說着說着，她忽然雙手抱住臉孔蹲到地上，一隻手上原本一直抓着的一個黑乎乎、圓滾滾的東西也掉到地上，摔裂開了一些。
衛軒沒注意到那女人從手上掉下來的東西，隻是有些頭皮發麻地咽了一下口水——喂它吃人肉？喂誰吃？她孩子嗎？！！
養喪屍的人他上輩子也不是沒有聽說過，就連他自己還會投喂杜航呢，可投喂晶核他還能理解，但投喂人肉……她莫非真的以爲喪屍吃了人肉就能恢複人類的靈智嗎？！
這女人絕對已經瘋了……好吧，自己也瘋了，可自己再瘋也沒有想讓杜航去吃人肉的打算。可她……等等，她今天過來明顯是要找自己的，難道是想把自己兩人抓回去給她兒子吃？！
“喪屍不能吃人肉。”
那女人聽到衛軒那有些幹巴巴、冰冷冷的話後一臉茫然從膝上擡起頭來，不解地看着他。
“吃人肉反而會影響它們恢複人類的智慧。”衛軒純屬胡說八道，可這種胡說八道卻是他從杜航的種種反應、自己心底的期盼以及心中存留的人性綜合在一起才會說出來的。
那女人先是有些茫然地眨眨眼，随後又把眼睛瞪大，她站起身，一臉認真地對衛軒解釋：“我給它吃的是異能者的肉！和普通人肉不一樣！”
“那也不行！”衛軒面皮抽搐了兩下，爲了防止這女人忽然發飙渾身冒火，他立即指着就站在自己身邊的杜航給她做樣例，“你看，我家這個喪屍從末世到了之後就一口人肉都沒吃過！他現在的樣子和外面的喪屍一樣嗎？他就是因爲一口人肉都沒吃過，所以直到現在才能在見到你之後居然都沒有直接襲擊你！”
有事實當作樣例的效果就是不一樣，果然，那女人看看杜航之後，也用十分認真的表情點點頭：“那你都喂它吃什麽？市裏還有另外一個治療系異能者，他帶着他的女朋友喪屍到處亂轉，之前我問他時，他說他就是用自己的肉喂他女朋友，說這樣他女朋以後就隻會跟他一個人親近。可我沒有自愈能力，就隻能去找那些進城市到處亂轉的人喂小成，還以爲它和我不親近是因爲我沒喂它吃我的肉呢……”
衛軒這次都有瞬間暈倒的沖動了——末世已經有夠艱難的了！喪屍要吃人、變異動物要吃人、變異植物也會吃人，你這個人類就不要幫着喪屍繼續減少人類的數量了好不好！！
壓抑着随時可能咆哮出來的沖動，衛軒歎息了一聲，從口袋中翻找出隻剩下一個底的一點雪花：“你知道有時候天上會下那種怪雪嗎？這些是我在那種怪雪下後一周左右、從泥土地至少一米左右深的地方找到的結晶雪花，當時發現我家這個喪屍想吃這東西就試着喂了喂他，别的喪屍似乎也會在靠近這東西一段距離時也會主動去吃，吃了之後他的脾氣變得比以前要好一些。你可以回家試試，要是你家孩子也願意吃這東西的話以後爲它這東西就行。”
無論是因爲這個女人和他相似的情況、還是爲了以後市區的安甯，又或者是因爲她是一個爲了保護孩子精神甚至都出現問題的母親，衛軒都覺得自己應該告知她這一方法。
那女人兩眼冒出亮光，立即一把抓過袋子，先滿是欣喜地看着袋中的東西，然後又十分驚訝的瞪大眼睛問道：“原來你在外面挖坑不是爲了種土豆、是爲了找這東西啊？”
衛軒的頭皮瞬間炸了，這次換成他倒抽涼氣外加瞪大眼睛問道：“我？挖東西？你怎麽知道的？！”莫非自己在城市中到處種土豆的事情被人看到了？！還有沒有其他人知道！！
那女人一臉欣喜地收好雪花，忽然随手向樓梯口處抛出一個蘋果大小的火球，炸飛幾頭已經從樓梯爬上來的喪屍，又彎腰撿起之前一直被她抓在手裏的一個東西：“喏，這個！我從樓上看到你在路邊種這個，等我下去的時候就看見土裏種着土豆芽，别的地方還有已經種好了的，今天再看見你們就過來問問你。”
“……所以你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過來，就是爲了問外面的土豆是不是我種的？！”衛軒覺得自己的心肝在發顫，他居然暴露得這麽快？他自己根本沒想到好不好！
那女人聞言點了一下頭，又一個火球飛出，再度轟飛幾頭爬上來的喪屍：“我得回家喂孩子去了。”說着轉身就走向窗口方向。
“等等！你家住哪兒？哪天看見我種的土豆！看見我的還有沒有别人？”衛軒連忙高聲問道。
“那邊，那棟科技大廈，前兩天看見的，别人看沒看見你我哪知道。”女人随手向外一隻，然後身上瞬間被火光布滿，人直接向外一躍，擡手就沖地面轟出一個火彈、借着火彈爆炸時的反作用力直接将她自己轟飛……
衛軒先是一臉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就這麽躍出窗口，然後直接轟飛，連忙幾步跑到窗邊，就見那女人每轟飛一段距離後就會再向地面轟出一個火球，然後借助新火球的反作用力繼續飛。
“…………………………瘋子果然就是瘋子，這不一般的身手、這不一般的異能使用方法。”衛軒沉默許久，才感歎了一聲。
他至今爲止在末世中的t市裏就近距離接觸過兩個活人，這兩個活人全都和自己一樣，身邊都帶着一個喪屍。這兩個活人同樣也都是瘋子……
一個拿自己的肉投喂女友，還似乎十分得意地把這一方法介紹給另一個人。另一個人居然就因此想出了用異能者的肉來投喂自家兒子的法子……
唯一不同的地方則是——他們都是戰鬥系異能者，不過自己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