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培訓喪屍課程
也許是模仿喪屍走路時連智商都跟着下降，衛軒的大腦一度跑偏又迅速拐回到正途，牽着杜航繼續向前走去，當他們就快要從前方路口拐彎時，身邊一直乖乖被衛軒拉着走的杜航忽然動作停頓了一下，被口罩遮住的嘴巴發出一種低低的咆哮聲，讓走神的衛軒立即回過神來，下意識用力握住杜航的手：“冷靜、别去！”
杜航的這種表現衛軒很熟悉，杜航是個半喪屍，有着身爲喪屍的本能，且他的感知能力也要比一般喪屍都更加強大，距離很遠就能聞到、感覺到人類的氣息。現在是末世初期，他的感知範圍或許沒有後來那麽強大，但無論如何現在他的這個反應都說明了一件事——附近有人。
順着杜航咆哮方向看去，衛軒大緻判斷了一下，被發現的人類應該在拐角之後……莫非，就是那家目标超市中？
這個可能性很大，而且也很正常。
用力握住杜航的手，另一隻手也死死摟住他的肩膀輕拍他的背，衛軒再度安慰他、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我知道你能控制住的，别緊張，那些人不在你的食譜上、我會給你找來更美味的食物……”
雖然心底的本能驅使着杜航，可因爲那隐隐的執念、因爲身邊拉着他的人，即使杜航忍不住發出威脅、咆哮的聲音，卻依舊乖乖跟在衛軒的身旁，并沒有甩開他的手沖到目标處——喪屍的力量和沒有經過高強度體質鍛煉的人類相比可要強上太多太多了，就算衛軒在激發異能的同時體力也增長了一些，但卻依舊不是杜航的對手，如果杜航真心想要甩開衛軒的話他絕對可以輕而易舉地辦到。
兩人走到拐角處，衛軒悄悄探頭向橫着的馬路看去，不用走近就能看出，附近雖然還有不少正在四處遊蕩的喪屍，可至少有十幾頭都圍在對面路邊的一家藥店外，揮舞着它們的拳頭孜孜不倦地捶打着那裏的大門。
玻璃門早就被關住，其中的一面玻璃門卻已經碎了，這家店鋪的大門外還有一層用金屬管做成的金屬防護門也被放了下來，現在正是這一層東西将如今這些喪屍的腳步阻擋在大門之外。
更遠處，就是建在大十字路口把角處的超市，那邊雖然有不少喪屍在晃蕩，可暫時無法看出是否有人的樣子。
仔細打量過後衛軒判斷，街道這一側的喪屍應該不會受到那家藥店裏面“人味”的吸引，可因爲自己和杜航的情況太特殊，從這裏直接走過去如果一旦被人發現了也确實不太好。于是幹脆轉身、拉着杜航繞回之前經過的一條小路，繼續向大超市方向走去。
不是他不肯救人，而是他現在就算上前救人也絕對沒辦法把佛送到西天。現在T市附近的基地還沒有建立起來，他自己雖然不會受到喪屍的攻擊、可被救助的人卻是喪屍眼中的美味。更加上他自己身邊還有一頭喪屍呢，讓他帶着杜航去救人？呵呵，天知道末世初期的杜航能不能在和人類近距離接觸的時候控制住他的本能不咬人？要是那些人萬一被杜航咬了怎麽辦？還不如讓他們就繼續留在店中來的安全呢。
領着自家喪屍繞小路來到了那家大型超市的門口，附近有不少喪屍正在周圍晃蕩着，但并沒有表現出什麽興奮、激動的模樣。倒是被衛軒領着的杜航卻用那種警惕、興奮、激動的樣子向超市上方看去，有着一種似乎随時都能沖上去大快朵頤的激動感。
衛軒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進去看看——這家超市的面積真心大得很，一共有兩層不說，上面還有一些其他的商店。考慮到末世發生到現在的時間跨度，就算有幸存者躲在裏面，此時應該也絕不會在一樓超市中晃蕩，反倒很有可能躲在樓上、某些相對安全的房間、店鋪中，應該是不會影響到自己兩人行動的。
等走到超市中後，附近喪屍們的模樣看上去與外面的喪屍就有些區别了。
這裏的喪屍中居然大部分不是身上帶着傷、就是身上染着幹枯變黑的鮮血。更有不少如同杜航一樣背着雙肩包的喪屍混雜在其中。有些喪屍背上的背包不知道是被拉扯開的、還是根本就沒有閉合好，露出了裏面的方便面、大米、面粉等東西的包裝袋。
還有不少喪屍手上居然還抓着幾個塑料袋，一面遊蕩一面甩着手中的東西，似乎像是就算喪屍化了也不願意放開屬于自己的所有物似的。
衛軒走到一頭喪屍旁邊仔細向它手中中的袋子打量了幾眼，發現裏面除了一些食材之外還有一些日用品，以此就能判定出——這一頭肯定是下大雪那天傍晚來超市購物的人，而不是後來才來到這裏的幸存者。
沒理會喪屍們攜帶着的那些同樣很有價值的物資，衛軒拉着自家喪屍直奔超市中的冷鮮區，不過想到超市中那些監控設備、以及有可能存在的幸存者，衛軒依舊拉着杜航模仿喪屍的動作、一路悠閑地晃蕩過去，順便四下裏确認着那些攝像頭的位置，然後躲到了一處隐蔽、不會被攝像頭拍攝到的地方，從背包中拿出一個用金屬改造的、造型有些古怪的……彈弓。
沒錯，就是大号金屬彈弓。
衛軒因爲自己的傷還沒徹底好利落，直接握住杜航的手，讓他一手抓着把手部分、一手拉起上面用幾層牛皮筋（五金店翻出來的）扭成的底托、塞上一個大号金屬螺絲，又拉着他的手向回拉。
喪屍的力氣要比普通人大得多。雖然杜航依舊聽不明白衛軒的話，卻因爲這兩天的日夜相處、反而十分服從衛軒的命令。
他聽不懂沒關系，但卻會按照衛軒拉着他的手做出的動作去做。就比如衛軒讓他彎起胳膊挂個袋子、筐子什麽的，就算裏面東西的重量再重，他也能做到将那些東西好好挂在那個位置N久時間、動也不動半分。
此時，被衛軒抓着他的手、抓住皮筋和那個金屬螺絲後由衛軒矯正了一下位置，然後示意他抓着皮筋的手張開——這個動作今天出門前衛軒就曾經教過他。随後，就見杜航瞬間張開右手，那個被繃得緊緊皮筋固定着的螺絲瞬間飛出、發出“哆”的一聲，居然釘入了天花闆上某個位置、就這麽釘進去了！！
“唔，應該再向左面來一點。”因爲是初次配合，衛軒對如何矯正杜航動作的操作還是有些不太熟悉，見狀後立即再取出一個螺絲釘來——而此時，因爲沒有得到衛軒的命令，杜航依舊舉着抓着金屬把手的左手、右手也成松開狀就停留在他自己的面前。
他不動，反倒方便了衛軒進行調整，等讓杜航再度抓住螺絲釘、牛皮筋後略微調整了一下瞄準的位置，“哆”的又是一聲，這次就隻差一點點了！
連續三次，總算将距離最近的攝像頭報銷掉，随後又接連幾次，将一樓大廳中的攝像頭全部廢掉時，有不少喪屍聞聲旋即晃蕩到發出聲音的位置附近、茫然地四下環顧着、卻絲毫找不到它們眼中的美食。而此時，衛軒已經拉着杜航走到專門擺放着一堆碎冰、碎冰上放着各色海鮮的櫃台前。
衛軒選擇的這家超市中确實是有幸存者在的。隻是不知道這些幸存者們是一醒來就被堵在了這裏，還是在末世後過來找尋食物時被其他喪屍追趕、不得不上了二樓找地方躲避的。
此時，電梯口、安全樓梯間中有一些聞味而來的喪屍們正在那附近盤旋着，超市中的一樓大廳更因爲這裏曾經有過不少活人的味道讓一些喪屍們久久不願離去、在一樓中不住地盤旋溜達着。
就連杜航也在進入超市後，總會在路過電梯的時候眼帶渴望地對着樓上、用他的喉嚨發出深情的“嗬嗬”聲，表示他很想上去溜達一圈。可惜，他一路被衛軒拉着，本身更因爲這兩天的相處下意識不願意離衛軒太遠，這才老實地跟在衛軒身邊、沒去加入那群“遙望”大軍。
有些可惜地掃視了一眼一樓中的環境，衛軒開始悶頭處理他所需要帶走的東西。
其實這種大型超市在末世之中當作據點也是很不錯的選擇，這棟樓有兩層、有着寬敞的屋頂足夠他同時晾曬很多食物，等到末世斷水後還能布置一下接雨水使用。一樓裏面又原本就有這麽多喪屍四處晃蕩，隻要将大門稍微閉合一些，在沒有外界刺激的情況下它們是不會想要出去四處閑逛的、完全可以留在這裏當保镖。
遺憾的是，超市這種地方、尤其是如現在這家超市本身就是一棟獨立的建築，在末世之中的目标是在太大——一般來說，還有膽子外出尋覓物資的人絕對會優先考慮來到這些超市中找尋他們所需要的東西。甚至在遇到被衆多喪屍圍攻的時候，也多會跑到這種地方來躲避喪屍、休整隊伍。
因此，衛軒隻能忍痛放棄将這種地方當作據點想法，相比起來，在末世前人口密集的小區中找一處落腳點反而更加靠譜、也更加隐蔽些。
将一條條鹹魚簡單處理、直接用調味料專櫃那邊的鹽反複抹上後就丢進超市放生鮮的白色大塑料盒子中、堆疊到一輛随手拉過來的推車裏面。沒多會，海鮮那邊無論死魚還是活魚，就都被衛軒處理完畢，推車中也堆了滿滿一推車的東西。
再拉過來另外一輛推車，将先前那輛車的把手塞進擺好姿勢的杜航手中，讓他幫自己拉着，衛軒又迅速地取過一摞超市中專用的塑料籃，将生鮮櫃中剩下的新鮮肉類、可以曬幹再利用的蔬菜、水果一籃籃地裝滿、放到車中，放滿一層後再繼續向上堆疊着。
不多會兒，又足足裝滿了兩車東西的衛軒這才松了口氣，将這兩輛車直接拉到超市大門旁的一側樓梯拐角、相對隐蔽的地方放好。
超市一進門的地方，同樣也是喪屍們晃蕩的數量較多的地方。有這些家夥在附近“看家”，衛軒還算相對放心一些。
随後，确認超市中暫時沒有别的什麽東西需要處理後，衛軒又拉着杜航在附近轉悠了一大圈才着地方略微休息了一下，直到夜幕降臨，外面沒有了一絲光線爲止。
城市中的電力系統雖然有一部分還能運轉，但這些東西大多需要人爲控制開啓，所以此時夜幕降臨之後整個城市中基本都是一片漆黑的。夜幕之中，黑暗會帶給人一種可以隐蔽、隐藏的錯覺，但在如今的末世裏面更是危險與恐怖的代名詞。
如果是白天，或許還有人敢冒險外出搜尋食物、甚至幹脆離開城市尋找出路。可等到了晚上，絕大多數人都不會冒險外出，而身處于荒郊野外的人們更會找到一處相對安全的地方、聚在一起小心過夜，免得被夜幕中恐怖的生物襲擊。
同樣，某些“生物”在夜幕中也會顯得比白天更加興奮、靈活。一旦有人膽敢趁黑外出，就會發現白天中看上去還有些呆頭呆腦、距離稍遠一些就未必會發現人類蹤影的喪屍們，卻忽然變得更加的靈活、嗅覺聽見與視覺似乎也比白天時更加的靈敏！
就在如此不宜人類外出的時間中、就在如此危險的深夜中，衛軒大大方方拉着自家的家養喪屍趁着天黑開始外出并僞裝成喪屍……
衛軒滿意地掃了一眼漆黑的天穹——今天晚上的月亮隻有細細的一牙，幾乎沒有什麽光線能照清街道上的情況，再加上滿街四處晃蕩、偶爾奔跑上兩步的詭異喪屍們，躲那些躲在各個建築物中的幸存者們聽着街道上喪屍們的咆哮聲連頭張望都不敢，又誰有能注意到行動相對比較隐蔽的衛軒兩人？
而此時，才正式衛軒最能安心行動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