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這是我給你買的藍莓幹,還有鹹魚幹,這裏面裝的是阿拉斯加州的山貨,有野山菇,猴頭菌,野木耳什麽的。”
看着顧仁一個勁的從行李箱裏拿出一堆又一堆特産幹貨,莫友乾滿臉笑呵呵的說道:“好了好了阿仁,都收起來吧,不用這麽破費的。”
“什麽破費不破費的,這是我特意買回來孝敬師傅您老人家的。”顧仁繼續把行李箱内的東西全拿出來後,指着桌上的一堆道:“師傅,這些是給師叔的,剛剛他在外面教學生,我就沒跟他說。”
莫友乾愣道:“剛來你就要走?”
顧仁搖了搖頭道:“這不是怕我等會兒忘記了嘛。”
“行,我幫你記着。”莫友乾忽然想起一件事,開口說道:“小詩的病情有所好轉,這事你知道了?”
“剛從關師叔那得知了,小詩病情有好轉,那是好事情啊。我之前也上網查過相關的病例,植物人腦神經一旦對外界的刺激有所反應,就代表腦神經已經在逐漸恢複。”
“是啊,你師叔苦了一輩子了,到老了還要遭受這個罪,我老了也沒什麽可以幫到他的地方了,以後你能幫盡量多幫幫你關師叔,這次網上教學就弄得很好,我看他最近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有所恢複,是個好事情。”
莫友乾說到這,深深地歎了口氣。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關玉明的過往,年輕的時候是國内精銳戰士,後來參加對越反擊戰時不幸受傷,遺留在了當地一個偏遠的農莊裏,在那認識了小詩的母親,在越定居了下來。
後來越國暴動事件,關玉明帶着一家老小偷渡準備前往國外,誰知道在泰國海域遭遇到了海盜,一個本來美滿的家庭隻剩下了關玉明夫妻倆。
現如今,唯一的親人小詩還成爲植物人,關玉明要不是内心足夠強大的話,恐怕早已經有了尋死的念頭。
盡管如此,當初剛得知小詩成爲植物人的時候,關玉明已經是處于崩潰的邊緣,要不是丁虎的安慰,加上後來兩人的複仇行動,種種情況下才讓關玉明恢複了點動力。
“我知道的師傅。”顧仁看過《英倫對決》這部電影,自然知道關師叔所經曆的事情,完全不亞于《活着》裏的富貴。
正聊着間,關玉明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莫友乾那唉聲歎氣的樣子,不由笑着問道:“怎麽了師兄?阿仁這不是回來了嗎?怎麽還是唉聲歎氣的。”
莫友乾轉變笑臉道:“沒什麽,這不是阿仁買了好多東西過來,我說道說道他兩句,沒必要花那麽多冤枉錢。”
關玉明瞥了一眼桌上的東西,打趣道:“哈哈,這是阿仁孝敬你的,我要是能有阿仁這樣的徒弟,恐怕早就樂的躲在被子裏偷笑了,你就知足吧你。”
“師叔,我可不光是孝敬我師傅,您老我可也沒忘記。”
顧仁起身拿起桌上的幾盒幹貨還有魚幹道:“師叔,這些是給你還有林姨的。”
“還有我的份啊?”
“那是當然!”
關玉明笑道:“好,那師叔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一番熱鬧,三人坐了下來。
關玉明把東西随手放在桌上,擡眼問道:“阿仁,聽說你在國内開了一家旅遊社?”
顧仁點了點頭:“嗯,一家旅遊社,現在主要是經營美國和泰國的旅遊業務,後續可能還有繼續增添新的旅遊路線,但短期内肯定還是以紐約和曼谷爲主,這兩個地方我比較熟悉。”
“曼谷啊!”
提及曼谷,關玉明陷入了沉思,随即歎了口氣,他想到了當年從泰國曼谷海域遭遇海盜的事情。
看關師叔如此,顧仁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改口道:“師叔,你是不是有很多年沒回國了?”
“有十幾年了。”關玉明點頭應了一句,他還是2000年初的時候回了一次國,隻是那時候老家的親朋好友很多都已經不在了。顧仁繼續道:“沒想過再回去看看?”
“怎麽沒有!隻是很多人都不認識了,回去也沒意思。”
說到這,關玉明想到了丁虎,一想到在倫敦碰到虎哥的時候,他似乎患了老年癡呆,不由眉頭蹙起歎息道:“或許是該回去看看了。”
……
下午四點左右。
紐約西區的弗蘭克街,有一家當地赫赫有名的家具材料購物中心,幾乎大半個西區的紐約市民,一想到家具、材料等方面的東西,都會優先想到這家名叫科瑞家具城。
此時,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家具城的門口。
黑人司機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後座上的年輕女郎,見她的目光一直盯着窗戶外,似乎沒有發現車子停下來了,不由出聲提醒道:“小姐,到了科瑞家具城了。”
回過神來的安娜問道:“哦,多少錢?”
“二十五美金。”黑人司機道。
“給你。”安娜從包裏掏出了美元遞了過去,打開車門正準備下車。
前面的黑人老司機忽然叫道:“小姐提醒你一下,這條街不是很太平,特别是晚上。”
“謝謝,我會注意安全的。”安娜愣了愣,旋即禮貌一笑道。
黑人老司機看安娜離開走進了家具城,不由搖了搖頭道:“這麽漂亮的女孩幹這行太可惜了。”
随即黑人老司機開車離開了弗蘭克街。
另一邊,安娜邁步走進了家具城,她這次過來是準備給自己換一張床,順便給自己的卧室添加一些必要的家具,比如買一個化妝台。
售貨員麥凱爾注意到走進門的安娜,見她東張西望,似乎在找什麽東西,主動走上前道:“你好,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安娜看了一眼麥凱爾胸前的工作牌,“我想知道這裏有買床和化妝台的嗎?”
“有的,大家居都在右邊,我帶你過去吧。”
說着,麥凱爾領着安娜走向了家具區。
望着面前數十張不同款式的木床,安娜一時半會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麥凱爾見此,主動說道:“這位女士,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麽特别的需求?除了這些款式外,我們科瑞家具城可以爲客戶專門訂做他們想要的各類家具,包括床、木櫃、桌椅等等。”
安娜想了想說道:“我想要一張大一點的床,最好配上最軟的席夢思……”
麥凱爾一邊記一邊聽,過了好一會兒,等客戶說完了自己想要的,麥凱爾點點頭道:“沒問題的女士,你要求的這些我們都可以滿足,如果你确定想要訂做木床的話,需要繳納一千美元的訂金,我們會在七天内制作出你需要的木床。”
“沒問題。”安娜點了點頭,拿出包裏那張顧仁給她的銀行卡,說道:“可以刷卡嗎?”
“當然。”
确定好了訂制木床,安娜又看了一圈化妝台,又買了一些自己想要的家具桌椅什麽的,然後又特意跑到窗簾區,訂了一套粉色系的窗簾。
在花了上萬美元後,安娜心滿意足的走出了這家科瑞家具城。
正準備攔下一輛出租車回郊區的時候,忽然她聽到了一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母語。
“你個臭表子,到底什麽意思?不幹?人家給錢你就得做!記住這裏不是你西伯利亞的老家,這裏是美國,你要是不想幹的話,自己去跟頭兒解釋!”
“沒,我沒有不想做,隻是我今天身體不舒服!”
不遠處,有一個身材高大的魁梧壯漢,正滿臉怒火的指着一個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的小姑娘。
那個還沒有成年的小姑娘有着典型東歐人的外貌,再加上兩人用俄語對話,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俄國人。
壯漢根本不在乎小姑娘的身體,喋喋不休的咆哮道:“不舒服?不舒服給我忍着!我帶你來美國可不是讓你舒服的!”
看到這一幕,安娜眉頭一皺,大概知道了兩人之間的關系,站在原地想了想,有心想要上前幫幫那個女孩,但考慮到自身現在的情況,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轉身攔了一輛出租車準備離去。
就在這時,一個看起來邋裏邋遢大約四十來歲的大胡子走到了兩人的身邊,對着男人低聲說了幾句,隻見壯漢滿臉笑容道:“沒問題,今天晚上你帶她回去,但是要記住一定要DT!我可不想她染病,否則我還得花大價錢送她去醫院治病。”
“放心,我買了整整一盒!”大胡子看着稚嫩的女孩,舔了舔幹燥的嘴唇,臉上浮現一抹淫笑。
“不!我不跟你走!”
女孩恐懼的看着大胡子,她今天本來身體就不舒服,跟别說面前的大胡子怎麽看都像是個變态,鬼知道今天晚上被帶走會發生什麽!
看女孩既然動手推搡自己的客戶,壯漢氣憤的上前給了女孩一巴掌,咆哮道:“法克!你個臭婊子,還敢還手!”
“女士,女士?請問你要去哪?”司機回頭看着一動不動盯着窗外的安娜道。
安娜遲疑了片刻,又望了望在被毆打的女孩,莫名的想起了年幼時被人欺負的自己,下意識的捏緊拳頭,随即從包裏掏出了一張十美元,遞給自己道:“麻煩你在這等我一會兒。”
說完,安娜轉身便走下了出租車,朝着前面女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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