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楓剛進巡捕局,就見到一群人從審訊室裏推出了一個擔架。劉智明躺在擔架上,雙目緊閉,身體已經僵硬。
淩楓拉住了其中一個巡捕,皺眉問:“發生什麽事了?”
巡捕焦急說:“劉……劉智明死了!”
“什麽?”淩楓震驚道:“好端端的,怎麽會死了?”
他看了看劉智明的屍體,嘴角挂着白沫的痕迹,看起來像是突發某種疾病而亡。
“你們先通知劉智明的家屬,我随外面的車送劉智明的屍體去殡儀館。”
“是,淩隊!”
巡捕們将擔架推進了後車廂裏,淩楓坐進了副駕駛座。望着身側的司機,淩楓微微詫異,居然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看起來都有七八十歲了。殡儀館怎麽會雇用一個老太太來當司機?
王神婆戴着口罩,淡淡地瞟了淩楓一眼,道:“這運屍體的車,沒人肯開,所以我這糟老婆子,就來充當司機了。”
爲了安全考慮,淩楓決定自己來當司機:“老婆婆,還是我來開吧。”
王神婆掃了一眼淩楓的腿,說:“剛才見你走路一瘸一拐的,既然你的腿受傷了,就不要逞強了。放心吧,老婆子我開了幾十年的車,車技穩當得很。”
沒想到這老婆子發現了自己的腿上有傷,既然如此,淩楓也不再強求。
除了他之外,還有兩個局裏的同事守在後車廂裏,這劉智明在他們巡捕局裏暴斃而亡,事後,他的家屬肯定會來鬧事。
淩楓正在思索,接下來該怎麽安撫劉智明的家人。
車子緩緩啓動,往殡儀館的方向駛去。殡儀館在帝都市城郊,距離市裏有二十幾公裏的路程。
夜裏人少車少,沒過半個小時,車子就駛到了城郊。道路兩側都是枯草荒墳,車子一轉彎,駛進了路邊的一條碎石小道裏。
淩楓納悶:“這不是去往殡儀館的路。”
王神婆唇角一揚,笑道:“年輕人,條條大路通羅馬,去殡儀館的路,也不止一條。”
淩楓的對王神婆起了疑心,畢竟劉智明身份特殊,是劉氏集團的總裁,家大業大,有權有勢,如果他使出了什麽障眼法來逃命,這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淩楓拿出手機,打開gps定位,點開了手機地圖,開始導航。
地圖上顯示,這條路确實可以通向殡儀館,是一條近路。隻是,路不好走。
王神婆見到淩楓小心翼翼的,不禁又笑了:“年輕人,難道你怕老婆子我會吃了你們麽?我都一把老骨頭了,哪裏鬥得過你們這些小年輕。”
淩楓尴尬地笑了笑:“婆婆不要多想,我從未走過這條路,所以才搜了一下地圖。”
縱使嘴上這麽說,但淩楓依然保持着警惕的心。司機雖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婆婆,但這條道路,卻極有可能危機四伏。
“砰!”
車子突然劇烈颠簸一下,車身失控,車頭左拐右拐,險先撞上路邊的巨石。王神婆打死方向盤,好不容易才讓車子停了下來。
王神婆無奈道:“時運不佳,估計爆胎了。”
淩楓和後車廂的兩個巡捕下了車,三人繞着車走了一圈,其中一個巡捕擡腳踢了踢左後輪,喃喃道:“奇怪,這車輪也沒爆胎啊,怎麽車子突然抛錨了?”
淩楓望着車輪,突然想到了什麽。就在他意識到危險的時候,車子已經啓動了!
王神婆挂了倒車檔,急速踩下油門,車子往後一退。
淩楓大喊:“小心!”
他迅速拉開了一個同事,隻可惜,他沒能拉開另一個同事。
淩楓眼睜睜地看着他的另一個同事,慘被碾死在了王神婆的車輪底下。
“嗚——”車子撞死了一個巡捕後,又迅速往前疾馳而去。
“停下!”淩楓和他的同事迅速拔下身上的配槍朝着車身打了幾槍。
黑夜中,他們持槍追向了那輛車,隻可惜,對方車速極快,迅速與他們拉開了一段長長的距離。
淩楓和巡捕沒有繼續追下去,他們跑回原地,蹲在同事的屍體前悶頭痛哭:“阿五!阿五!”
……
翌日,劉智明被劫走的消息鬧得全城沸沸揚揚。沒有人會大費周章的劫走一具屍體,巡捕們懷疑,劉智明是假死。那個殡儀車的司機,是劉智明的同夥!
劉智明和王神婆成了全國的通緝犯,電視上、網絡上,都在報道他們的新聞。
昨夜,淩楓他們并沒有拍下王神婆的照片,也沒看清王神婆的正臉。所以,他們隻能畫一幅神似王神婆的人物畫像來代替她的照片。
蕭卓看到了網絡上鋪天蓋地的新聞,神色變得越來越凝重。他最擔心的事情終究是發生了。劉智明,被王神婆劫走了!
蕭卓撥通了淩楓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對方才接起來。
“蕭卓,怎麽了?”淩楓的聲音很沉重。
蕭卓:“我認識劫走劉智明的那個糟老婆子。今晚,出來吃夜宵,我給你一樣東西。”
淩楓:“好。”
夜晚,蕭卓在夜宵攤點了一堆的烤串,淩楓整整遲到了一個小時。
淩楓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蕭卓見他的腿雖然沒有完全康複,但行動比之前輕松了不少。
“淩哥,坐。”蕭卓替淩楓拉了一張凳子。
淩楓抱歉道:“對不起,今晚局裏事多,所以我來晚了。”
蕭卓寒虛問暖道:“淩哥,腿怎麽樣了?”
淩楓:“托我哥的福,腿好多了。”
自從淩逸親自給他醫腿之後,康複速度确實快了不少。
蕭卓:“嗯,祝早日康複。”
“多謝。”淩楓的臉色很差,臉上還有些許悲痛的情緒。
蕭卓問:“淩哥,你怎麽了?”
淩楓長長地歎了一聲:“你看新聞了吧,劉智明被劫走了,我們有個兄弟犧牲了。”
“淩哥,節哀順變。”說罷,蕭卓遞了一卷畫像給淩楓。
淩楓攤開畫像一看,上面畫着的,是昨夜帶走劉智明的那個女司機!
昨晚,那個老婆子戴着口罩,所以淩楓沒辦法畫出她的全臉。想不到,蕭卓竟然畫出了那個老婆子的正臉和側臉,惟妙惟肖,與真人沒有什麽區别。
“蕭卓,你畫得真像。”淩楓誇贊道。
蕭卓:“并非像,那個老婆子,就長這樣。”
淩楓收好畫像,疑惑道:“你怎麽會認識這個老婆子?”
蕭卓咬了一口烤肉,含糊道:“這個老婆子,就是之前在城郊荒地,吓死你同事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