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高跟鞋蹬地的聲音回蕩在美術館裏,離他們越來越近。
“高總啊,您的腿是怎麽了,要不要歇歇啊?”
葉珍珍的聲音響起,下一秒,她和一個男人出現在了畫廊盡頭的拐角處。
葉珍珍攙扶着一個男人,那男人年約三十,身材高大,模樣氣宇軒昂。
隻是他腿腳不好使,走路一跛一跛的,像是受了傷。
在這空調涼爽的美術館裏,男人的額頭上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大汗淋漓。
男人沒走幾步就像剛跑完馬拉松,氣喘籲籲的。
“葉小姐,我要休息一下。”
男人看上去非常辛苦,他單手撐着牆壁,停了下來。
“嘻嘻嘻……嘻嘻嘻……”孩童的詭異嬉笑聲響起。
蕭卓循聲望去,笑聲是從葉珍珍攙扶的那個男人身上傳來的。
蕭卓盯着男人的腿,隐隐看見了一道透明的人影。
十幾秒後,人影顯形。
一隻六七歲模樣大的赤身小鬼頭正死死抱着那個男人的右小腿。
小鬼頭全身皮膚發青,嘴唇烏紫,兩隻獠牙露在嘴唇外,稚嫩的小臉竟挂着一抹陰險的笑容。
小鬼的四肢都攀在男人的小腿上,難怪男人走起路來這麽費勁。
突然,小鬼張開了血盆大嘴,兩隻尖銳鋒利的獠牙将近二十厘米長。
小鬼沒有口下留情,對着男人的小腿就是用力一咬。
“啊!”男人的叫聲十分凄慘,一道鑽心巨疼從他的右腿襲來,猶如被刀子刺穿了骨頭。
“砰!”男人摔在地上,雙手緊緊抱着右小腿。頃刻之間,他的臉色變得煞白,整個人痛苦不堪。
“高總,你怎麽了?”蘇晴聽到了高宇軒的慘叫聲,急忙跑了過去。
劉智明望着坐在地上哀嚎的高宇軒,眼底掠過一抹喜悅。
高宇軒疼得滿頭大汗,連說話的聲音都斷斷續續:“快……送我去醫院,我的腿……疼死了……”
就在蘇晴急忙拿出手機想撥打急救電話時,高宇軒腿上的那隻小鬼立即松開了手,從他身上爬了下來。
“嘻嘻嘻嘻……”小鬼仿佛一個調皮搗蛋的孩子,又在美術館裏蹦跶了一圈。
他一邊跑,一邊笑,沒一會兒, 又不見了蹤迹。
高宇軒腿上的疼痛感瞬間散去,原本擰緊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他站起身子,抖了抖腿,他的腿可以動得輕松自如,根本沒有任何不适。
高宇軒疑惑道:“奇怪,又不疼了。”
蘇晴:“高總,如果身體不适,就回家休息吧。”
蕭卓望着高宇軒的方向,陷入了沉思。剛才那小鬼的笑聲非常耳熟,應當就是幾日前,在高宇軒車上,湊在蘇晴手機邊惡作劇的小鬼。
那小鬼青面獠牙,看上去陰險狡詐,根本不如阿七單純。
之前,蘇顔也在蘇晴的電話裏聽見了這小鬼的笑聲,沒有百年修爲,他的聲音也不可能被凡人聽見。
這是一隻法力極強的厲鬼,目測高宇軒是得罪了什麽人,所以被對方用鬼術陷害,故意招來一隻厲鬼來殘害他。
蕭卓又往高宇軒的頭頂瞄了瞄,耀眼的兩個數字正閃閃發光,左邊30,右邊65。
高宇軒還有35年壽命,看來,那隻小鬼害不死他,但能讓他緻傷緻殘。
高宇軒感激道:“蘇小姐,多謝關心,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說罷,高宇軒又踢了踢自己的右腿,活動一下筋骨。
“我這腿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半個月來,隔三差五就會犯疼。就像被綁了一塊巨石,疼得無法走路。”
葉珍珍關心道:“去醫院檢查了麽?”
高宇軒點點頭:“查了,但是醫生給出的結果,并沒有發現任何疾病。”
“高總,你這……該不會惹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吧?”劉智明故作神秘。至于高宇軒爲什麽會變得這樣,他比誰都清楚。
高宇軒尴尬地笑了笑:“現在是二十一世紀科學時代,我是無神論者,從來不信那些神神鬼鬼的。”
劉智明掏出一張名片,上面印着“驅鬼大師”四個大字,在這大字下還有一竄電話号碼。
“有些東西,甯可信其有,也莫要信其無。這師父以前幫我家看過風水,挺靠譜的,如果高總需要,不妨試試。”
被劉智明這麽一說,高宇軒的心已經微微動搖了。既然連醫生都檢查不出他腿上的毛病,難道,他真的惹上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被鬼怪纏身?
腿上的疼痛日益劇烈,擾得他連覺都睡不安穩。死馬當活馬醫,幹脆試試吧!
高宇軒接過了劉智明遞來的名片:“好,改天我試試。”
劉智明唇角一勾,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蕭卓慵懶地靠在牆邊,劉智明臉上那些細微的臉部表情變化都落在了他的眼裏。
蕭卓隐隐覺得,那隻青面獠牙的小鬼,和劉智明脫不了幹系。
既然有人能幫劉智明更改壽命,就有人能替劉智明解決他的生意對手。
夜幕降臨,晚宴即将開始。
“各位,咱們先入席吧。”語落,劉智明鄙夷地瞟了蕭卓一眼,對蘇晴道:“晴晴,今晚你坐我身邊,我有東西送給你。”
一道無形的綠光即将照射在蕭卓的頭頂上,蕭卓要怒了。
蘇晴美眸一擡,視線掠過了蕭卓,拒絕道:“智明,我想和家人一桌。”
對嘛,拒絕他就對了!
蕭卓對媳婦這回答非常滿意!
“事關你們蘇氏集團的發展前景。”劉智明壓低了聲音,故意不讓蕭卓聽見。
蘇晴微微一怔,爲了蘇氏,她隻能妥協。抿唇道:“好,我答應你。”
蕭卓不知道劉智明對蘇晴說了什麽,蘇晴下一秒就改口了。
蕭卓急了,他堂堂七尺男兒,無論如何都忍不了自己的老婆被别的男人勾搭!
他,絕不會讓劉智明得逞,哼哼!
……
帝都酒店内裝潢得巍峨氣派,富麗堂皇,堪比古代宮廷。
能來這裏消費的,非富即貴。
劉智明的這場生日宴下了血本,包下了整間酒店。
方麗華左看右看,四周全都是商界精英。她的女兒,本來可以嫁進豪門做闊太太。
結果,全被蕭卓那個臭屌絲給毀了!
方麗華往蘇志鵬的手臂上掐了一把,哀哀怨怨:“都怪你爸,讓咱們晴晴嫁給蕭卓那個廢物。現在好了,金龜婿打水漂了,家裏還多了個一無是處的窩囊廢!”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越比越氣,方麗華都快被蕭卓那個廢物女婿給整成怨婦了。
劉智明三百六十度吊打蕭卓,怎麽蘇家大老爺子就偏偏看上了蕭卓呢?
“哎喲,大庭廣衆之下,别動手啊。”蘇志鵬皺着臉揉了揉被掐疼的手臂。
他輕輕啄了一口杯裏的茶水,潤了潤嗓,繼續說:“我爸見過的人,比你吃的鹽還多。他覺得阿卓好,自然有他的想法。至于智明,家世确實優秀,但人嘛,沒有阿卓那麽踏實。”
方麗華又往蘇志鵬的手臂上狠狠一掐,表示不贊同他的說法。
“我呸!你覺得蕭卓好,那是因爲你們都一樣窩囊!”
“半個月後你爸生日,我非得當面讓他趕走蕭卓不可!我那麽優秀的女兒,絕不能被蕭卓這個吃軟飯的給毀了!”
方麗華望着酒店裏這些西裝革履的社會精英,她越想越不平衡。明明女兒有機會成爲人上人,憑什麽要被蕭卓毀了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