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蘇顔抱了抱手臂,車内氣溫驟降,冷得她渾身一哆嗦。
“好冷啊,快把空調關了。”
“沒開空調啊。”蕭卓眼神一掃,赫然發現,後視鏡裏竟倒映着一張血肉模糊的臉。
車後座,坐着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
是剛才在高氏大廈前看見的那隻男鬼。
蕭卓若無其事地繼續開車,蘇顔嘟囔了一句:“沒開空調怎麽會涼飕飕的?”
蕭卓心想,廢話,車後座坐着一隻鬼,不冷才怪。
男鬼猩紅的左眼珠骨碌一轉,一臉哀怨地望着蕭卓,那眼神,悲涼凄慘,死不瞑目。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蘇家别墅門前。
男鬼一路坐在後座,跟着蕭卓,顯然,他在求助。
“老妹,你先回去,我去洗洗車。”蕭卓道。
蘇顔:“哦,那你慢慢洗吧。”
支開了蘇顔後,蕭卓把車駛離了小區,停在了附近的河邊。
他微微擡眼瞄了瞄後視鏡,開口問道:“是高博飛殺的你?”
男鬼點了點頭,随後又搖了搖頭。
這點頭又搖頭的,難以捉摸他到底想表達什麽。
“嗚嗚嗚……嗚嗚嗚……”男鬼坐在車後座嗚咽着,眼裏滴下了兩行血淚,讓原本觸目驚心的爛臉變得更加血腥。
蕭卓輕歎道:“老兄,别哭,隻要你告訴我兇手是誰,之後的事都交給我,你安心投胎。”
男鬼又猛地搖了搖頭,這讓蕭卓更加一頭霧水。
搖頭是什麽意思?難道他不想投胎?
“老兄,你到底想不想讓我幫你?”
男鬼抽泣着,半晌,他才點點頭,擡起血手,在身前比劃了幾個字。
漆黑的車廂裏,憑空出現了幾個閃閃發光的血字:我想去見我妹妹。
幾秒之後,血字散去。
蕭卓毫不猶豫地應道:“好,你指路,我帶你去。”
男鬼引路,東拐西拐,把蕭卓領到了一條燒烤街。
男鬼停在了一間燒烤店面前,這間店鋪規模不大,但裏面吃夜宵的人不少,還在門口擺了好幾桌。
這條夜宵街很出名,一到晚上,這裏就會聚集各路社會人,人魚混雜。
男鬼指了指在燒烤店裏幫客人端茶倒水的小姑娘,那就是他的妹妹。
他妹妹看上去隻有十八九歲大,肌膚白皙,唇紅齒白,算不上絕美,但五官倒挺标緻。
蕭卓問道:“她就是你妹妹?”
男鬼點了點頭。
這時,三個叼着煙的粗犷漢子經過了蕭卓。他們像看傻子一樣把蕭卓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
領頭的漢子嗤笑一聲:“特麽這人沙币吧?對着空氣自言自語?”
漢子身後的兩個男人也跟着嘲笑起來:“哈哈哈,這沙雕估計腦子有泡。”
這三個男人看不見鬼魂,所以他們把和男鬼說話的蕭卓當成了自言自語的傻子。
蕭卓面無表情,目光清冷地掃了他們一眼,一個眼神警告他們,再瞎哔哔我就錘你。
這三個男人是這條街出了名的混混,平日裏蠻橫慣了,哪裏忍受得了蕭卓的白眼。
“瞪瞪瞪,瞪你嗎呢?信不信你大爺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領頭的漢子滿口粗鄙之言,一口呸掉了嘴裏的煙。
蕭卓冷笑:“瞪你咋了?瞪的就是你!”
“喲呵,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是不?”領頭的漢子捋起衣袖,作勢要揍蕭卓。
“喲,彪爺!”燒烤店老闆的聲音傳來,轉移了吳彪的思緒。
老闆迎面而來,笑道:“店裏剛到一批新鮮生蚝,彪爺來的可真是時候。”
吳彪哈哈大笑,露出了滿口黃牙:“好啊好啊,快點給我們擺一桌,讓你店裏那個小嫩妹出來給我們陪酒。”
老闆讪笑道:“好嘞,我這就讓筱倩過來。”
蓦地,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冰冷寒意,冷得蕭卓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他回過頭,發現男鬼正瞪着僅剩的一隻眼,死死盯着彪爺的方向,眼裏流露出的殺意,令人徹骨生寒。
蕭卓恍然大悟,看來,筱倩就是男鬼的妹妹。
燒烤店老闆強行把夏筱倩從店裏推了出來。夏筱倩扭捏着身子,那表情十分抗拒。
“老闆,我不要陪他們喝酒。”夏筱倩委屈得很,杏眸微紅,緊咬朱唇,都快哭了出來。
燒烤店老闆呵斥了一句:“顧客就是上帝,你不想去也得去,再扭扭捏捏的,我就扣你工錢!”
夏筱倩被老闆吼得身子一顫,再也憋不住心裏的委屈,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
“小美女,過來坐。”吳彪猥瑣地摸了摸下巴,一雙色眯眯的賊眼目不轉睛地盯着夏筱倩那雙短裙下的潔白長腿。
以他的年紀,都可以當夏筱倩的爸爸了。但哪個猥瑣男不喜歡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吳彪也不例外。
吳彪的兩個狐朋狗友對着夏筱倩吹了一聲口哨,吓得人家小姑娘杵在原地,瑟瑟發抖,不敢再靠近半步。
“愣在那裏幹嘛?還不快過來!”吳彪迫不及待地想一親芳澤,他起身伸手一拽,強行把夏筱倩拽到了自己懷裏。
“啊!”夏筱倩驚叫一聲,整個人被吳彪扯到了他的腿上。
“啊!你放開我!”夏筱倩又羞又氣,她拼命掙紮,使出了全身的勁兒來反抗非禮自己的吳彪。
吳彪的雙臂就像一對鐵鉗,緊緊禁锢住了夏筱倩的身體,任她如何掙紮,都無濟于事。
夏筱倩的反抗對吳彪來說,簡直就是撓癢癢。
她越是反抗,吳彪就越興奮,他擡起鹹豬手在夏筱倩的鼻子上刮了一把:“哈哈哈,小嫩妞叫得這麽好聽,待會兒在床上也給叔叔叫兩聲來聽聽?”
吳彪捏了捏夏筱倩的玲珑纖腰,夏筱倩頓時被吓得花容失色,哭得無比凄慘。
男鬼親眼看見妹妹被人欺負,氣得咬牙切齒,一雙血手緊緊攥拳,指甲狠狠嵌入掌心,手心裏的爛肉擠壓在一起,啪塔啪塔地掉在了地上。
無奈,他沒有任何對付吳彪的能力,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妹妹被辱。
吳彪這膽大妄爲的舉動驚掉了蕭卓的大牙,現在可是二十一世紀法治社會,他竟敢在大庭廣衆之下調戲别人小姑娘,難道不怕蹲牢子嗎?
亦不知是人性的冷漠,還是不敢與吳彪作對,周圍吃夜宵的人都把這一切盡收眼底,卻熟視無睹,沒有一個人想要來幫夏筱倩逃離吳彪的魔爪。
沒辦法,蕭卓隻好親自上陣。
他走近幾步,清了清嗓子:“放開她!”
吳彪濃眉一擰,鼓着一雙死魚眼瞪着蕭卓,罵道:“管你嗎的閑事?滾!”
蕭卓咧嘴一笑,面對吳彪的謾罵,他沒有一丁點兒生氣之兆。
這猥瑣大叔氣焰不小,一副吊炸天的樣子,不滅滅他的微風,蕭卓心裏還真有點不舒服。
蕭卓一屁股坐在了吳彪身邊的椅子上,搭着二郎腿,悠閑地點燃了一支煙。
他吸了一口手裏的煙,故意對着吳彪吐了一團濃霧。
“偏不滾,氣死你。”
“咳咳……你!”吳彪被蕭卓吐出的煙霧嗆得直咳嗽。
他嗎的,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廢物擺明了要和自己對着幹,不把他打成殘廢,難解心頭之氣!
“王八蛋,想挨打,大爺成全你!”
“哦。”蕭卓神情寡淡,長腿一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吳彪屁股下的凳子狠狠踢了一腳。
他動作極快,根本沒有給吳彪反應的機會。
與此同時,蕭卓一把拉過夏筱倩将她護在了自己身後。
“啪!”吳彪身下的凳子被蕭卓踹得四分五裂,闆凳架子碎了一地。
吳彪一屁股摔在地上,正巧不巧,闆凳架上的一根釘子,正不偏不倚地紮進了他屁股後某個不可描述的部位。
“嗷——”吳彪慘叫一聲,臉一抽,眼淚瞬間飙了出來。
吳彪身子一彈,整個人跳了起來,捂着屁股,嘴裏直嚷嚷:“啊——我的屁股!我的屁股!”
蕭卓望着那根死死紮在吳彪屁股上的闆凳腳,心疼地搖了搖頭,感歎道:“啧啧啧,菊花殘,滿地傷,好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