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竹清很是享受這種被人關懷的感覺,一雙冰冷的眼睛中閃爍着的是柔和的光芒。
但是諷刺的是,這樣的關懷不是來自于她的家庭,也不是來自于她的未婚夫戴沐白,而是一個認識了僅僅不到一天的少年。
對于陸淵,朱竹清雖然隻是初識,但是朱竹清卻有一種感覺,兩人似乎像是認識了很久一般,行事之間,很有默契。
陸淵喂了半碗魚湯,又拿出烤熟的幹糧,說道:“魚湯不頂餓,吃點幹糧吧,晚上湊合一下,明天給你做點好吃的!”
“已經很好了!”看着陸淵,朱竹清說道。
“嗯!”陸淵輕輕點頭。
将幹糧掰下一塊,遞到朱竹清嘴邊。
朱竹清猶豫了一會,朱唇輕輕的将幹糧納入嘴中。
但是吃的時候難免有些意外,一個不注意,朱竹清的舌尖在陸淵的指尖上輕輕劃過,一種奇妙的感覺讓兩人同時身軀一震。
陸淵臉皮一向很厚,若無其事的收回手,再次輕輕地掰下一塊,遞到朱竹清嘴邊。
朱竹清卻是連耳垂都羞的通紅了,她的臉皮本來就極薄,方才的事情更是讓她一顆心髒砰砰的跳動着。
看着陸淵遞到嘴邊的幹糧,朱竹清有些不好意思。
看到朱竹清沒反應,陸淵也沒有催促,隻是靜靜地看着朱竹清。
看着陸淵平靜且澄澈的眼神,朱竹清心中一顫,不自覺的張開櫻桃小嘴,再次吃了下去。
很快的,一塊幹糧被朱竹清吃了個幹淨。
幹糧本來就有些噎人,喂完幹糧之後,陸淵又将剩下的半碗魚湯給朱竹清喂了下去,有着鮮美的魚湯,倒是可以緩解幹糧帶來的幹澀。
喝完了魚湯,陸淵習慣性的拿起一塊幹淨的手帕,将朱竹清唇角的油脂擦去。
“你經常喂别人吃東西嗎?”看着陸淵的動作,不知怎的,朱竹清突然問了一句。
陸淵奇怪地看了朱竹清一眼,搖了搖頭,道:“你是第一個!”
“真的嗎?”聽到陸淵的回答,朱竹清的心中不自由的湧起一抹驚喜。
“當然,這東西還能有假嗎?”陸淵看了看朱竹清,眼神怪異,這個小丫頭她又想到哪去了?
“哦!”朱竹清淡淡的點頭,語氣中卻帶着一絲連自己都未曾發現的欣喜。
“還要嗎?”陸淵輕聲問道。
朱竹清搖了搖頭,她的飯量從來都不大。
陸淵點點頭,将碗筷收起,道:“那你就先休息會吧!”
朱竹清吃完了晚飯,接下來自然就是他自己吃了。
秋風掃落葉般幹掉了自己的晚飯,陸淵将碗筷收拾幹淨,然後将剩餘的一些火苗盡數熄滅。
此時天色已然盡黑了。
看了看帳篷裏的朱竹清,陸淵站起身來,朝着外面走去。
“你去哪?”看着陸淵走遠,朱竹清心底那種恐慌不自覺的又悄然升起,輕聲問道。
“去周圍撒點藥粉,規避蛇蟲,這森林裏毒蟲衆多,要注意點。而且我們方才剛剛進食,食物的香味還未曾消散,這些都需要處理,否則會引來魂獸的注意。”陸淵的聲音傳來。
“哦!”朱竹清輕輕點頭,昏暗之中看着陸淵的身影不斷的忙碌。
朱竹清的心中有着難得的安穩,在這個認識沒多久的少年身邊,她感受到了一種從來沒有感受道到的安心的感覺,似乎隻要有他在,什麽事情都不需要自己操心。
陸淵灑下藥粉,又将先前吃過的魚肉骨頭盡數埋在土裏,拍了拍手,總算是完成了。
這森林中不乏那些嗅覺出衆的魂獸,如果食物殘渣處理的不到位,是很容易被那些魂獸發現的。
這一點陸淵在這森林裏過了兩天之後,已經深有體會。
處理完畢之後,陸淵又回到了帳篷外面,坐在一塊石頭上,盤着腿沉思。
天色愈發黯淡下來,整座森林裏已經慢慢靜谧下來,白天的魂獸都已經回巢穴,一些夜行魂獸也慢慢的開始出來活動了。
天色雖黑,但是對于朱竹清和陸淵這樣的魂師來說,在這樣的環境中,如果彼此間距離不遠的話,卻還是依舊可以看清楚對方的樣子的。
朱竹清半躺着,美眸卻是看着外面的陸淵,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掙紮。
“陸淵!”朱竹清咬了咬紅唇,似乎做出了什麽決定,輕輕喊道。
“有事嗎?”陸淵奇怪的看着朱竹清。
“天已經黑了,外面天寒露重,你還是進帳篷休息吧!”朱竹清的聲音如蚊蟲般微小,但是對于靈覺遠超常人的陸淵卻是足以聽個清清楚楚。
“你确定?”陸淵看着朱竹清,有些不可思議,這似乎不像是那個害羞保守的朱竹清所能夠做出來的事情吧。
孤男寡女,這事情傳出去對朱竹清的名聲可不好。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胡列娜,他和胡列娜是師姐弟,而且年齡還小,睡在一起傳出去倒是沒什麽問題,大家隻認爲是師姐弟之間感情深厚,但是朱竹清有婚約在身,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同睡一個帳篷,這樣的消息如果洩露了出去,那麽對朱竹清的名聲将會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陸淵想要針對的是唐三戴沐白,但是對朱竹清這個丫頭卻并沒有什麽惡感,就算是想要破壞戴沐白和朱竹清,他的意思也是将屎盆子扣在戴沐白身上,畢竟戴沐白流連于煙花之地,這是不可抹除的事實。
所以即便陸淵知道和朱竹清共用一個帳篷,可以進一步加深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卻也沒有去做。
因爲這實在太不光彩,也是陸淵所不屑去做的。
想要打動朱竹清,他有的是辦法,而不需要采取這種低級的手段。
但是沒想到朱竹清竟然主動提議。
這丫頭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呢?
陸淵有些疑惑,但還是選擇了拒絕。
“不用了,我呆在外面就行,你好好休息吧!”
“哦!”朱竹清輕輕回應,卻也沒有再提出這個想法,方才的那一句話其實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勇氣,她本來就是個害羞的性子,冰冷的外表之下,其實掩藏的是一顆單純害羞的内心。
朱竹清躺在帳篷裏,眼睛卻時不時的看着外面的陸淵,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中冰冷早已經消失不見,剩下的是一絲茫然和無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