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李嬷嬷的教誨,洛小芸被帶到了邬淩面前。
他站在窗邊,逗弄着鳥籠子裏的鳥面無表情,有人進來了,神色也未曾變過。
李嬷嬷躬身道:“二少爺,奴婢帶小芸過來拜見您。”
說完,便扯了下洛小芸的衣袖,後者連忙上前跪下,響當當的磕了一個頭。
“小芸見過少爺。”
面前逗鳥的少爺,聲音陰冷地說:“我不是死人,磕得那麽響,額頭不想要了?”
此話一出,李嬷嬷頓時煞白了臉,連忙拉洛小芸起來,手搭放在她背上,讓她彎腰低頭,“少爺,以後不會了,少爺切莫動氣。”
“說話呀。”
見洛小芸一聲不吭,李嬷嬷恨鐵不成鋼地低聲訓斥了她一句。
“少爺,奴婢不會再有下次了。”語氣不卑不亢的。
她現在雖然是邬府的下人,但她以前的種種經曆讓她不能完全融入這個身份。
洛小芸擡起頭,冷不防對上了邬淩的那雙眸子。
不知爲何,一對上那雙眼睛,就讓她忍不住的想要逃離。
那雙眼睛裏,充滿了複雜,就像是一個無底的深淵,正在向你招手。
李嬷嬷見他沒再說什麽,于是退下了,留洛小芸一個人伺候他。
邬淩不喜歡太多的人圍着,身邊的貼身丫鬟換了不知道多少個,不知道洛小芸能堅持多久。
邬淩這人,有一定程度的潔癖,房間内被打掃得一塵不染,不喜歡别人動他的東西。
像被褥那些,都是他自己在整理。
每天換下來的衣物,都是放在簍子裏,讓專門洗衣服的丫鬟拿去洗。
洗完之後,還得用香薰熏上至少兩個時辰。
李嬷嬷先前光顧着告誡洛小芸,讓她安分守己,不該說的話别說,不該做的事情别做,時刻記住她是奴婢才,邬淩是主子。
主子讓她做什麽,她都得去做,哪怕是要她去送死。
李嬷嬷的話,洛小芸隻聽進去了一半,剩下來當那一半,都被她當成耳旁風了。
她是奴才,但奴才也是人,也是有生命的。
此刻邬淩喂籠子裏的鳥兒吃了些鳥食,把逗鳥棒往後伸,伸了半天,洛小芸才意識到邬淩是要她接着。
她連忙接了過來,但是不知道該放哪裏好,隻能一直拿在手上。
邬淩走到書架那裏,拿了一本書,坐在書桌前翻看。
這一看,就看了兩個時辰。
他看書的速度極慢,往往很久才翻頁。
洛小芸瞥了一眼書名,是一本叫做《明堂紀》的書。
她早上沒吃早飯,現在已經到了正午,太陽升到最高點,她都肚子已經饑腸辘辘了。
好餓啊,邬淩怎麽還不傳膳?
這兒也沒有替班的人,目前邬淩的貼身侍女隻有她一個,主子都還沒用膳,她這個做奴才的,更加不能用膳,提前走開了。
“咕咕咕……”洛小芸的肚子開始抗議了,在安靜的房間裏很是明顯。
肚子一叫,洛小芸的臉就紅了起來,這種事總覺得很丢人,而且還是在一個相對陌生的人面前響起。
瞥了眼邬淩,還是面無表情。
他應該……沒有聽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