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月兒爬上半空,天很冷,在寒氣中一切都仿佛結了冰,便是空氣,也像快要凍結的樣子。
樹杈上,有一抹身影,身上、臉上到都是被樹枝刮傷的傷口。
樹下也有兩道身影,在他們不遠處,還躺着一頭熊,但是已經斷氣了。
不知過了多久,樹杈上的人睜開了眼睛,他的面部朝下,第一時間就看見了樹下的那兩道身影,連忙忍着傷痛從樹杈上跳了下來,查看他們的傷情。
“芸兒?皇上?醒醒!”
陳安和鑰澤都是習武之人,從山崖上摔下來,他們之間陳安的傷最輕,依次是鑰芸。
鑰澤護着她,他自己斷了一隻手,發起了高燒,昏迷不醒。
鑰芸倒是被他喊醒了,隻是剛醒來的時候腦子是懵的,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麽。
一睜眼,便看見了陳安焦急的面孔,還有躺在一邊昏迷不醒的鑰澤。
下午的記憶湧入腦中,鑰芸連忙在陳安的幫助下坐起身來,卻不小心扯到了身上的傷口。
“嘶……”
“别動,快讓我看看。”陳安連忙讓她别動,他則把鑰芸的袖子撸了上去。
白皙的皮膚已經被磨出了血,有的地方已經化了膿。
陳安眼中滿是心疼,随即又看了一下她的腿,腿上多處淤青,腳踝處也擦破了皮。
鑰芸的額頭上也有幾道口子,但是傷口都不深。
陳安用指腹摩挲着她額頭上的傷口,順帶把她嘴角的血抹去了,眼前有了霧氣,說話的語調都顫抖了起來,“疼嗎?”
鑰芸點了點頭:“疼。”
她從小嬌生慣養的,連摔的次數都不過五個數,一點點小傷便會感覺十分疼痛,更何況她身上很多地方都挂了彩。
空氣中的寒意無視衣物都存在,滲透進人的身體裏,鑰芸打了幾個哆嗦,淚眼婆娑地鑽到陳安的懷裏取暖。
等會,鑰澤!
鑰芸擔憂地問道:“陳安,皇兄怎麽了?”
剛才模模糊糊的,感覺陳安叫了他們很久,可是她都已經醒了這麽久了,爲什麽鑰澤還沒醒,不會是……
鑰芸受了驚吓似的捂住嘴巴,眼淚不争氣地落了下來。
陳安站起來,脫下外衣罩在了她身上,“皇上沒事,他的左手斷了,發了燒。”
“斷…斷了?”
鑰芸都隻是破了點皮,就已經感覺很疼了,這手臂斷了那該有多疼啊。
都是因爲她,那時候就不該從石堆後面走出來,應該等皇兄把野熊給制服了再出來的。
陳安在附近找了兩塊合适的木頭,拿出随身攜帶的小刀,把木頭削成木闆狀,幫鑰澤簡單的固定了一下手臂。
随後,對鑰芸說:“芸兒,你自己能走嗎?”
鑰芸也站了起來,走了兩步,道:“能走。”
“外面冷,咱們得找個山洞躲躲,先想辦法把皇上退燒才行。下面的地形錯亂,估計等皇家侍衛找過來,還得要一段時間。”陳安扶起了鑰澤,讓他那隻未受傷的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兩人尋了一個方向,往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