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南宮,鴻都門!
這段時間,天子劉宏的日程總是排的很滿。
突然間不缺錢了,讓他渾身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于是,他又有了新的愛好,詩詞歌賦…
爲此他特地創辦了鴻都門學,專門供這些文人騷客去研究辭賦。
此間的學生由州、郡、三公推舉,很多時候,因爲一篇好賦,天子劉宏一高興,都能直接賞賜一個高官。
鴻都門學俨然成爲了世家大族平步青雲的又一個階梯…
這一日,哪怕何皇後與大長秋曹節已經提前安排好了他的行程,可天子劉宏這雙腿依舊忍不住趕去了鴻都門學,作賦的瘾上來了,攔也攔不住呀。
何皇後聽聞,急匆匆的也趕往鴻都門,今兒是要見皇子劉辯的…陛下怎麽能?流連于鴻都門學呢?這是親爹麽?
如此一來…
早已抵達皇宮的曹铄、劉辯、刁秀兒,反倒很無聊的在千秋萬歲殿等了許久,關鍵是依舊沒有半點皇上與皇後的人影?
“看看看,我說什麽來着!”劉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我跟我父皇就是犯沖,隻要我一進皇宮準沒好事兒!這不?這看似是讓咱們等他,其實就是罰站,估摸着再有兩、三個時辰也趕不過來!”
“大皇子…”曹節開口解釋道。“陛下在鴻都門與一衆士人作賦呢,想來還得些許功夫才能過來!”
聞言,劉辯點了點頭,拉了曹铄一把,悄悄的在他耳邊說道:“看到沒?這就是我父皇,兒子都來了,他還隻顧着玩鬧,一看就是個昏…”
“閉嘴…”
盡管劉辯的聲音很小,曹铄還是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你以爲這是自己家後院呀?想怎麽說就怎麽說…俗話說隔牆有耳,保不齊,誰就把“昏君”這倆字傳到陛下耳中了,到時候不光是你劉辯涼了,我曹铄,我曹家滿門也是一首“涼涼。”
“老實點…”
“憑什麽?”劉辯反問。“該背的文章我都背過了,小說,本皇子又不欠你,才不聽你的呢!我要出去走走,不搞搞破壞,渾身手癢癢…”
呵…
曹铄頓時就有一種,劉辨“是你飄了?還是本公子提不動刀了”的既視感。
“你若是再胡鬧…我就…”
曹铄開口…沒曾想,還沒說完,搶先被劉辯打斷。“這是皇宮,本殿下的地盤兒,本殿下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就算說我父皇是昏…唉,算了,不說了,父皇玩他的,本皇子玩本皇子的,這就叫井水不犯河水。小铄,你若是想讓我不胡鬧,那你跟我玩牌呀,但凡你赢我一局,我就老實一個時辰,本皇子這兒一言爲定,童叟無欺。”
曹铄感覺自己被威脅了…
卻見劉辯也不等曹铄答應,便一把拉着他坐了下來,從包裹中取出木牌,還不忘吩咐刁秀兒。“秀兒姐,坐下,别拘謹着,咱們一起玩鬥地主!”
曹铄懵了,這位皇子簡直是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無奈,曹铄隻能看看曹節,似乎是要尋求他的幫助…
哪知道,曹節“哈哈”一笑,“大皇子既有雅興,铄兒你且陪他玩就是了,陛下在鴻都門,但凡動身趕往咱這兒,都會有消息!”
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你趕緊陪辯皇子玩吧,能讓他安靜下來,别四處找事兒就行。
至于皇上那兒,咱有耳目盯着呢,來之前,咱們就收起來了,沒事兒!
宮廷老油條了,心思細膩至極…
“曹大長秋,就很好嘛!”劉辯頓時對曹節很有好感。“要不,你也一起來玩?”
“老奴不會…”曹節擺擺手,“老奴還是幫殿下把風就好…”
話音落下,劉辯又把眼眸轉向曹铄。“小铄,快快快,我昨日苦思冥想,想到了一個能赢你的好方法…這次,你一定跑不了!”
曹铄聳聳肩,他無奈了…隻能坐下。
那麽…來吧!或許,玩鬥地主是唯一一種能避免這個熊孩子惹禍的最好方式了。
……
……
鴻都門學。
“啥?大皇子在玩木牌?還是跟曹铄、刁秀兒一起的?”
伴駕的張讓一驚…
面前的小宦官連連點頭,這是張讓的幹兒子,心腹小黃門。
“沒錯,兒子親眼所見,曹節把千秋萬歲殿護的水洩不通,兒子還是花了不少錢币才混進去偷瞄着看到的呢!他們三個打的熱鬧極了,特别是辯皇子,‘對壹’、‘王炸’連連喊個不停,就是千秋萬歲殿大門外,也都聽得清清楚楚呢。還說什麽…陛下玩陛下的,他皇子玩他皇子的,井水不犯河水。”
講到這裏,小宦官不忘壓低了聲音,繼續補充道:“曹大長秋就站在那兒…就這麽目睹着他們玩鬧,嘿嘿…”
小宦官發出了一聲奸笑…
張讓心領神會。
敢情,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咱家還尋思着怎麽讓辯皇子與曹铄分開,斷了曹家與陛下的這一抹聯系,斷了曹節的恩寵,沒曾想…自己送上門來了。
千秋萬歲殿前玩木牌,曹節包庇,還大言不慚敢說出與陛下井水不犯河水這樣的話…
這簡直是不把陛下放在眼裏,不把祖宗規矩放在眼裏!
近朱者赤,咱家看這是近墨者黑吧!
或者,大皇子劉辯就是個天坑,就連曹家,就連聰慧靈動的曹铄也得被他坑下來。
哈哈哈…
想到這裏,張讓發出一聲淺笑…
“很好,咱家這就去禀報陛下!”
張讓心裏打好了算盤,被曹節壓制這麽久了,好不容易覓得反擊的機會,這一次必須斷了曹家與陛下的聯系,必須讓曹節被狠狠的責罰,無論是眼前還是未來,曹铄與劉辯的關系不能太近!否則,這宮裏,哪能輪到咱家說了算。
心念于此,張讓轉過身子,低着頭緩緩的又走入鴻都門内。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