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孫子兵法》作過注解?好狂妄的口氣!
《三十六計》?又是什麽兵法?
皇甫嵩熟讀兵書,《三十六計》之名?爲何都未曾聽說過呢?
皇甫嵩眼眸微眯,從一衆官員中尋覓到身材矮小的曹操,面露不悅…冷冷的詢問道:“爲《孫子兵法》作注解?是對生僻字的解釋?還是記錄品讀時候的疑窦呢?”
“都不是!”曹操意識到皇甫嵩有些看輕他,急忙解釋道。“是真的注解,對每一則兵法,我都進行了詳細的解讀。”
唔?
皇甫嵩微微一愣,倒是覺得面前的年輕人有些膽魄,“那《三十六計》?又是何人所著?鬼谷子?孫子?還是吳子?”
“是我的兒子。”曹操也算是耿直。“他方才六歲就著出《三十六計》這般兵法,每一計均有實際例子去诠釋,去解讀,很好理解,卻又十分精辟!核心在于攻地爲下,攻心爲上!”
“噢…”皇甫嵩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是你兒子寫的兵書比孫子、吳子、鬼谷子著成的作品?更精辟的麽?”
一下子,大帳内所有年輕的将領均是大笑起來…
曹操頓時間面紅耳赤,他不知道,自己說的是實話…爲何招來這般譏諷。
“好了。”皇甫嵩一揮手,衆人頓時閉上了嘴巴。
他則是仔細的端詳了曹操一番。“想必,你就是曹操吧?”
“将軍認得我?”曹操拱手。
“呵呵。”皇甫嵩冷笑一聲,“動不動就把兒子挂在嘴邊,靠兒子上位的?這世上除了你曹操外?還能有誰?”
哈哈哈…
皇甫嵩又是一番譏諷,照例引起了所有人的哄堂大笑。
當然,皇甫嵩說的話,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裏話,不過就這麽明晃晃的說出來,還真是不給曹操留一丁點的顔面!
曹操眉頭緊皺,閉上嘴巴,隻覺得羞愧,卻是說不出話來,從小到大,受到如此屈辱,對于他而言,還是第一次…唯一一次。
皇甫嵩俨然并不理會曹操的尴尬,接着講。“兵書是死的,是不會變化的,可是戰場是活的,是瞬息萬變的,熟讀兵書不代表能打仗,紙上談兵的故事想必你們也都聽過。别說是熟讀八、九本兵書,就算是熟讀一百本,也不能稱之爲一名合格的将軍!想要獨自帶兵,馳騁沙場,必須打仗,打勝仗或者敗仗!”
講到這裏,皇甫嵩猛地提高了音調。“各位要永遠記住,三軍統領,上将軍,一代名将永遠都是成長于戰場。今日起,我皇甫嵩将對你們進行嚴格的訓練、考核,能熬下來的随我出征,熬不住的,卷鋪蓋滾蛋!無論是誰?無論是何官銜?我皇甫嵩一視同仁!”
一下子,在場的數十位年輕将領均是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前一番話他們爲之亢奮,後一番話讓他們飽含危機。
可是,無有例外,他們均是握緊拳頭,既爲皇甫将軍的話語亢奮,也爲自己提高一些信心。
皇甫嵩餘光瞟向了曹操,他注意到曹操臉上的表情很興奮…
似乎一下子,就将之前受到的嘲諷與侮辱統統的抛之腦後。
皇甫嵩心頭不由得高看了曹操幾眼,不過很快,他又是搖了搖頭,一個靠兒子,靠老子謀得高位的家夥?又有什麽能耐?這幾日的集訓,他一定撐不下來!
……
……
洛陽,太學。
青磚與石闆鋪就的仕途大道,已經被無數的教員與莘莘學子磨出凹痕。
璀璨的陽光照射在冰凍的湖面上,更添得了一分獨有的靜谧,陸續有學生通過獨木橋,走入了太學大學部的校園。
曹铄、劉辯也在其中…
曹德是太學大學部三年級的學子,正在細心的爲曹铄、劉辯兩個新生講述有關太學的一切。
“太學的教員服飾是分成兩種的,沒有官銜的先生是穿純黑的衣服,而有職位的先生衣服爲黑底紫邊,教員先生中也是分等級的,袖籠的尺寸越大,袍子的長度越長,職位則是越高。”
曹德一邊悄悄的指向一些先生,一邊爲曹铄、劉辯講解。
“至于頭冠就更講究了,有博學冠、博士冠、學士冠、學子冠,像是咱們這些學子,隻能佩戴造型單一純黑色的學子冠!”
曹铄點了點頭,倒是沒想到太學裏的等級制度如此的森嚴。
劉辯則是像一個好奇寶寶,東問問,細問問,像是有無數的問題…當然他更關心的是,如何搗亂?如果不被懲罰的搗亂!
不過嘛,太學的規矩不單單在衣着頭冠上。
獨木橋上但凡有教員通過,所有的學生必須低下頭,乖乖的站到一邊,雙手垂立,先讓教員通過他們方才能繼續走!
再有,太學教課的老師統稱爲“子”,在稱呼先生時,必須要在他的姓氏後加上子,比如蔡邕,要叫蔡子,求學的學生統稱爲“學子”!此外,還有負責教務的教學總長,負責人事的監察總長,大學部與小學部各有一名分總長,天子陛下則是太學的名譽總長!
曹德一邊講,曹铄則是默默的記下…
卻在這時。
劉辯感覺到身後一陣騷動,扭過頭來,卻見無數學生圍着一輛馬車,低着頭,乖乖的行禮。
這是?
劉辯心生疑惑。
曹德則趕忙拉着他與曹铄站到了一旁,口中提醒道,“是太學的總長蔡子來了。”
蔡子就是蔡邕,他身旁還有兩人,一人曹铄認識是司馬防,頭戴博士冠,袖籠與袍子長度很大,俨然在太學中級别不低。另一人倒是不認識,隻覺得是個七十歲的老頭,走路卻還算是健碩有力…
“啊,橋大公子也來了!”曹德則是驚呼一聲…
唔?橋大公子?
曹铄一愣?怪不得這麽大的陣仗,原來是橋玄來了!
這位傳奇人物算是在黨锢之禍中,以一己之力扛起了太學,保全了太學,哪怕他因此被免職,卻是在學子中,在士人中有着獨特的地位。
劉辯則是拍拍腦門“橋大公子?哪根蔥呀?比我爹還厲害麽?”
曹铄毫不遲疑的拿膝蓋踹了一下他的屁股…劉辯方才老實了不少。
在一衆學生的矚目下,橋玄身着黑紫色的大袖儒袍,頭戴最尊貴的博士冠,長長的胡須幾乎到胸口,宛如一個老神仙一般,正踏上獨木橋翩翩而來。
他的氣質,他的風骨與獨木橋相得益彰…哪怕是已經不在太學任職,整個人卻依舊散發出一股霸氣凜然,無處不透漏着學識氣息…特别是兩道橫眉,直勾勾的射向兩邊,仿佛随時都有可能離弦發射!
無數學生低着頭躬身站立,更有甚者主動跪倒,曹铄與劉辯俨然還不太知道規矩,就這麽站着。
踏踏…
走過一半的獨木橋,蔡邕似乎發現了曹铄,他悄聲在橋玄耳邊耳語幾句。
橋玄點了點頭,停住了腳步,目光望向曹铄這邊,旋即笑盈盈的朝他走去。
“你就是曹家的幼孫曹铄?真沒想到,能在太學見到你,老朽這兒有一個問題,你能回答一下麽?”
一下子,所有人目光的焦點均集中到了曹铄的身上。
竟然,一個小孩子引起了橋大公子的注意,甚至,還要主動的問他問題…這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呀?
所有學子均羨慕不已。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