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理工大學。
吳向陽開車進校門的時候看到韓越騎着自行車出去,雖然心中好奇,但還是沒有跟過去,畢竟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覺醒者啊,是越來越多了。
二人開着破舊桑塔納,來到三公寓樓前,正好遇到出門上自習的宋必安。
宋必安看到這一黑一白的兩個人,吓得渾身一哆嗦,“黑白……你們還來?”
“瞎叫什麽呢!晦氣!呸!呸!”吳向陽連忙否認,自從上次被這小子當成黑白無常之後,最近這是諸事不順。
宋必安看着白衣服的吳向陽和黑衣服的陳博學,有些委屈,你們覺得晦氣,别這麽穿啊,一個黑衣服,一個白衣服,眼圈黑得像被人揍過一樣。任誰也會把你們當成黑白無常的。
“我們進來的時候看到韓越了,你知道他出去幹什麽了嗎?”吳向陽還是不太放心韓越,生怕他再弄出什麽大事來,需要局裏給他擦屁股。
上次他用鐵棍撬起高架橋,把走進科技欄目組的策劃愁得三天沒睡着覺。請了幾批專家,好不容易編了一個故事,節目還沒播呢,别再惹新的麻煩。
“他好像是去修車了。”宋必安向來循規蹈矩,對于老師長輩或者權威機關,一向有問必答。
吳向陽皺眉,“又是那輛自行車嗎?他和這堆廢鐵一樣的東西較上勁了。還能修出花來?這個破車,他再修,還能上天?”
他又看着宋必安手中的書本:“你這又是去幹嘛?上自習?”
宋必安點頭,“不然呢?”
他附在宋必安耳邊,“我給你透個底,事情正在其變化,像你這種潛力優秀的覺醒者,不用學習也能有好前程的。”
宋必安打了一個冷顫,“不用學習?那我要這前程有何用?”
吳向陽覺得他沒救了,揮揮手讓他離開,“上你的自習去吧!”
兩人進入三公寓,舍管阿姨劉素娥已經在等着了。
她是接到秦主任的電話,說有兩個特殊部門的工作人員,要帶一個學生去處理一些事情。
“你們就是吳幹員和陳幹員吧?”
吳向陽點頭,仔細觀察這個宿舍的環境,怎麽這棟樓淨出奇葩呢?
劉素娥領着二人上樓,來到403宿舍前,小聲說:“就在這個宿舍,好像是昨天晚上受到了驚吓。”
“什麽驚吓?”
劉素娥放低了聲音,“他一直嚷嚷着有鬼。”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吳向陽和陳博學,“你們是不是處理靈異事件的?”
關于秦主任的身份,劉素娥有過很多的猜測。
一開始以爲秦主任是安全部門的,要在學校裏面抓間諜。後來就覺得不對。就憑男生三公寓這幫挂科、逃課、通宵打遊戲的憨貨,怎麽可能是間諜?經費沒處花了嗎?雇傭他們。
直到昨天晚上,她看到半夜挖坑埋頭發,還渾身冒綠光的人影,才意識到。原來秦主任讓自己定期彙報的特殊事件,都是靈異事件啊!
陳博學知道劉素娥是秦主任的下屬。認爲她可能知道一些皮毛,但無法深入了解,所以就産生有一些基于想象的猜測。
他正色道:“都什麽年代了,哪有什麽鬼啊,不要封建迷信。”
“我們是一個正規的,講科學的機構,和什麽靈異事件都無關。”
“噗嗤。”吳向陽沒忍住笑出了聲,還講科學,這話說出來你自己相信嗎?
陳博學瞪了他一眼,“我再強調一遍,沒有鬼,也沒有靈異事件,我們是一個正規的講科學的機構。”
“好好好,講科學,我們是一個講科學的機構。就是帶這位張曉亮同學去登記一下。”吳向陽推開了房門。
……
江海醫院是江海理工大學的附屬醫院,和江海理工大學也離得很近,僅僅隔了一條馬路。
醫院的門診樓,永遠都像菜市場一樣熱鬧喧嚣,人聲鼎沸。
但是腫瘤科有些不同,來這裏看病的人,面色大多陰郁,眼神中都帶着一點絕望,這裏比别的科室要安靜一些。
一個面容枯槁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跑進門診室。
身後的小護士嬌聲呵斥,“回來!回來!沒叫到你号呢!”
這男人充耳不聞,推開1号門診室的門,就沖了進去。
1号門診室坐診的醫生是劉念秋,他看到有人進來,随口說道:“請保持秩序,按照号碼就診。”
誰知這人充耳不聞,仍然跌跌撞撞地往室内走。
他擡起頭,露出一張憔悴又絕望的臉。“醫生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劉念秋想不起來他是誰,但這個時候安慰總是沒錯的,“你積極配合治療,還是很有希望的。”
絕望的男人繼續大喊:“醫生你一定要救救我!我還年輕!我這麽有才華,我不能死!”
他一邊大聲喊叫着一邊朝着劉念秋抓過去。
劉念秋不動聲色地躲開,仍然保持冷靜,一邊安慰他,一邊按下了桌子下方的報警按鈕,心中暗罵道:“特麽的,遇上醫鬧了。”
“爲什麽那些普通人身體健康無災無難,我卻得了絕症?”他壓低了聲音,“我可是覺醒者啊!”
“擁有超凡能力的覺醒者啊!爲什麽那些普通人能繼續活着,而我卻要死了?”
劉念秋一頭黑線,這尼瑪還是個神經病。還超凡能力?你去和保安說啊,看他讓不讓你超凡。
絕望男人的臉上卻突然露出詭異的微笑,聲音中也帶着驚喜,“我,我看見了一個地方。我看見了一座花園。”
“那裏有紅色、藍色、黃色和紫色的花。”
劉念秋悄悄地站起身,朝着牆角靠去,想要拉開與這個瘋子的距離。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他看到那個男人的身上似乎萦繞黑色和綠色的煙霧,散發熏人的惡臭。
劉念秋開始劇烈的咳嗽和嘔吐。
那個男人卻輕微地皺起眉頭,“那裏都是腐朽的,都是潰爛的,都是惡臭的。”
“可是,可那裏的人都不會死啊。”
“我不用死了!我死不了了!哈哈哈!”
男人臉上的絕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快樂與平靜。嘴角甚至還挂着癡癡地笑容。
可是他的笑容越燦爛,眼神就越瘋狂。快樂的笑容和殘忍的眼神勾出一副詭異的表情。
他撲向縮在角落裏的醫生。随手把遮在身前的桌子扯碎。
動作狂野而暴虐。
聲音卻很祥和,“請接納我吧。”
“請包容我吧!”
“萬物皆腐,衆生不滅!”
“我的慈父!”